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楚燕云又察觉到了不对,阿尔瓦利王子之前派出的行动小组,几乎都是皇家护卫队的人,就算对方一时间认不出他和沙千万、汉奸来,那庞然大物般的亚巴·哈亚特还不是太好认的?
都是一家人,在这异国他乡里都进了这足以蔽人眼目的院落,还用得着这样拔刀相向吗?
这显然不是像他刚才绑人那样在演戏,他们已经落入人家设好的陷阱里!
就在他手中的步枪被人缴掉的那一刻,楚燕云赶紧向沙千万、汉奸抛了一个眼色。
三人很默契的眨了眨眼,手中枪支被缴的他们突然暴起,转瞬间撂倒近前用枪逼着他们,以及缴掉他们枪械的武装分子。
回过神来,已经知道大事不妙的胡玲耶、纳赛尔·贝拉、亚巴·哈亚特也掏出手枪,对埋伏在院子里的武装分子一阵射击。
在那混乱的交战中,当亚巴·哈亚特轰的一下撞飞那扇紧闭的院门,他们还带着被楚燕云捆绑着的那家伙溜了出去。
那家伙是货真价实的沙阿王国皇家护卫队队员,叫费沙尔·阿卜杜。
但那家伙一出院门,却是连滚带爬的向一边蹿去,在一脸的惶恐中还大义凛然的叫喊:“不要靠近我!”
他喊声刚落,随之“轰”的一声,能清晰的感知到危险逼来,从而抢先一步急急趴在地上的楚燕云,只见眼前血肉纷飞,肝肺肚肠漫天飞舞,原本被绑着的费沙尔·阿卜杜已经不复存在。
知道中计了的楚燕云、沙千万、汉奸、胡玲耶和纳赛尔·贝拉、亚巴·哈亚特,都还来不及悲愤也来不及仇恨,当即就朝巷道另一侧的院落飞奔而去并翻墙而入。
在那慌乱中,庞然大物般的亚巴·哈亚特居然没落下他背上的大背包,被费沙尔·阿卜杜一条大腿砸中的纳赛尔·贝拉,也脸色惨白的跟了上来。
在院墙中居民的惊诧叫喊中,一连翻过几道院墙,暂时脱离了危险的楚燕云他们出了巷道,直接抢了迎面而来的一辆小货车,开车往北而逃。
在将小货车拦下并一把将司机从驾驶室拎下时,楚燕云顺手塞了一根金条给他。
如此一来,与其说是抢,倒不如说是很豪气的强买了。
这辆破旧的小货车根本就没那根金条值钱。
于是,那名司机一脸的纳闷,还担心这是不是啥子的阴谋。
这次开车的依旧是胡玲耶,握着手枪的楚燕云坐在副驾驶位上为她保驾护航。
胡玲耶先是将车往北开了一阵子,然后拐弯往东,再朝城市的东北角而去。
这一路的东拐西拐,反正那大街大道他们是不敢走了的,走的尽是些小街巷道。
或许是菩萨保佑,也或许是胡玲耶已经将这座城市的道路熟记在心,她并没有将车开到死胡同里去。
但到了城市的边缘,仍然逃不出被拦截的宿命。
瞅着前面路口一队武装分子用一路破旧面包车设下的路障,和路边架着机枪的皮卡,胡玲耶先是将小货车缓缓向前开去,借以放松那些武装分子的警惕,车厢里的沙千万、汉奸、纳赛尔·贝拉、亚巴·哈亚特也很配合的隐蔽下来。
直到近了,车上的汉奸扔出一枚手雷将皮卡上的机枪手炸飞之后,胡玲耶趁乱一踩油门,直接将那辆用来做路障的破旧面包车撞到一边一冲而过。
与此同时,楚燕云、沙千万、纳赛尔·贝拉、亚巴·哈亚特开枪的开枪,扔手雷的扔手雷,打得炸得那些武装分子死逑的死逑,没死的爬在地上根本就不敢抬头。
再次脱险之后,楚燕云对这帮乌合之众有了最初的认识。——愚昧残忍却又自大自负。
当他们乘坐小货车远离市区,来到市郊一座清冷的村庄前,胡玲耶毫不犹豫的将车开了进去。
在那静悄悄,人去屋空的村庄里,胡玲耶将车开进一个铁门大开的破败院落。
那扇大铁门已经锈迹斑斑、摇摇欲坠。
楚燕云正长长的透了一口气,以为可以在这里歇歇了,胡玲耶却让纳赛尔·贝拉在车上车下布下诡雷,随之又带着他们匆匆离开那座院落,直接从村庄后面穿出,走进村庄后面树木稀疏的树林里,并一直朝东北方向走去。
在那急行军般的行走中,没过多久他们便隐隐约约的听见了那个村庄里的诡雷炸响。
当他们借助草木的遮蔽一口气走了七八公里,抬头看见前面的山坡上半坡有一个村庄。
见了那村庄,胡玲耶更是走得飞快,根本就无视头顶如火的骄阳。
不过,他们携带的水壶都已经见底。
当他们沿着山路向上,走进了半坡上那个同样人去屋空的冷清村落,庞然大物般的亚巴·哈亚特终于吃不消了。
进村之后,楚燕云他们看着那些惊飞的鸟雀和满村的杂草,知道这里很久没人居住了。
由于村庄建在半坡上,就是进村之后视野依旧开阔,似乎还能看到远处的阿布马尔市那模模糊糊的轮廓。
胡玲耶带他们到这里来是有道理的。
在那空荡荡的村庄里走了一圈,确定除了他们就再无他人之后,楚燕云他们才找了一座还算完整,前面还无遮无挡的房屋歇下。
那座房屋后面的海枣树下,有一口尚未枯竭的水井。
在那水井中打水,用军用过滤水壶滤过之后,他们还放了两片净水片才放心饮用。
喝过水,吃过他们携带的罐头、干粮,上次执行任务曾经来过这里的胡玲耶,自告奋勇的要放哨,让楚燕云他们放心歇息。
像是遭打了脸的楚燕云、沙千万、汉奸,赶紧表示这活不能让她干,纳赛尔·贝拉、亚巴·哈亚特也很有觉悟的站起,说哨兵该让他们来当。
瞅着村前山脚下那空荡荡的公路,弯弯曲曲的朝阿布马尔市方向延伸,楚燕云拍了拍纳赛尔·贝拉的肩膀请他辛苦辛苦,让他躲在屋子里注意村前的公路就可以了。
在屋里楼上楼下的里走了一圈,瞅着那落满的尘沙的房间,楚燕云知道这座村庄在战乱中荒废已久。
在那疲惫中,胡玲耶、楚燕云、沙千万、亚巴·哈亚特分别在楼上两间房里土炕般的床上,或者是地上铺上军用毛毯歇了下来。
昨夜一夜未眠的,今天又折腾了半天,还差点遭人家的暗算,也够累的了。
不过,费沙尔·阿卜杜那血肉纷飞,肝肺肚肠漫天飞舞的场景反复在楚燕云眼前闪动,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墙上挂着的,已经发黄的照片总是变幻成费沙尔·阿卜杜的模样。
当楚燕云悠悠醒来,发现屋子里已经空荡荡的,沙千万他们都不知道去了哪。
看了一眼依旧悬挂在墙上的照片,楚燕云在浑身一个激灵中猛的跳起,透过那洞开的窗户,只见西边地平线上残阳如血,整个天地显得凄美而壮观。
远处的阿布马尔市,在那苍茫暮色中反而清晰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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