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皇宫,御书房。
汉献帝刘协伏于案几,案几上的《春秋》已经被他标注了好几处,他略显疲惫,双目微闭,嘴角忍不住泛出笑意。
他原封陈留王,身处被宦官所劫的逆境,仍不忘保持本色,给骄横跋扈的董卓一个下马威,董卓却让他当上了傀儡皇帝。
董卓控制了朝廷,火烧洛阳宫殿,肆意妄为杀人,幸得司徒王允相助,才除掉董卓,保住了王位,日子才重新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只是城外的李傕和郭汜同党有些恼人,竟然率领十万大军包围了长安,令他有些寝食不安,这才大半夜请来了司徒王允。
司徒王允缓缓走了进来,他是大汉的第一功臣,拥有不经禀告就直接入御书房的权利。
王允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苍老,似乎为国家大事操劳了不少,恭声说道:“陛下,您日夜操劳,勿累坏了身子呀!”
刘协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担忧:“王公,您来了!是不是城外的叛军进来了?”
“回陛下的话,长安城城墙坚固,兵强马壮,叛军想要进来,无异于天人说梦!”王允面容变得慈和,看着年轻好学的刘协宛若子侄一般。
刘协接着说道:“听宫里的人说,城内传来一阵躁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知道是否有其事?”
王允声音正色道:“陛下不必惊慌!有温侯吕布在,任何乱臣贼子都不得长久,陛下只管高枕无忧。”
“嗯。”刘协满意地点点头:“温侯手下都是精兵强将,有他在,朕很安心。”
“陛下,江南亭侯赵温求见!”有内侍来报。
刘协有些诧异地望着王允,问道:“司徒以为赵温所来何事?”
王允摇摇头:“微臣不知!”
“臣赵温见过陛下!”赵温急匆匆地走进来,行了一礼,痛苦流涕道:“陛下,请您为微臣做主啊!”
赵温贵为侍中,其弟赵谦也担任前将军这一要职,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这一对忠心耿耿的兄弟,即使是王允想要动他们,也得掂量掂量他们背后的能量。
刘协一脸诧异地问道:“爱卿所为何事?说出来,朕一定替你做主!”
王允眉头一皱,但没有表露出来,究竟是什么事让赵温如此惊慌失措呢?
赵温扑通一下跪伏在地,声音急切且沉重:“臣弟赵谦衷心为国,无故被温侯斩杀,还被配上了叛逆的帽子!所以,臣想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
说完,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声比一声响,响在了刘协和王允的心头。
刘协也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暗吃惊:这事情可不好办啊!
温侯吕布诛杀董贼有功,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
长安城中的兵马都归他节制,他麾下儿郎一个个更是如狼似虎。
更要命的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啊!
王允脸色铁青,怒声说多:“谁都可以反,就是温侯不会反!赵温,你弟是否别有死因?”
吕布诛杀董贼,势必要巩固自己的位置,更何况城外的李傕、郭汜已明确表态吕布是首犯,他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谋反呢?
刘协也心中起疑,又见赵温的神态模样不似作假,沉思了小会,沉声说道:“赵温,你口口声声说你弟弟赵谦被温侯所杀,可有证据?”
“有!”赵温着急了,连忙说道:“西门大营的将士亲眼所见,铁证如山!”
刘协瞄了王允一眼,道:“王公,您怎么看?”
王允摇摇头,道:“陛下,我以为可命人先唤温侯前来,当面对质便可知结果!”
刘协好生安抚了赵温一番,就准备叫内侍前去传吕布觐见,哪知门口传来了吕布那爽朗的声音:“不必劳烦陛下了!臣吕布前来觐见!”
吕布早已领着李元芳,急匆匆地赶往御书房,期间被侍卫们阻拦,但见到吕布的令牌后,不得不放了行。
吕布正在御书房外等着,听得里面有人,也不便进去,一听到刘协要召见自己,直接走了进去。
“臣见过陛下!见过司徒大人!”他见到了年轻的天子刘协,又见到了年老的王允,行了一礼。
刘协、王允和赵温都目露惊讶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温侯!”
吕布早已想好了托词,拱手道:“陛下,我就是吕布,千真万确!”
王允揉了揉自己的老花眼,问道:“何以见得?”
吕布见到皇帝,一点也不紧张,将托词和盘托出:“陛下,我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一位老神仙。他说陛下是玉皇大帝的儿子,神宵宫玉清王。玉皇大帝目睹了中原百姓之乱,于心不忍生灵涂炭,派您下凡,拯救受苦受难之人。”
“这跟你变得这么年轻有什么关系?”刘协微微一惊,见吕布神态不似作假,不由得信了几分。
“老神仙还说了什么?”王允更容易接受这一说辞:汉献帝刘协之位来自于他哥哥汉少帝,稍有非议。若能有玉皇大帝之说,刘协更能够坐稳江山。
吕布继续说道:“老神仙还说,我是天上的武曲星,在天上一直是您的护卫,也跟着您一起下了凡尘,助您诛杀了纣王在世的董贼!还有这位王司徒,在天上担任文华吏,也伺候过玉皇大帝。”
刘协顿时有些兴奋起来,追问一句:“老神仙有没有说皇后是谁?”
吕布继续面不红心不跳继续胡扯:“皇后啊,臣记起来了,是九华玉真安妃,也是天下的仙女下凡。”
王允给吕布使了个眼色,问道:“温侯,你说了半天没说到重点,你到底怎么变年轻了?”
“嗯。”吕布故作真诚地说道:“当时,我也问老神仙:你说这么多,我就算说给陛下和司徒大人,他们也不可能会相信啊!”
“嗯,不错。”王允道:“这就是你变年轻的原因?”
“不错。”吕布昂首挺胸道:“老神仙说这个简单,我可以你变年轻!你就是活着的大汉祥瑞了!结果一觉醒来,我就成这样了!”
刘协听得如痴如醉,盯着吕布更是看得目不转睛。
王允一锤定音:“天降祥瑞,佑我大汉!陛下,这是好兆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