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可段辰命悬一线,顾音昏迷不醒……袭击战友的敌人和张晓琦下落不明。
这种情况,韩墨能有好脾气?以他的脾气性格,没有跳起来已算冷静了。
他回瞪着抓着自己衣领的火狼,脸上露出震怒的表情。
“你特么放手!”几乎被这力大无穷的特种兵提着离地半空,感觉大失面子的韩墨顺势照着火狼的肩膀就是一拳!
就在韩墨抡拳的时候,火狼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不屑:就你这小奶拳,还想伤到我呢?
别人不了解,这小子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
不过一个银狐的见习新兵,他能怎样……
脑子里刚出现这样的念头,拳已经挥过来了,这快,准,狠的一拳,在挥过来的同时,不论是从精度,还是力度上来说,都完全不可能是他这样的新兵能够打出来的!
“啊?”
短暂的愕然让火狼失去了闪避的机会,这几乎集合了韩墨全身力量的一拳,直接击打在火狼的下颌处,若不是下意识的闪躲让他偏移了半寸,只怕这一下子,就会让火狼面骨都全部碎裂!
但即便如此,这一拳打过来的时候,火狼只觉得满嘴的牙齿都错位了——这个壮汉顿时发出一声闷叫,双手不由得松了。
从他手上顿时摔下来,韩墨站稳的同时眼神变得充满杀气,不等他上去和火狼理论,就听身后大门的位置,传来欧阳穆的厉喝:“立正!”
声音并不见得有多大,但依旧带着一种极其特殊的威力,让韩墨三人顿时笔直了身体,差一点在立正的同时敬礼怒吼:是,遵命!
响亮军靴声由远及近,三人同时把脸转过去的时候,皆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本以为是欧阳穆,却没想到和他一块到来的还有张晓琦的父亲,现任西北军司令官的张威远!
韩墨三人齐齐抽了口气,连欧阳穆的表情都略显局促。
“一个个的,都长本事了,是不是?!”张威远的声音低沉,却透着即将爆发的愤怒,“从我一手创建银狐起,就被全军视为最强兵团,你们强了,个顶个都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是不是!?”
说着,他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现在你们左手打右手,打得还不是自己人?有本事冲上去,一拳把血色毒蝎全消灭掉!”
韩墨没说话。
他是想过欧阳穆会来,但他确实没想过连张威远都一块来了。
就算是女儿出事,他从北都赶过来的速度,也实在太快了吧!
脸黑如锅底的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当下一个只属于华夏军人的利落转身,立刻朝着医院正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都见着老首长了,这小子居然完全视而不见,竟是转身就这样走了?
这种态度,还真对得起他代号啊!
连欧阳穆都忍不住想要捂脸,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快要走远了,赶忙大叫一声:“狂狼!”见这曾经的部下压根没有回头的意思,他一脸不快地对着翟佳颐两人道,“你们两个,快去把他拉回来!”
他俩这才上去连拽带哄将韩墨扯住。
“就算不想见我,这老东西总没惹你吧?”欧阳穆脸黑如锅底,“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想一走了之吗?”
“我去找。”韩墨极其粗鲁地打断了欧阳穆的话,“就算他们带着晓琦跑到天边去,我也要将他们一个个绳之以法!”
说着,轰然抬头出神地抬头凝望张威远的双眼。
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在和这双漆黑瞳仁对视的时候,源于上古的龙威逼得张威远一阵莫名的恐惧,不由得想要向后避开!
好不容易将这种恐惧抑制下去,他却注意到身旁的欧阳穆,亦是一副似乎吓到了的神情。
又将目光转投韩墨,张威远又道:“你去哪儿找?”
“她今天是我带出去的,况且我答应过二哥,要照顾好她。”韩墨挣脱翟佳颐和火狼的手臂,“张叔,于情于理,这都是我自己的事。”
张威远训斥道:“所以,你就不顾一切,自足主张跑去单打独斗,还深以为荣!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也该记得韩羽曾经说过什么吧?”
听到韩羽两字,韩墨脸一黑,终究收敛了最后的愤怒。
“好了,要教训他也不是这会儿。”欧阳穆低声说道,“时间耽搁得太久了,他们很可能已经出城去了。”
“这些我自有安排。”张威远很平静地说着,“谜狼火狼原地待命,韩墨,你跟我走!”
一辆军吉普在静静等待。
“长话短说,”在三人都登上车之后,张威远快速地说着,“这些人不仅是冲着你来的,更是冲着我来的。”
眼神凛然,韩墨点头:“没错,他们要我带着晓琦和方程式去找他们——我想过,应该是跟首长你有关。”
静静地点了点头:“还记得猎狼吗?”
黑色的瞳仁顿时紧缩!
韩墨深吸着凉气点头,老半天才缓缓说道:“记得。”
对于所有银狐成员来说,有关猎狼的话题,都是一个禁忌!
猎狼,银狐史上首位以全A+成绩毕业于训练营的猛人,但因为一些原因,龙琰小队并没有接纳他。
成为三队队长后,在一次任务之中,他接连射杀两名队员,然后携带重要文件叛逃至东南亚地区,至今下落不明。
有人说他加入了当地的雇佣兵组织,还有人说,他找了蛇头,已经去了那些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
现在张威远故事重提,是难道,难道……自己一直怀疑的叛徒,是猎狼?!
他一直在华夏藏身?
还没发问出口,身旁的欧阳穆从军服上衣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韩墨。
照片上的男人,不,已是一具尸体了。
身着迷彩服的他,前胸几乎完全被子弹打碎了,大量的血液混合着难辨的组织流了一地,隔着屏幕韩墨都能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这不是猎狼吗!?”韩墨几乎失声,“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