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兽映雪,
骑在黎兽身上的罗夫将军,望着那身穿白如羊脂,底边绣着曼陀罗花纹样式风衣的科萨等人,眼神微眯,他们骑乘黎兽,紧贴的夹腿,一板一眼,双腿如柱,令他忍不住思索起了几人的身份,好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罗夫将军,走吧。”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罗夫的沉思,
看着已经准备就绪的克尔拉丝等人,罗夫微微点头,抓着黎兽晶莹毛发的手微微一抖,
身下的黎兽猛然四蹄翻飞,向远处拉去。
...
前线的集中地,是科加索尔王国一个城镇,科得加尔,
作为以盛产羊脂丝而闻名的城镇,科得加尔更是有‘白色之都’的称呼。
曾经这个城镇,丝带飘飘,遍地栽种着可人的羊花,羊花呈白色,四瓣并莲,晶莹的白色覆盖了这个城镇的每一寸土地。
可如今战火淹没了这个城镇,白色丝带沦为血迹斑斑,无数可人的羊花,也被无情的淹没在大地深处。
叛军兵分四路,盘踞在城镇中,以数十万平民做掩体,抵抗着王国护卫军一次又一次的围剿,甚至在几个厉害家伙的带领下,更是时不时蚕食着王国护卫军的兵力。
此刻,科得加尔的一处看似营帐的地方,
一位身披残破铠甲,胸前更是一道恐怖刀伤的中年人坐在首座,复杂的望着悬挂在营帐中的一副城镇地图,
“将军,黑白两个剑客带领的东路叛军,此刻被我军围困这里。”一个军官,用一个红色的笔在地图上东北角落画了一个圈,随即望向首座的中年人,沉声道:
“其他三路叛军的精英正在火速赶往这里,如果今天,我们不能一鼓作气剿灭东路叛军,下一次想要再寻找这样的机会,怕是难了。”
“拿什么去剿灭?”首座的人叹息道。
闻言,营帐的所有军官都是一脸黯然,大部分兵力被其他三路叛军牵扯住,虽然在数次交战中,叛军的几个首领人物或多或少负伤,但王国护卫军的精英战力们,也没有少负伤。
不少人偷偷瞄了一眼首座的人胸前的刀伤,眼里闪过一丝心有余孽,两个时辰前,黑白两个剑客全力突围,被将军以一己之力打退,可那黑衣剑客最后狠厉的一剑,差点令将军再也回不来了。
“嘭”
一个左半身缠满白色绷带的军官猛然一拳砸到长桌上,怒道:“要不是那群狗娘养的,一直潜伏在平民中,我们老早屠了那群畜生。”
其余不少人听到这句话,脸上都浮现了一抹憋屈,明明只有数千人的叛军,却能跟他们数万王国护卫队打得难分难舍,固然有叛军顶尖战力着实不弱的缘故,可更重要的那群叛军,卑劣到了极致,竟然拿平民做人质。
“将军,拼了吧,先把东路叛军镇压了。”说着,这名军官猛然扯下沾着血迹的白色绷带,
嘶,
望着这名军官那左半身三道近乎贯穿身体的刀伤,在场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为首的将军看了一圈,不少军官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叹,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一旦稍有不测,就是全线崩溃呀。
“将军,罗夫将军回来了。”一道惊喜的呼喊传到营帐内。
还不待营帐众人反应过来,罗夫带着科萨等人,火速冲到了营帐中。
“老二。”
罗夫猛然右手一个单手熊抱,抱向了首座的人。
一声闷哼,令罗夫神色一紧,推开老二,看着他胸前那一道险些将他劈成两半的刀伤,瞳孔一缩。
“是那一对黑白剑客干的。”冷冷的声音回荡在营帐,令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刀深三寸有余,长十一寸,刀口呈下,由浅入深。”陡然,安静的营帐响起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
呃...
在营帐的所有军官都愕然的望着罩着白色风衣下,跟在罗夫将军背后的奇拉。
“是一个左手持刀的家伙吧。”听着奇拉的话语,科萨轻笑出声。
“不止,他左臂应该有伤,否则这一刀,不会留有生机。”奇拉淡淡道,在生命狂人—多拉姆博士那,他可是不止找到了剑道,更是掌握了一种堪称恐怖的洞察力。
听到两人的对话,罗夫将军与被罗夫称为’老二‘的人,瞳孔同时微微一缩,仅仅一道伤口,就推断出了如此多的东西。
看着罗夫将军背后的四人,老二双眼浮现了一抹疑惑之色,不过看着罗夫那微微的摇头,他也识趣的没问出来。
“照你们这么说来,他没死,也是因为运气好了。”听着科萨和奇拉尽情装逼的袋鼠人,看着胸口有伤的老二,忍不住插嘴道。
“大胆。”
“你是谁?”
“想死嘛?”
...
十几位军官怒喝出声,一双双喷薄着怒意的眸子死死盯着出声的袋鼠人。
袋鼠人:...
不就随口一句话嘛?竟然令他生出了一种全世界都在针对他的感觉。
“卧槽啊。”心底猛的爆了一句粗口。
右手将头上的帽檐往下拉了拉,整个人更是旁若无人的拉到了科萨身后。
见状,科萨微微摇头,向着老二微微鞠了一个躬,致歉道:“不好意思,他总是这么口无遮拦。”
听到科萨的话,老二脸色微微好转,只是还不待他借口发泄一波,罗夫直接扬了扬手:
“不碍事,不碍事。”
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令在场所有人,包括老二都是脸色一变。
科加索尔王国,谁不知道罗夫将军最重视军纪了,要是下属这么口无遮拦,非得军法处置不可。
可眼前,这个状况似乎有点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呀。
老二,看着罗夫背后四个笼罩在风衣下的身影,眉头一皱,刚开始就感觉罗夫对这几个人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对,如今细看,倒是越来越觉的如此了。
这四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站在营帐中的科萨,忽然脸色一冷,情网笼罩处,一抹惊恐到极致的情绪一闪而逝。
心底猜测道:“击晕?”
随即嘴角泛起一抹冷意:“或者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