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日后贫道定要向李太医多多请教。”张天师见皇上竟如此推崇这位李太医,将他与孙思邈相提并论,心中打定主意,一定得搞好与李老太医的关系。
“呵呵,宽心,看到没,连你家兄长都说要多多向李老太医请教,你可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是啊,多谢皇上~”宽心听着皇上的打趣,草草朝皇上福了福,随口应承着,心中却不以为然。
万历对宽心这惫懒模样早就习以为常,丝毫不以为意,回过头对张天师道:“天师,最近研习天书,可有新的收获?”
“皇上,贫道这阵子确实是大有收获啊。”一聊到化学,张天师立刻来了劲。和宽心不一样,他住在自家道观里,各种材料器物齐全,能依照书中的理论进行大量的试验,因而取得的成果非常丰硕,兴趣也越来越浓厚。
“哦?这倒真是可喜可贺。”万历听了大为高兴。
“贫道依着此书,不但制出了氢气、氧气、盐酸等物,还发现了好几种前所未知的元素,过几日贫道就把这些新元素送进宫来献给皇上,请皇上为其命名。”
“呵呵,这个大可不必。既然是你张天师发现的,当然由你来命名了。”万历赶紧敬谢不敏,万一这厮发现的是啥放射性元素,拿过来岂不是害了自己。
那部化学书中,万历在去除了五行学说的华夏太极阴阳理论基础上,通过提出大量的假设,建立了一套中西合璧的物质微观结构模型。
这套理论仍然有不少缺陷与漏洞,不过无所谓,任何学说都不完美,只要人们拥有继续探寻下去的意愿与动力,迟早会发展出更加完美的学说。
两人交谈了一阵,张天师渐渐说到自己眼下感到最为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制造不出书中所载的各种试验器材。别说什么温度计、压力计,就连玻璃试管都不知从哪弄。他现在都是用陶瓷器皿在做试验。
万历笑着连连摇头道:“天师,追寻天道,可不能似你这般急于求成啊,须知欲速则不达。”
“是,是,皇上圣明,贫道确实是太操切了些。”
万历轻轻一笑,悠悠道:“其实,如果想快,也不是没有办法。”
“啊!”见皇上居然说有办法,张天师顿觉喜出望外,忙道:“贫道斗胆,还请皇上念在贫道一片至诚,指点一二。”
“呵呵,办法很简单,朕之前就已交待过你。”万历笑道:“如果让天下道门都来研究此书,一同来做实验,集思广益,岂不是比你一个人快上许多?”
“啊,皇上您真是英明天纵,贫道佩服佩服。”张天师恍然大悟,难怪皇上从一开始就叫自己召集天下道门共同参悟此书,赶紧道:“贫道已给各派去信,要他们派人来京,聚商此事。”
“嗯,很好,届时记得跟他们提一提各自参股办商行的事儿,这样只要谁有所发现,便都能从中受益,如此方能持之以恒。”
张天师方外之人,皇上时时不忘捞钱,他却不好意思痛痛快快应承下来。
万历见他那副扭捏作态的表情,心中暗自鄙夷,只得故作开明地劝解道:“君子爱财,当取之有道。此天赐之财,取之利人利己,不取恐怕会反受其咎。”
“是是,还是皇上识见深远,贫道敬服敬服。”张天师忙收起世外高人的嘴脸,顺着皇上意思一顿奉承。
“呵呵,到时候记得交税就行。”
“一定,一定。”
“那就好,那就好。”
张天师又恭维了皇上好一阵,才告退离去,临走时指了指宽心,很是歉疚地对万历道:“舍妹性情颇有些顽劣,若是有甚不妥之处,还请皇上多多宽恕。”
“大哥~”宽心一听,脸上挂不住了,跺脚道:“皇上都还没指摘小妹呢,你怎就先说起自家妹子的不是了。”
万历也笑着帮宽心说话,道:“宽心很不错,聪颖好学,办事勤勉,朕很满意。”
“哼。”宽心得意地把脸一扬,对兄长道:“听到没,皇上都夸你妹妹呢,才不似你说的那般不堪。”
“皇上对舍妹如此仁厚,贫道感激不尽。”张天师赶紧对皇上连连稽首致谢,暗道若不是皇上对小妹你有意思,哪会这般包容。要是等你惹了祸,到那时再来赔小心,可就迟了。
张天师退下后,无梁殿便只剩下万历与宽心二人。宽心弯下腰,轻轻锤着小腿,诉苦道:“哎,站了这么久,真个辛苦。”
万历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回过身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这不守规矩的小丫头,笑道:“听了这么久,可有收获?”
“哎,还不就是不停地奉承皇上您,皇上您是要民女多学学这个?”
“呃~这个你确实该多学学。”万历真是哭笑不得。
“民女生在方外,长在山中,顽劣不堪教化,实在是学不来这些。”宽心懒洋洋地回答,她是巴不得皇上将自己逐出宫去。
万历听了却毫不动怒,也懒洋洋地道:“不急,慢慢来。你还小,不懂事。”
往日宽心在兄长家人面前是滚刀肉,如今却拿这小胖子皇帝无可奈何,灵机一动,想出个点子,忙凑到万历近前道:“皇上,要不您放民女出去,以后民女逢伍就进一次宫可好。”
“呵呵,想得美,不放。”
“哎呀,天天被关在这宫里,实在是无聊得紧。”
“是啊,朕也觉得无聊得紧,故而才叫你作陪啊。”
“哎~皇上,您这又是何苦呢?”
万历静静地盯着宽心看了良久,才道:“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
万历一本正经地道:“好,因为你长得实在太美了,在朕看来,简直无可挑剔,堪称绝色。”
“啊?!”宽心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会直截了当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脑瓜都一下变得晕乎乎的。
好半晌,宽心才纳纳道:“皇~皇上,您就别捉弄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