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飞溅,AK的子弹贯穿了红头巾的眉心,他倒下时脸上还维持着惊愕与不解。
在他生命的末尾,他听见了脚步声,而他本以为对方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他。
“解气了?”说罢,西装革履的鬼牌低头看了一眼红头巾:“辛苦你了,但从一开始组织就没有把人格代码交付于你的打算。”
RE-400的人格代码已经嵌入系统了,所以此刻整栋大楼里只有最后一个“纯净”的人格代码——欧米伽的数据核心。组织又怎么可能把人格代码拱手相让呢?这种事只要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就能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红头巾没有看出来。
因为他满眼都是人格代码所带来的巨额财富,贪婪让他放弃了思考,但这也并不令人意外。
亚联邦周边小国内战频升,这些大发战争横财的军火商们绝大多数都死在了自己的贪欲上,而红头巾只不过是那些军火商中的一员罢了。
“至少你让整个亚联邦都知道了你的名号……今天晚上,联邦各大媒体都会报道你们的事件,自豪吧,你们是近十年来唯一打进亚联邦内部城市的组织。”
“你有和尸体说话的习惯么?”安洛先生看了一眼鬼牌。
“哦,组织里的那些家伙们的确喜欢把我称之为话痨。”
事件结束后,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红头巾独立的行为,他们不仅拖住了东区警方,还替鬼牌背后的组织背了黑锅。
红头巾怕是死也难以瞑目。
“如果解气了,就把通行证的代码告诉我吧,毕竟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砰砰——!”没有丝毫犹豫,RE-400再次扣动了扳机。
然而这一次什么也没有发生。
红色的电子眼透出明显的疑惑。
一刀刀影闪过,从枪管喷涌而出的子弹被劈成了数段,下一秒,他手中的AK步枪也变成了散碎的零件落得满地都是。
“通常来说千神渡不是用来缴械的,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看清局势。”鬼牌的手紧握太刀的刀柄:“但是……下一刀砍的是你的脖子还是安洛先生的脖子,我就无法保证了。”
……
数据同步进度57%,13时43分,发布会场。
距离恐怖分子突袭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人质们的情绪已经临近了崩溃的边缘。其中不少人都带了孩子,不知是哪个孩子先啼了一嗓子,很快哭声就连成了一片。恐怖分子被啼哭弄得有些烦了,有一人对着天花板扫射了一梭子子弹,这不但没有止住孩子们的啼哭,反倒是让哭声更凶了。
除了孩子们之外,一些精神崩溃的女孩子也加入了痛哭的队列。
发布会场内的一切都透过瞄准镜传入了特警队长眼中,她头顶就是中央空调,衣服却还是被汗水浸透了。她的食指停在扳机前,枪口一刻不离地瞄着看台上手持起爆器的匪徒。她知道这些恐怖分子的精神同样处于高度不稳的状态,任何细微的事都有可能刺激到他们。
可是……
可是她依旧觉得相信季胖子的计划实在过于冒进了,因为配合她进攻的不是一只配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特警突围小组,而是一个人。而且她连季胖子说的那个哥们是谁都没见过。
一旦出了差错,这些人质都会为她错误的判断埋单。事件后她会被撤职,并且余生中都会在后悔中度过。
“动手吧!”对讲机那一端传来了季胖子的声音。
王沈已经从季胖子发现的秘密通道里看清了会场内的大致情况。
特警队长深吸一口气,把心中杂乱无章的念头抛于脑后,她渐渐变得坚定——此时此刻,她是正在执行任务的特警,她的目标手中掌握着随时能把整个会场炸飞的起爆器,仅此而已。
“砰——”
“浅浅,切断电路。”
突然暗下来的会场顷刻间引起了接连不断的尖叫,在一片慌乱中,恐怖分子甚至没有注意到演讲台上被狙击步枪爆头的同伴。
“有敌人!”
在被麻醉枪撂倒了几个人之后,终于有人觉察到了不对劲。
“是特警,快,引爆炸弹!”
喊声石沉大海,数秒后恐怖分子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拿起爆器的家伙已经被干掉了。剩余的恐怖分子下了狠心,虽然他们看不见袭击者在哪,但这些人质各个都是活靶子。其中一人将枪口指向了观众席。
突然间,他脚下一轻,整个人仰面朝天地倒在了地上,枪口走火,一梭子子弹都打在了天花板上。紧接着,他大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无法抵挡的睡意剥夺了他仅存的意识。
特警队长心跳快得就像会场内的枪响,她只能看见AK枪管时不时喷涌而出的火星,她开始有些怀疑起季胖子的话了。
突击会场的,真的只是一个人么?
她清晰地看见了一个人在前排被干掉了,然而眨眼之间,对方就出现在了后台。就算一直突围小组发动突袭,恐怕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吧?
“剩下的人,跟我撤出去!”一名恐怖分子大声叫嚷起来。
他们虽然过惯了刀尖舔血的生活,但却无法接受眼下的状况——你可以一刀一枪地干掉他们,他们或许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可像这种不明不白的死法不由让他们心生恐惧。
为什么对方每一次都能精准地找到他们的位置?为什么每一个准备扫射的人都瞬间被干掉了?
自从他们老大和那个西装男合作,事情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不少人亲眼看见过那个西装男能用刀劈落子弹,也能在无声无息间砍断一个人的脖子。说不定发动突袭的人也拥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
“去外面和他们决一死战!”
“好的。”回答近在咫尺,然而响应他的并非同伴,而是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声音:“就剩你一个了,我们来决一死战吧。”
“喝啊!”仅存的恐怖分子壮胆似的怒吼一声,他调转枪口,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然后他扣动扳机的手指顿住了,他的面前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他的屁股传来一阵刺痛。
“你……!”恐怖分子惊愕的回头。
“放心,你死不了,只是普通的麻醉枪罢了。”
王沈说罢,轻轻一推,对方便倒在地上,沉沉睡了过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