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副贱相,我喜欢!我卢乃大最喜欢结交各种有趣的人。陆其归,今天我开不开心,可就全看你安排了啊!”卢乃大虽然是性情中人,说开之后竟是直言相托。他也不知为何,看到陆远之后,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跟自己是同道中人。
另一头,林寇见自己带来的客人竟然跟陆远隐隐有些趣味相投的意思,心下有些不喜,却是想在卢乃大面前扳回一城。
“诶,论玩的,泉州城我可不必其归兄弟陌生!”林寇开口道,“这最有名的莫过于六点巷和柳岸巷。六点巷聚集了各种博弈,只要你有钱,任何把式都能让你玩得尽兴。至于柳岸巷,则是汇聚了各色花船楼台,只要你有钱,也是任何把式都能让你玩的尽兴!”
林寇一开口,卢乃大尚未有何表示,严白的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林寇本就招呼过严白不止一次,自然知道严白喜好什么,至于卢乃大,在他想来,跟严白这么死皮赖脸不分你我的,一定也是同道中人了。
“诶,你说的那些都太老套了!我大庐山之下有啥没玩过的?再说了,我问的是陆其归,又不是你!其归你给我说说,平时你在泉州城都玩些啥?”卢乃大开口驳了林寇两句,林寇登时闭嘴,心中虽有不忿,却不敢言说。
“那就要看乃大想玩什么样的了,品调高的,有品调高的玩法,接地气儿的,有接地气儿的玩法。”陆远对林寇插嘴,卢乃大反驳一事,也没有啥表示,微微一笑,从林寇那里接过话茬。
“先说说品调高的怎么个玩法吧。”
“要说品调高的,还得是东面临近官衙的地方,有一间叫做声色楼的酒楼专供府衙贵公子玩乐,倒是什么都有。其中有一个房间特有意思,叫做‘七杀阁’,阁中有一座缩略版的泉州府城,用木材雕刻而成。七杀阁有一阁主,真名不知,大家都唤他为阁主,传闻他可能就是声色楼背后的主人。每位上门的客人都能向阁主发起挑战,阁主会出三个题,三题皆通过者,当日消费全免,还能获得阁主的一张特质小令牌,不知何用。”陆远微笑着说出来,却是引得卢乃大一阵疑惑。
“莫非这个题目,跟着微缩版的泉州府城有关?”卢乃大问道。
“对,在这个微缩版的府城中每家每户甚至每一个窗户每一根草都跟泉州府城一模一样,所有问题都是针对整座府城的地形发问的。”陆远说话点到即止,让众人自己猜想去。
“莫不是模拟两军巷战之类的?”卢乃大一想到府城,心中隐隐浮现出府城地形的一小部分,“或者运用阴阳五行之理,解析府城的风水格局?”
“倒是有些接近了,我玩过一次,当时第一题就败下阵,后来专门去考究了相关问题,近来颇有些心得,却是还没机会去实践一番。”陆远吊足了卢乃大的胃口,看着他有些抓耳挠腮的样子,心中更是明了,此人玩性,跟自己有得一比。
“什么题?你倒是说说看!我都快急死了。”卢乃大眼睛透亮,盯着陆远不放。
“别急乃大,听我说来。当时阁主在府衙中放置一个小人,然后问我,手持强弩,于何处射杀此人最隐蔽?我当场懵了,最后连第一题都答不上来,便败下阵来。”陆远笑着说,卢乃大听得更加入迷了,没想到竟是这种问题?当下苦思了一会儿,不见有答案,便缠着陆远带他们去这声色楼。
“哈哈,好好好,不过声色楼在东面,要穿过整个泉州府城呢。几位都是有功夫在身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声色楼除了‘七杀阁’好玩之外,也有些唱曲儿的姑娘,楼后有一处赌坊,各色博弈也应有尽有,赌棋、赌骑、赌箭亦有,倒是不愁林寇兄弟、福权兄弟和严白公子的玩乐去处。不过声色楼的各色玩意儿都是顶尖的,故而钱财方面会收得贵一些。”陆远点出,个人皆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行五人走出镖局,便往城东去。陆高知晓今日陆远要招待几位,也就随他。好在,几人脚力不错,一路上虽然东逛逛,西看看,半个时辰不到,便看到了声色楼的招牌了。
卢乃大性急,拉着陆远让他带路,便往七杀阁去。陆远跟几人进酒楼之后,便有饭头上来询问,陆远让饭头给其余三人安排了一个上等包间之后,便带着卢乃大来到了七杀阁。
陆远敲了敲门,无人开门,门自开了,这看得卢乃大心中有些了然,原来这个阁主,也是懂些机关术的。
“阁主,今日陆远携友卢四,前来讨教三个问题。”陆远对着内间拱手说了句,一旁卢乃大却是仔细观察起了七杀阁的布局。迎门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的,就是陆远说的微缩版的泉州府城,当真惟妙惟肖。
入门往右,却是一个里间,门在内侧,整个外间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唯有八仙桌和桌上的微缩版泉州府城。
听到一声开门声,内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裹在黑底金线缝制的锦袍中人,袍子是带帽子的,此时那人大白天的,也带这个帽子。帽子底下露出的是一张白色面具,将整个人的脸遮住,看不清容貌。来人身高七尺略高一点,长得不算太魁梧,但走路十分干练,一看就是有练过功夫的。此时,阁主手中正端着个木盒,来到八仙桌前,放在桌上。
“原来是陆公子,这位想必就是庐山气门的四公子了吧?”阁主开口说话了,但听声音,却似乎像是隔着层纱。想来面具内有一层薄纱,薄纱之后又垫了一层竹制漏筛之类的东西,让声音透过多个气孔产生了音变,听不出是原来的声音。
“正是在下,阁主好生神秘啊!”卢乃大口快,说了句,那阁主也不以为意笑笑。然后从容打开木盒,从中拿出了一个假人,依旧放在府衙前庭,作向外走势。
“陆公子,此题乃是之前你未答之题,想必此刻已然知晓答案了吧?”阁主转向陆远问了句。
陆远微微一笑,这是自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