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挡一阵,为我赢得一些时间。”谈了一会,姚弋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热切的注视着苻坚。
“这个……”苻坚有些为难了。他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坑。
我是作为援兵辅助你的啊。你竟然让我直接顶上去。你这是让我去打主力吗?坑人也不带这么直接的吧。
苻坚犹豫起来。他来这里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为了趁一波好处的。原本他只想跟在姚弋仲的身后看看能不能和他一起击败李珏的讨伐军毕竟,讨伐军要是输了,对他们所有生活在陇西的胡人都是有好处的。
可是,眼下听姚弋仲如此说,他便犹豫起来。姚弋仲的话听起来是给自己加了胆子,是对自己绝对的信任,但作为一个向来“诡计多端”的人,苻坚想到的事情更多一些。
“若我在前面作战,你在后面坑我怎么办?若你故意消耗自己的实力怎么办?我顶在前面,实力必然消耗大了,若你在取得胜利之后,趁机想要吞并我怎么办?”一个个可怕的可能性从苻坚的脑海中掠过,他越想就越觉得未来的可怕。这一刻,他对自己来到此处的行动感到了真正的后悔。
“早知道这家伙被对面的人玩成这样,我就不来了。可怕,那个叫刘玄的家伙可当真是可怕。”苻坚想着,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他心中突的一动却突然有了别样的想法。
只是当着姚弋仲的面,他的脸依旧表现的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在沉吟了许久之后,他很是为难的说道:“姚头人,不知我们究竟要坚持多久?不知战后我们能分润到什么好处?”
“好处?”姚弋仲笑颜如花:“战后的利润我分给你三层如何。”姚弋仲开出了自己的价码:“另外天水以西也给你吧。”
“天水以西?”听姚弋仲如此说,苻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天水以西,可是的包括了金城、陇西、阴平、南安四个郡啊。这个你也肯分我?”
“自然!”姚弋仲说得很是豪爽,“只要你能帮我搞定对面的刘玄,那这四个郡的地盘就全交给你了。”
“行,那我就这么干了。”财帛动人心,听姚弋仲如此说,苻坚的眼睛更加亮了几分,他紧紧的盯着姚弋仲表现出了足够的贪婪。
看着苻坚贪婪的表情,姚弋仲满意的笑了笑:“先给你一个盼头,如果你能帮我对付了刘玄,我也不介意给你一点好处。”——他现在满心都在对付刘玄的讨伐军之上,对于胜利之后的龌龊,以及苻坚本身的威胁,他还没有这么快考虑道。
于是,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两个心思九转的人确定了大概,便由姚弋仲宣布宴请苻坚。
这是挺盛大的宴会,尽管是在行军途中,宴会的食材不可能像安居老巢时那样丰富,但胡人最爱的肉和油茶却是足够的。
姚弋仲有心让自己的士兵们休息得更好一些,所以并不禁酒。
夜晚,篝火燃起,歌舞唱起,悠扬苍茫的曲调应和着彼此豪爽的吃喝,让刚刚加入姚弋仲阵营的苻坚在享受之余也不禁有些将姚弋仲给看低了。
“在行军途中喝酒?这家伙是在玩火啊?他难道就不怕朝廷的讨伐军突然杀来吗?”苻坚担心着。
如果是最初,他绝对好好生建言姚弋仲一番,但是现在,他既然将姚弋仲看低了,认为他不能成事,又如何会去给他以建议呢。
只是一边吩咐自己的手下小心行事,一边则放开胸怀认真的享受各种美食优待。
如此一夜过去,姚弋仲休息到日上三竿,翻身起来,旋即派人去通知将营地立在自己身边的苻坚:“大家都说好了的,你可以出发了。”
“好吧!”苻坚接到消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既然你姚弋仲这么赶着去死,,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
想着,苻坚大袖一挥,喝令自家军士拔营而起,向南而行。尽管他心里早已有了不同的想法,可在表面上,他还是得好生尊崇盟主的军令才行。
于是,氐人行动开来。
姚弋仲望着拔寨而起的身影,微微的点头:“看来苻坚是真的想和我们联合了?”
呼……姚弋仲呼出一个浊气。无论如何,这件事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那么……休息到下午,我们就启程吧。”看了看天边离至高点还有好长一段的距离的太阳,姚弋仲幽幽的说道。
一天,差不多就这么混过去了。
苻坚绝对是一个多心的人,尽管表面上看不出来,可实际上他的花花肠子还是不少。
他一边尊崇姚弋仲的命令,一边则暗中派人看着姚弋仲那边的行动。
当知道姚弋仲让自己先行出发,可他自己却多休息了几个时辰,直到下午过半才启程的消息之后,苻坚真的是恼火得连牙都要咬碎了。
“把我们顶在这几十里之外的地方,自己却优哉游哉的,这家伙当真是不可靠。”苻坚不觉得危险,又感到自己被区别对待了,心中那一丝异样的想法便更多了些许。
“真的必须早作准备了。”苻坚如是想道。
传音出去,将自己麾下的一位亲信唤至跟前,符坚小声的在他的耳边嘀咕数句,旋即又将一封书信交付与他。
“这可关系到我们氐人的身家性命,你务必要将之送到讨伐军刘校尉的手中。我们氐人是站在朝廷这一边的,我们对朝廷的忠诚,你一定要告知那位将军。”符坚如是说道。
“明白!”那亲信郑重其事的朝符坚拱手,转身便离去了。
“这样……我多少能够安心一些吧。”看着亲信远离的身影,符坚长长叹了口气:“不要说我卑鄙,在这样混沌的世道里,察言观色,改换门庭却是必须的。我不知道你姚弋仲为什么要行此莽撞之事,但现在就我看来还不是时候啊。”
那么什么时候,是时候呢?符坚也说不出来,但是他知道,那是时候的必须比现在还要乱上十分才行。
对于大势,符坚认为自己比姚弋仲看得更明白一些,所以他最终做出了和姚弋仲不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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