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转眼又是半月过去,寒风席卷大地,初冬的脚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来。
三天前华佗为何真做完最后一次检查,确定何真伤势完全康复后,华佗背着行囊离开宛城。
何家人三里相送,说不尽对他的感激。
半个月来,何勇每天早晨从“青蛙蹲地”变成修炼五禽戏,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何真与丽娘也加入了锻炼行列。
“大哥,五禽戏可强身健体,更能延年益寿。”
“四弟,吾还要卖肉,你找二弟去。”
“二哥,五禽戏……”
“芳儿别走,你苗哥哥来了!”
“姐姐……”
“不想挨打就离我远点,哼。”
“哎,暴遣天物啊。”“哎,不知珍惜啊。”“哎,爹~娘~,你们一定要跟我一起做。”
何父何母躲了许久,一不小心被何勇缠上。
两人相视一眼,再看看泪眼汪汪的小儿子,为了不让何勇太过难过,最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从此,每天天不亮何勇就会早早叫醒父母,两人打着哈欠陪儿子比划动作,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他,搞得大冬天还要早起,到院子里挨冻。
不过半个月过去,两人渐渐地体会到五禽戏的好处,每天清晨打上几趟,他们一天的精力都很充沛。
而受益最大的,还是要数何勇。
何勇
力量:26
体质:27
敏捷:18
五禽戏不愧是由神医华佗所创,仅仅半个月时间,何勇的三项属性再次提升3点,力量和体质已超过普通男子。
三人康复,何家的日子重新步入正轨,而此时,陈旭也从刺史大人府邸匆匆离开。
宛城大牢。
哗啦啦。
铁链打开,陈旭走进牢房。
房间里的臭味让他捂住口鼻,在房间角落,躺着一个满身灰尘,蓬头垢面的男子。
“安民,安民。”
男子睡得正沉,丝毫没有理会陈旭。
看着地上死猪般的弟弟,陈旭气得一脚踢在他身上。“陈安民,你给我起来。”
“谁啊?”
忽然从梦中惊醒,陈安民先睁开一只眼睛,若是狱卒查房,他准备闭眼再眯一会儿。
“我。”
见他如此疲懒,陈旭又是一脚踹到身上,“站起来。”
“大哥!”
在牢里待了一个月,陈安民第一次听到了亲人的声音,他翻身爬起,激动地张开双臂想要拥抱陈旭。
“够了。”
一只手挡住陈安民,陈旭受不了牢房的酸臭气味,皱着眉头转身离开,“你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没什么好收拾的,咱们走吧。”
此时的陈安民可谓是归心似箭,再说牢房里除了墙边马桶其余什么都没有,也没啥好收拾的。
“仪容!”
“你不怕丢人,陈家还怕丢人呢!”
说完陈旭摔门而去,留下陈安民愣在原地。
胸中欣喜慢慢消退,却而代之的是一片凄凉,陈安民没想到自己盼星星盼月亮,最终盼来的却是陈旭的嫌恶。
束发髻,正衣冠,陈安民打掉了身上的尘土,但却拨不去心中的阴霾。
“何家,若不是你们,吾何至如此!”
身为世家子弟,陈安民不会将这份羞辱记在陈旭头上,在他的意识里,陈旭说的是对的,他这个样子出去,确实有辱陈家门风。
所以陈安民只能把仇恨转移到害他入狱的罪魁祸首身上,那就是何氏一家。
“上来。”
走出房门,一切都已被陈旭打点妥当,陈安民在狱卒的赔笑声中离开大牢,钻进门口等待的马车。
“大哥,我要报仇!”
陈安民离开大牢的第一句话,就是报仇。
“报仇?”陈旭看着弟弟发出一声轻笑,“你可知那何家小儿已拜太守为师,你拿什么报仇?”
“这不可能!”
刘宽何许人也,怎么可能收一个屠夫的儿子作为弟子,陈安民瞪大眼睛,心里一万个不信。
“怎么不可能?”
将陈安民被押走后的事情描述一遍,若不是回报之人是陈旭的亲信,他也不会相信身为汉室正统的刘宽会收下出身卑微的何勇为徒。
“那完了。”
陈安民胆子再大,也不敢和刘宽为敌,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陈氏家族虽然有能力将他从刘宽手里捞出来,但不代表可以与之抗衡,刘宽汉室宗亲的身份足以让天下士族望而却步。
一个月来,陈安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自己出狱后该如何收拾何家。
现在眼看着报仇无望,他像是撒了气的皮球,瘫倒在马车里。
在见弟弟有些意志消沉,陈旭低声说道:“你也不必泄气,现在没有机会,不代表以后没有机会。”
确定何勇拜师刘宽后,陈安民已经放弃了复仇的想法,他抬眼看着陈旭,悲观地说道:“大哥别安慰我了,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我说这话可不是为了安慰你。”
陈旭表情严肃,语气凝重,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那大哥是指?”
看陈旭不像是在看玩笑,陈安民立刻坐直了身子,心中复仇之火再次熊熊燃烧。
“我观刘宽这太守之位坐不了几年,只要等他离开南阳,何家是圆是扁,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宽的政途不会止步于小小的南阳郡,他来此只是增加政绩,估计用不了几年就会重新被召唤回京,委以重任。
一旦刘宽离开,以陈家在宛城上百年的经营,收拾何家简直易如反掌。
到那时即便是被刘宽知道,那也是天高皇帝远,望尘而莫及也。
“好,那我就再容他几年。”
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兄弟二人四目相对,发出邪恶阴森的笑声。
陈安民无罪释放的消息并未传开,何勇还不知道,一团乌云正悄悄笼罩在何家上空。
何家院子。
静心凝气,将肺气缓缓吐出,三人收起架子,完成清晨锻炼。
“爹,我有事想和你说。”
丽娘前去做饭,何勇拉住何真,有事与他商量。
“我儿何事?”
经过南集事件之后,何真曾经有段时间不太理会何勇,导致何家气氛有些异常。
不过在他想通之后,两人的关系迅速回温,父子间的感情不仅没有因此变淡,反而更加浓厚几分。
“我明天想去太守府。”何勇用请示的口气向何真说道。
何勇拜师刘宽的事情何真早已从何进口中得知,他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开心的回道:“这是好事,你去了太守大人那里要好好听讲,切不可顽皮捣蛋。”
“孩儿记下了。”
恭恭敬敬的向何真躬身行礼,起身时何勇顺手扯下何真腰间钱包,然后撒腿就跑,“姐姐,我得手了,快跑!”
“弟弟真棒,出门儿买糖吃咯。”
看着一双儿女跑出门外,何真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他这小儿子时而呆傻,时而精明。
有时让人觉得很成熟,敢在公堂之上与太守争辩。
有时又童趣十足,被何淑一句话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再世为人,何勇不想被曾经的思想束缚,过去的东西终已过去,他要的是在继承往日智慧的同时,享受现在的生活,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未来路远,唯有慢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