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东来西往客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掌柜的。
只见掌柜的佝偻着腰小跑过来,喘气问道:“哎哟,几位爷,这是怎么了?”
等行得近前,在场的人都还没来得及理他,他又提高几分声音量无比夸张的叫道:“哎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唐三爷,唐三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那唐三的灵能,直到此时才缓慢从伤口里流出。灵能既出,疼痛也就随着开始。
他本在哪儿忍痛怒视着曹君笑的,听了东来西往掌柜的这话,呲牙阴狠道:“你们东来西往完了!”
他这话虽短,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吐出。仿佛他此时已经看到了东来西往轰然倒塌了一般。
东来西往的掌柜听了大惊,甚至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半响才道:“不知唐三爷何出此言?难道我们东来西往不给唐三爷卖酒喝?还是因为此时唐三爷手上的剑是我东来西往刺的?”
他这话看似在问唐三,实则是在肯定的告诉唐三,我们东来西往一没得罪你,二没刺你一剑,你凭什么把账算到我们东来西往头上。
听了这话,唐三还未说话。他的队友里一个叫大牛的已经气得呸的一声一口痰吐出,指着掌柜的道:“今日之事,全因为你们东来西往的下人怠慢我们队长而起,你说你们东来西往有没有责任?”
这大牛本名叫做刘高文。因为生得雄壮,如同野牛,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大牛。
掌柜的听了大牛这话,无不好奇的咦了一声,道:“我们东来西往客栈一直遵循客人大于一切这条东家的经营宗旨。所以就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的客人,我们也万没有怠慢的道理。更别说像唐三爷你这么尊贵的客人了,这怠慢一说,又从何说起?”
那大牛又把指头转手指向那送酒女子,道:“你自个儿问她吧!”
那送酒女子把视线在老掌柜的脸上一番打量,唯唯诺诺却不开口。
掌柜的见了,厉声道:“小纪,你老实说吧,难道要为我们东来西往惹祸上身么?”
这姓纪的姑娘才把自己送错酒一事及后续的纷争起因原原本本的对老掌柜说了一遍。
掌柜的听了,叹息一声才道:“原来是个误会!”
“误会?”唐三大怒:“老子一只手掌快没了,你竟然说是个误会?”
大牛:“即便是个误会,你们东来西往客栈又怎么脱得了关系!”
他们之所以死活都要把责任往东来西往客栈身上推,而不去找曹君笑的麻烦。实在是因为现在他们打又打不过曹君笑,就连曹君笑的底细,也是半分不知。相较于曹君笑这样的孤魂野鬼,东来西往这样的大树可是要容易找许多。
他们现在所担心的,不是曹君笑事后会不会逃跑。整个五界区,如果和府想要找一个人,并不是难事。但是难的是,和府会不会因为他们而出这么大的力。对于他们的身份,也许别人无比羡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二线替补队伍,和府随时随地想组建个十支八支都只不过是大少爷一句话的功夫。
和府从来不缺少他们这样的力量。和府缺少的,是像柳如烟那般的真正的顶尖力量。像柳如烟的如烟小队,从外表上看只是一支依附在和府之下的队伍,但是只有他们内部人员才会了解,这种依附在和府之下的强队,无论是话语权,还是修炼资源上的供给,不知道比他们这种二线队伍要强上多少倍。
这也变相的证明了,和府不是一个养闲人的地方。所以,像他们这样的人受了伤,和府能出几分力?几人心里实是没个底。
哪知那掌柜的听了他们硬要把责任往东来西往身上推的话后,不但不惊,反而极其轻松的一笑道:“小老儿的意思是,唐三爷你们误会了!”
大牛:“我们误会?我们误会什么了?”
掌柜:“唐三爷你们误会了那酒,误会了我们小纪。那酒,本来就是小老儿自作主张要给三十六号桌上的。”
唐三听了,更是愤怒,道:“他们点的明明的雕花,大爷我耳朵还没聋。”
掌柜的不答,反问道:“唐三爷可知道这三位是谁?”
唐三把愤怒转为轻视,眼睛在曹君笑等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才道:“哪儿来的阿猫阿狗,大爷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呀呀!”
一直站在溥仪旁边已经很久没说话了的丫丫,表示对这句话无比的反对。
你们才是阿猫阿狗,你们全家都是阿猫阿狗。
丫丫虽然从始至终只会说两个字,但是很奇怪的是,她想表达的意思很多时候曹君笑能听得懂。
听了丫丫的话,曹君笑一时爱心泛滥,就想过去行使他的独有权利——拍拍丫丫的脑袋。
却忘记自己手里还握着剑,剑尖还在唐三的手心里。所以他才一转身,东来西往的大厅里顿时又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曹君笑终于走了回来,到了丫丫的旁边,大手终于如愿以偿的拍上了丫丫的小脑袋。
“呀呀!”
丫丫表示哥哥你是故意的吧?让那个把我们当阿猫阿狗的人叫的如同死猪一般。
顺着丫丫的头发往下抚摸的某只大手仿佛在说——是的,哥哥就是故意的。
这二人的小动作,别人自然是无法明白,或者许旁边的溥仪还明白那么一点。但也最多一点而已。
所以掌柜的做出一副见了灵能就要晕过去的样子道:“哎呀,流这么多灵能,很恐怖的。小纪啊!”
“掌柜的,有何吩咐?”
“快去为唐三爷找点包扎用品,或者金疮药,流这么多灵能,让唐三爷如何受得了,。即便唐三爷受的了,我这身老骨头也受不了的,我晕灵能,这还是前世带过来的病根了。”
那姓纪的姑娘还未回答,只听唐三的队友里另外一个偏瘦,但个头蛮高的少年道:“不必了,只不过被猫爪子抓了一下而已,还用不到贵客栈的名药。”
说完,就是一道绿光向唐三受伤的手掌飞去。果然,绿光才到,外流的灵能马上就停止。
原来他是个神术师。
“额,原来爷还是位神术师。如此年轻的神术师,可谓前途不可限量,让老朽佩服得紧。”
掌柜的说得虽然眉飞色舞,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他不过是在溜须拍马罢了。
所以那瘦高少年冷冷一哼,并未答话。
他本来就是一个自持甚高的少年,如何会跟一个老头子一般见识。
他们整个队伍今天来了四人,要数最狂,无疑是唐三,要数机智,他们队伍里自然是与外表极为不配的大牛,要数冷淡,自然是他旁边直到现在都还未说过一句话的金文,但是说到傲气,恐怕没人比得过他。
他很多时候甚至觉得,和府把他放在二线队伍,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又说那唐三,经过这一番疼痛与他自认为是侮辱的侮辱。他只恨不得一棍子把曹君笑拍死,但自知今天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再无挽回的可能。
所以只得嘴里放狠话:“东来西往是吧,你们给我等着。你们最好把这三个杂碎留住,不然呆会儿和府如若来要不到人,后果你们知道的!”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只听楼上某处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声。
笑声虽然有些尖细,却无比洪亮。
笑声还未停息,仿佛还在楼上。一个戴着白银面具的黑衣人已经蓦然之间出现在这大厅里,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又突然之间出现在了唐三等一行人前面。强行挡住了唐三一行人的去路。
领头的唐三大惊,这人身手如此了得,还如此神秘,不会是出来拦住自己不让自己走了吧?
所以强做镇定:“这位前辈是?”
一句话说出,哪儿还有半分他的狂人样子。
这神秘的面具人轻轻一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前辈请讲!”
“和府虽然势大,但也宽不及我东来西往!”
“晚辈谨记。”
“不用你谨记,你把这句话带给你们大少爷便是。你可以走了!”
说完身形不动,再次消失在大厅里。唐三一行人这才离了东来西往而去。
只说等唐三等人走后,那姓纪的女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到了曹君笑面前,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你不用谢我,我不过是为了我自己罢了。”曹君笑一边说一边把她扶起。
这话说得甚为奇怪,怎么救人还成了为他自己?难道他还有什么企图不成?
所以这纪姓女子又道:“奴家虽然身单力薄,但是只要有能报答公子的地方,公子只管提,奴家一定尽力去办,只是……”
曹君笑听了,仔细琢磨了一遍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发现确实有问题,赶忙打断道:“姑娘误会了。我说为了我自己是单纯指为了我的心意顺畅。”
为了让这女子相信,他顿了顿接着道:“因为我以前发过誓,绝对不让男子打女子这种事情再发生在我眼里。”
“公子真是好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