第二天一早,李家庄的孩子们早早的起来跟着柳老三围着庄子一二三四的喊着。李宽听到屋外的喊声,眯着眼睛起身问着已经候在一旁的莲香和怀恩是什么时辰。
“王爷已经卯时了,老柳已经在院子外等了好一会儿了。”莲香端着一盆洗脸水,手里还拿着李宽特制的牙刷回道。
听到莲香的话,李宽瞬间把眼睛睁大,接过张怀恩递过来的手帕在脸上搓了两下,拿过牙刷就开始刷牙。穿着短衣短裤跑到大堂,三两下把小米粥喝完就叫上怀恩往外跑。
“王爷,您的衣袍·······”看着玩外跑的李宽,莲香拿着长衫追出去不停的喊着。
秘书省小学学舍外,身着长衫的李宽虽然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此时的学舍中已经坐满了人,整整齐齐的小萝卜头不断的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台上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拿着一本千字文认认真真的听着孩子们的发音。
如果是学三字经或者百家姓李宽还有点兴趣,奈何现在还没有百家姓、三字经,可是千字文李宽听到就想转身逃跑。对于李宽而言千字文太枯燥了,不像是三字经和百家姓那样朗朗上口,趣味横生。虽然在历史上千字文评价很高,但是却晦涩难明。李宽还记得著名文学家胡适曾说过一句话——从五岁时就念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两句话,当了十年大学教授以后,还是不理解以上两句话的意思。可见千字文虽然辞藻斐然,但是其中的一些词句却难以理解。
台上的老头注意到学舍外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悄悄的往李宽方向走去。
“学生见过先生。”李宽看到走过来的老头,躬身问候道。
“第一日进学汝就迟到,可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进来吧!”说着老先生就进了学舍。本来李宽还以为会被这个看着严肃的老头骂一顿,没想到这严肃的老头挺和善的。
进入学舍的李宽随便找了一个最后面的位置坐下。学舍中李宽的堂兄弟们都悄悄的转过头打量着李宽,听到老头的咳嗽声才没继续打量。李宽可没关心这些小萝卜头,拿着老头给他的千字文跟着大家一起朗读。开始的时候李宽还读的有模有样的,但是没多久就趴在桌子上找周公聊天去了。老头看着趴在桌上睡觉的李宽摇了摇头,准备下课后找李宽好好聊聊。因为一堂课老头都已经提醒李宽好几次了,也不能只提醒李宽而忘记其他的学子。
午膳的时候,老头叫住准备去万贵妃寝宫吃饭的李宽。老头对着李宽劝诫道:“楚王殿下当知‘盛年不再来,一日难再晨’,所以老朽希望楚王殿下能用心学习,莫负了这时光和长辈的期待。”
“知道,学生虽然年纪小还是明白‘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的道理。”李宽听到老头拽古诗词情不自禁的就把岳飞的名句给说了出来。
老头听到李宽的回话惊为天人,这样的诗句当可流传于世,自己不都能脱口而出,而这四五岁的孩童却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正准备问李宽就听见李宽在喊着:“师父,您老怎么来了,难道专程来看小子我?”
“为师是来宫中为诊病,听闻你在进学顺道来看看你有没有为难这个徐老头。”孙道长走到李宽和徐文远的近前说道。
“孙老道别来无恙啊,原来楚王是你的弟子,既是你的弟子那怎么可能为难住老夫?你的医术是厉害,可是你这学识与老夫比差远了。”徐文远悠然的捋着胡子,撇了孙思邈一眼一脸的不屑。
“你······”孙思邈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用手指着徐文远说不出话。
“师父,气大伤肝啊?”李宽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着。
“对,可别伤着身子。”徐文远还在一边继续鄙视着。
“先生稍等片刻,我与师父说些事情,等会你们在好好聊聊。”李宽对着徐文远拱了拱手,小声的对着孙道长说道:“师父,你看徐先生的神情倨傲的样子是不是很不舒服啊?要是徒儿帮你为难住了徐先生,您答应徒儿一件事行不行?”
“只要你能在学识上难住徐老头,为师什么都答应你。”孙道长听到徐文远的话也是有点气糊涂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李宽。
“师父这可是你说的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可别不认账啊!”
“哼,为师是那样的人吗?”孙思邈看着眼前的李宽有些生气,小徒弟居然质疑自己的信用。
“徐先生,我师父说只要您能对上小子给你的三个对子,他老人家答应把他收藏的道家典籍送你。但是对不上您老以后可别管小子在学舍的事,如何?”
“楚王殿下,老朽看这是你的意思,不是你师父的意思吧!行只要老朽对不上你的对子,以后绝不再劝说你。”
“那您老可听好,第一个对子是‘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第二个对子是‘寂寞寒窗空守寡’,这第三个对子乃是‘香山碧云寺云碧山香’,只要您能在三天之内对出这三个对子,小子以后在学堂一定认真的听讲,并奉送上家师收藏的典籍。”
“楚王殿下真是聪慧过人啊,老朽现在竟毫无头绪,那就依你之言三天时间。”
孙思邈听到李宽和徐老头的对话笑骂道:“你小子又坑你师父。”
不得不说孙道长收李宽为徒之后学到不少的现代用语,变得越来越时髦。不过说完孙道长就仔细的打量着李宽,这还是平时跟自己没大没小的小子吗?这还是平时跟着专研医术,不时地坑自己的皮猴子吗?刚刚李宽出的三个对子,以孙道长对徐老头的了解别说三天的时间,就是给他三个月的时间都对不出来。孙道长转过身弯下腰,伸出手在李宽的头上揉了揉。李宽和孙思邈四目相对,而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孙思邈笑一个童子用学识难住了一直鄙视自己学识的徐老头,而且这个童子还是自己的徒弟。李宽笑自己终于在这学舍中能自由自在不用受到管束。就算输了也对自己没什么损失,损失的只是自己师父收藏的道家典籍,一不小心又小小的坑了自己师父一把。
“行了,你们师徒二人别笑了,孙老道你收了一个好徒弟啊!跟老夫喝两杯怎么样?”
“老道乃是修道之人不饮酒。还有怎么说是收一个好徒弟,明明就是老道教的好。所以说徐老头你的那点才学不过尔尔,连老道徒弟你都比不上。”孙思邈底气十足,神气洋洋的样子看的李宽都想给自己师父来一巴掌。孙道长难得在徐老头的面前使劲的炫耀着。
“说什么不饮酒,你这老道士喝的还少了?好了,你这个老道士才学过人行了吧!”说说笑笑的俩老头就往用膳的地方走去。
至于李宽,俩老头当然就不管了。李宽也庆幸师父没叫自己一起去,要是跟着去就得添菜倒酒,现在是乐得清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