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很不开心,宝宝委屈,但是宝宝不说。
凭什么你们俩老对我横加干涉?我袁本初看起来就那么像是智力低下的人吗?啥决定都跟我对着来,真以为这河北是你们主政不成?
所以说,太玻璃心的人不适合当领导,因为,不管下属说什么反对的意见,都会被视为挑衅,然后失去理智。
现在,挑衅的下属一个叫做田丰,出了名的臭嘴巴;另一个叫沮授,是跟田丰并驾齐驱的臭嘴巴。俩臭嘴巴凑一块儿,显然不会吐出什么象牙来。
果然,田丰直截了当道:“主公,刘表此人,惯于明哲保身,从来与其余势力井水不犯河水。主公又非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他另眼相待,何以会说出夹击曹贼这种话来?以某观之,其中必然有诈!”
袁绍脸都黑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主公又非有什么特殊之处?难道我很平常人吗?那你干嘛给我效力,爱干嘛干嘛去!
林牧眼珠一转,立刻惶恐起身:“我家主公常言,袁公乃是当世头号英雄,正是中兴之能臣,天下英雄,唯袁公是我家主公真心敬服的。否则,何必来跟袁公请罪?”
你听听,人家的使者,多会说话?
郭图也帮腔道:“主公,刘表此举,定是示好之意。其人乃是宗室,自然不甘为曹操那等阉竖之后驱使。”
“一派胡言!”比田丰年轻许多的沮授炮火更加猛烈,当即斥责道,“与刘表共事,无异于与虎谋皮,徒劳而已。主公明鉴,切不可上了此人的当!”
袁绍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你家主公就看起来这么智障容易上当吗?左一个提醒又一个提醒的,真当我什么也不懂么?
“我意已决!”挺了挺腰间的球,袁绍冷冷道,“去告诉刘景升,待备好粮草,便是开拔征讨曹操之时!”
……
“征袁绍?不不不,此事为时尚早。”
许昌,司空府,曹操摇着手拒绝了属下的提议。
“不错,如今张绣尚未平,刘备又新袭取了徐州,后方不稳,如何能再兴战事?”郭嘉照例是一副无所谓又纵欲过度的模样,看得旁边人纷纷皱起了眉头。
曹操叹了口气,苦笑道:“悔不听奉孝之言,若当初便结果了刘备,如今哪里会这样糟心?”
“此人毕竟是人中龙凤,胆略过人,非池中物,主公一时不慎,为他所惑,也是正常。”另一个文士打扮的肌肉棒子跟郭嘉形成了鲜明对比,出言劝慰。
“不知仲德有何看法?”
肌肉棒子露出一丝狠戾:“狭路相逢勇者胜,只需杀过去便是,哪里需要这么多废话?”
曹操丝毫不见怪,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仲德之勇,有过于贲、育呐!”
郭嘉翻了翻白眼,无声地朝肌肉棒子说了句什么,看嘴型应该是“有勇无谋”,后者反瞪了一眼,同样无声息地回了一句“残病弱鸡”。
曹操显然没注意到手下俩谋臣之间的互动,兴致勃勃道:“不说这些扫兴的事,眼下诸位以为,该以何事为先?”
“自然是击刘备了。”郭嘉双腿岔开坐在席子上,随手从跟前的桌案上扔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边嚼边说,“他新破徐州,立足不稳,根基也不深厚,急兵去追,肯定轻松取胜。”
“仲德以为呢?”
肌肉棒子虽然跟郭嘉很不对眼的样子,但这时候倒没唱反调,颔首道:“某附议。”
其他人显然也都颇为赞同,曹操当下便拍板,全力准备东征徐州的事宜。
待到众人散去,府内只余郭嘉与肌肉棒子二人同曹操,一直有点绷着的司空大人明显也松弛了下来,大笑指着郭嘉道:“奉孝呐,昨日可是又去了勾栏潇洒快活去了?”
郭嘉诧异道:“主公也去了?怎地不喊某一声,也好同乐嘛!”
曹操笑骂道:“休得胡说,吾岂是流连风月场所之人?”
“倒也是,主公一向喜好人妻,自然不晓得那等青涩滋味。”郭嘉赞同地点点头。
“咳咳,你真是……”曹操无语地摇摇头,“实是陈群向吾检举,说你行为不检,按律当伐。”
“小人一个!”郭嘉无所谓地耸耸肩,他出身寒门,对于陈群这种世家没什么好感。
肌肉棒子忽然插话:“主公,某昨日与那蔡瑁对饮,趁其酒醉,问出了一点消息,说是刘景升还派了一人去往冀州。”
“哦?”曹操来了兴趣,“是何人物?”
“似乎是个长史,叫林牧。说起来,刘景升能得到这玉玺,倒是拜这位长史所赐。”
“此人竟有如此只能?”
“据说曾领兵于艾县击败江东军,生擒将领太史慈,而后孙策才以玉玺为质作交换。”
曹操微微颔首:“看来刘景升倒也非一无是处,敢任用如此人才。”
谁知那肌肉棒子竟是哈哈大笑起来:“主公多虑了,那人与蔡瑁有仇,此番去冀州,正是蔡瑁推荐的,听说回程上特意安排了兵马,准备除去他。”
“德珪所为,实在……”曹操皱起了眉头,他一向爱惜人才,听说林牧能够击败江东军,显然有两把刷子,若是这样平白被害,未免可惜。
只是,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多少璞玉之才,均未来得及绽放光芒便陨落了,也不缺林牧一人。
若是林牧无法在这种偷袭下活命,那只能说明,他还不适合这个时代罢了,优胜劣汰,丛林法则,就是这么残酷。曹操本来有点怜悯的心,转眼又收了起来,淡淡道:“随他去吧,若侥幸能够活命,以后便稍稍关注下此人。”
远在冀州邺城的林牧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上了曹老板的关注名单。
当然,此刻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袁绍真的相信了刘表的联合作战计划,开始正式为此筹谋了。他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派出使者,联络更多的盟友,头一个目标,便是宛城的张绣!
至于林牧嘛,决定先搬张小凳子,嗑嗑瓜子,看大佬们撕逼。眼下,冀州还是挺安全的,不着急回去,不然,路上兵荒马乱,被蔡瑁截击,死得不明不白,岂不是很冤枉?
再说了,现在袁绍奉自己喂上宾,好吃好喝供着,就当是出差后顺带疗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