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军统四大金刚之一,东海站站长的吴云飞,自东洋鬼子开始全面侵华战争以来,可以说为军统和国民政府立下了汗马功劳,同时也令日伪汉奸闻风丧胆。
没想到今天阴沟里翻船,在他与老情人幽会的时候,为了避开老情人的丈夫,他特意下午过来,却没想到被刘三愣的眼线发现,在床上被逮个正着。
懊恼之余,他并没有惊慌失措,虽然被捕时的样子令他难堪,但他却能从容不迫地怼了刘三愣一句,也算是自嘲吧。
刘三愣笑道:“实在抱歉,刘某来得不是时候,但真的不知道吴站长是在办正事,否则,刘某怎么着都会在门外恭候的。”
吴云飞从那个惊魂未定的女人身上起来,同时帮他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正准备伸手去拿衣服的时候,站在椅子边上的特务用枪指着他。
吴云飞笑道:“和女人幽会的时候,我从来不带枪的。”
那个特务看了刘三愣一眼,刘三愣瞟了吴云飞放在椅子上的衣服一眼,然后又朝特务使了个眼色,那个特务则一件一件地把衣服递给吴云飞,同时在递衣服之前,用手捏了捏,检查一下里面是否真的没有武器。
吴云飞穿好衣服之后,笑着对刘三愣说道:“刘科长,你在东海滩这么多年,想必也认识她。”
说着,吴云飞朝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看了一眼。
刘三愣点头道:“不错,当年好像还在长三堂子挂过头牌。”
“我想说的是,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总得给人留口饭吃,她已经从良,我希望刘科长别再为难她。”
刘三愣笑道:“既然吴站长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么吴某人也有一句话想说。”
“请讲。”
“你过去好像还是咱们丁部长的部下,与李部长也有交情,恐怕我们特工总部的那些处长、科长,不是你过去的同事,也算是你的同行。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请你到特工总部去叙叙旧,你的身手我也清楚,只要这一路上你不为难我们,我保证在东海滩,就没有人敢惹这娘们的麻烦。”
“那就谢谢刘科长。”
说完,吴云飞让特务在前面带路,他紧随其后,和刘三愣一道出门上车,显得从容不迫的被带到了特工总部。
正如刘三愣所说,特工总部里的大小汉奸们,过去不是吴云飞的上级,就是他的同僚,最起码也算是同行,而且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看到他被抓进来之后,那些科长们个个一脸愕然,李部长和王汉明立即走出办公室,来到一楼的审讯室,看到吴云飞已经脱下外套,直接查老虎凳上走去。
没等他坐下,李部长就喊道:“哎呀,我说老吴,这是怎么说的?你本来就是大名鼎鼎的军统四大金刚之一,怎么还想着要在我这里的老虎凳上扬名立万吗?”
吴云飞笑道:“谢谢老李你还记着我,虽然我们没有直接同过事,但你的大名也如雷贯耳,现在我们各为其主,那种无谓的劝说就没有必要了。扬名立万不敢想,都说特工总部是魔窟,站着进来的,就算不成为烈士,也会躺着出去。我就想试试自己,究竟能挨过多长时间。”
李部长哈哈一笑:“说实话,我的这张老虎凳,对付的就是一些没有价值的虾兵蟹将,也算是给东洋人一个交代,对于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应该坐到我们特工总部最好的沙发上去。”
“谢谢李部长的好意,如果李部长觉得我吴某人还是条汉子的话,有件事我还真要拜托你。”
“不敢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李某办得到的,绝对不会含糊。”
“刚才我也跟刘科长说了,今天他们是把我从一个老相好那里请过来的,我那个老相好就是个从良的窑姐,跟我们组织没有任何关系,万一我在这张凳子上一口气没缓过来,还请李部长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我的那位相好。”
李部长点头道:“大家都是性情中人,这辈子难得有个红颜知己,吴站长既然信得过李某,别说他是个从良的窑姐,就算她是你的部下,只要不犯事,李某人绝对不会为难她!”
“吴某在此先谢过。”吴云飞先是向李部长双手一抱拳,然后瞟了两边的打手一眼,坦然自若地说道:“兄弟们,开始吧,用不着手下留情,挨不过去的时候,我会求饶的。”
两边的打手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还没有见过像吴云飞这么牛逼的人,他好像不是来受刑,而是来做客似的。
站在旁边的刘三愣,也不禁多看了吴云飞几眼,在他看来,不管军统有多厉害,他们的人通常都是慷慨激昂,一脸正义。
但这个军统东海站的站长却不同,除了一身堂堂正气之外,还有一股令人叹服的江湖之气,刘三愣心想,这人要是没有加入军统而在东海滩混江湖的话,绝对也是一方大佬。
李部长走过去,伸手拍了一下吴云飞的肩膀,笑道:“这么跟你说吧,我的这张老虎凳,就算会伺候你们戴老板甚至是蒋委员长,也不会让你在这里受罪。”
“哦,李部长的意思是说,现在物价飞涨,我吴某人还不够格享受你们的辣椒水?”
“哪里,哪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初李某人走背字的时候,不就是吴站长给南京方面捎了个口信,才使得李某少受许多皮肉之苦吗?”
原来当年李部长和丁部长,一块把中统东海区区长做掉之后,他们两都被中统从东海押往南京。
急于救人的韩丽丽,散尽万贯家产之后,却因为南京人生地不熟,通过朋友介绍,首先认识了当时还在南京军统总部的吴云飞,希望他给指条明路。
那个时候吴云飞就是军统著名的杀手之一,在中统也颇有名气,当然也有不少朋友。
韩丽丽找到他之后,他一方面指点韩丽丽直接去找中统的徐主任,同时又通过在中统的朋友,让他们给审讯室的打手们打声招呼,正因为如此,后来的李部长才避免了更多的皮肉之苦。
最让李部长感动的是,韩丽丽还告诉他,这个吴云飞为人正直,韩丽丽当时病急乱投医,本来准备送些金银财宝给他,但他断然拒绝。
韩丽丽以为他可能是不贪财但好色,所以也给过他暗示,没想到他却勃然大怒,对着韩丽丽吼道:“作为同行,我也听说过老李的大名,现在他落难了,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如果趁此机会骗色骗财的,岂不是连猪狗都不如?现在是乱世之秋,谁能保证自己一生平安无事呢,假如有朝一日我步老李的后尘,难道我也希望自己的老婆像你一样,到处破财献身吗?”
明明曾经帮过李部长,但今天落到了特工总部的手里,吴云飞居然对这段往事只字不提,明显是不愿意揭李部长的伤疤,所以李部长更加感激,哪怕实在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李部长宁愿一枪崩了他,也不会让他活受罪。
“王处长,”李部长转而对王汉明说道:“让交际处的几位美女准备一下,就说总部有贵客临门,晚上我在她们那里设宴款待吴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