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表现出来的坚强，都是柔软生的茧。
“那个...我们点这么多吃得完吗？”唐堪看着眼前一大桌子的菜，微微有些愣神。
下山途中韩韡便说出自己想吃火锅，唐堪也二话不说便带着韩韡来了这家火锅店，但韩韡拿起菜单排除了几个菜只够便让服务员把剩下的全上，弄得服务员也是两眼发直，直问还要加几副碗筷。
韩韡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看着愣神的唐堪，脸上布满笑意。
“第一是因为你现在不缺钱了，至于第二嘛，算是为你可怕的自尊心买单！”
韩韡说完便不顾唐堪的一脸沉思，拿起筷子便开始涮起火锅来，吧唧吧唧的小嘴消灭起食物来却让唐堪有些自叹不如。
本来有些担心浪费的唐堪看见桌上的食物被消灭得很快，加上眼前秀色可餐的韩韡，想了想也不再计较，拿起筷子也加入了战局，只是相比于韩韡的风卷残云，唐堪吃得有些慢，更像是情侣约会中的女方一般。
注意到唐堪边吃边打量自己，韩韡停下忙碌的筷子一本正经的对着唐堪解释道：“你别老用你那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属于那种胃比较大但是吸收不好的人，所以吃得多但是长不胖。”
“我只是好奇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我这样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得人感兴趣，难不成我不是我爹妈生的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啥的？不然你这样一个高冷的人为什么会对我如此率真。”
以半开玩笑的语气唐堪问出了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明白的问题，也不理会韩韡一本正经的解释，一脸严肃的看着韩韡，等待着答案的公布。
拿起纸巾擦了一下嘴，韩韡看着唐阿卡纳的一脸认真，终于展开容颜吃吃的笑了起来。
“我以为你真的会像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会一直忍着不问呢，终于忍不住啦？”
唐堪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却没有从韩韡的脸上移开过。
“这一次来我只是抱着看看你的目的来，答案留在下一次回答你。”
“那你装模作样的告诉我点什么吧！不然我这心里总觉得有种被卖的感觉。”
歪着脑袋调皮的看了一眼唐堪，韩韡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今年多少岁？”
“十八，刚成年。”不明白韩韡的用意，唐堪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年龄。
“那我比你大一块金砖的距离。”
韩韡说完后看出唐堪的疑惑不解，想了想，加了一句让唐堪更加不解的话。
“别想着叫我姐姐，我也是十八岁。”
好吧，唐堪开始怀疑起自己智商来了，跟眼前的韩韡说话自己永远得不到主动权，这一会大自己一块金砖一会又是十八岁，唐堪总觉得自己又被耍了一次。
没有得到自己的答案，唐堪埋头闷闷不乐的解决起眼前烫好的白菜，而韩韡也不再管唐堪，埋头继续认真的解决起自己点的菜，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待得两人吃完饭，尽管有所心理准备，但唐堪看着桌上的菜所剩无几还是有些微微惊诧，对于食量不大的唐堪来说这的确能让自己一辈子都能记住这顿饭带给自己的震撼。
出了火锅店后两人步行去往韩韡所住的酒店，正好消化刚才的积食，唐堪欣然陪同前往。
“你确定你要一条路走到黑？一夜暴富的赚钱方法可都都写在宪法里面了。”走着走着韩韡扭头看向唐堪，说出了这么一句一时间让唐堪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天色已渐黑，至少两旁的路灯已经亮起，思考着韩韡的用意，唐堪确认了罗勇的确把自己卖得精光，想着想着脸上也浮现出了意思怒意。
“我想知道的，罗勇不敢不说。”一句话霸气无比，但是韩韡看向唐堪的眼神却没有意思冰冷。
好吧，唐堪承认这妞儿的智商又上线了，不对，应该是一直在线上，只是现在又表露出来了，抬眼看了看对面高楼，唐堪面露苦笑，有些自言自语。
“人不能撒谎，只要撒了一个谎接下来就必须用另外的谎言来解释之前的谎言，同样的道理，我至少肯定目前的我没有能力干干净净的上岸，如果我不继续参与，那么就会被之前被我害的人时刻惦记着，所以我必须继续参与，以此来维护这一条利益关系，毕竟没有人愿意做一个无偿的保镖，我要的也仅仅是有人能时刻保证我的安全，至于其他的，应该算是附加值吧。”
唐堪的话引得韩韡不住的注视，眼神也越来越深邃。
“这些道理也是你从书上看到的？”
“《古惑仔》看过吗？里面退休的老大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唐堪把自己比作古惑仔老大并没有引来韩韡的嘲笑，反而唐堪的一番话把韩韡带入了深思。
没有打扰韩韡的深思，两人就这么并肩走在路灯下，对于路人投来的意味目光在唐堪厚重的脸皮下已经没有了丝毫不适，隐隐心里还升起一丝窃喜。
“那你把目标转向农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想边缘化自己，然后找机会彻底退出？”韩韡终于开口，但是语气已变成询问。
“不全是，农村的信贷需求不比城市少，并且单笔金额小、人口流动率低，坐起来风险也更低，对于我这样一个没有根基的人来说，只需要选对人就成，连小弟都只需要请几个就行。”
没有犹豫，唐堪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在唐堪看来韩韡对于自己没有恶意，是一个可信的人，所以没有隐瞒多少。
显然唐堪的解释让韩韡感受到真诚，唐堪的不隐瞒也收获了来自女神的赞赏。
“说起来你的确不像是一个学生更像是一个步入社会的人。”笑嘻嘻的看着唐堪，韩韡此时也觉得唐堪的确很有意思。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到了酒店门口，唐堪准备告别离开，算是结束自己的护花之旅，但韩韡驻足想了一下便在酒店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唐堪坐下。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可以着手发掘你未来的助力了，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有些助力可以代替你自身的某些职能，这样你才有更多的经历专注于一件事情。”
韩韡说，唐堪听，两人都没想相互打算对方的思路。
“现在的你就是一只孤鹰，从捕食到争抢职能自己硬着头皮上，而如果你生在狼群，那你就可以只负责指挥或者只负责放哨就能获取战利品，团队的法则永远胜于孤胆英雄的疲惫。”
韩韡已经说完，而唐堪还在深思，韩韡的一番话让唐堪心中的星火从沙漠走向了草原，一片本来就不甘于平凡的内心在这一刻彻底被引爆，这时对的话在对的时间出现在对的场景。
两眼注视着韩韡走进酒店，唐堪转身往学校走去，这一次钱包鼓鼓的他选择了步行。
......
日子依旧如往常，时间规律的运作着，何涛带着李聪回了老家进行着挣钱大计，有了罗勇手下的帮助，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金钱也在照着理想中的王国滚动着。
这一年是唐堪运气最好的一年，不仅仅是因为灰色收入带来的充实，也在于唐堪的诛心果然没有引导一个无知少年步入深渊。
罗成的确染上了毒瘾，并且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没过多久罗成便恢复了脸上的神采，在唐堪看来这是最好不过的结局，至少避免了自己将来面临的地狱审判。
秦蓁的聪明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唐堪的看法，在恶补了很多知识后，两人的交流也渐渐深入，而唐阿卡纳也在交流中极大地满足了自己心里对于野心的追求。
这一天，唐堪雷打不动的站在阳台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觉得你每天都喜欢站在这里，弄得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占你的专属位置。”
熟悉的声音来自唐堪从未变过的同桌向雪，扭头看了一眼故作大方的向雪，唐堪脑海里闪过两年前的清明节。
“你不觉得远处的山海很有意思吗？”抬手指着对面此起彼伏的山峰，唐堪示意向雪跟随自己的方向。
向雪依旧是向雪，仿佛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一张笑脸不由自主的便顺着唐堪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唐堪的恶趣味在向雪身上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
“那不就是一片山吗？怎么在你眼里成了海了？”认真的看了又看，向雪没弄明白远处连个水源都没有的山怎么就跟海车上关系了。
“用心看，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唐堪面不改色，继续跟向雪灌输着自己的理论。
“你又开始了，跟神棍似的。”白了唐堪一眼，向雪也不恼怒。
“哈哈...”
“我觉得你跟我刚成为同桌时好像变了一个人，嗯...怎么说呢，原来的你不喜欢说话是内心的，现在的你还是不喜欢说话但确实表面的。”
认真的看了看向雪，唐堪觉得有些突然，这个温柔话少的同桌今天可有些不正常，只得讪讪一笑，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明天还吃馒头和豆浆？”
“对。”
食堂的早餐能带出来的一直都只有馒头和豆浆。
“你看对面的山峰像不像那张冰山一角图？凸起的山峰是露出的冰山，而山底下的世界才是他的真面目。我们站的地方是山头，而对面，是彼岸，所有人都向往的彼岸。”
这一次换做向雪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认同唐堪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