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沈岳心道,当年,萧长亭也七十九了,躯体老化,经脉相对变脆,确实为时已晚。除非在玄黄大陆,倒是可以有别的法门。
“六十年前,三省交界,灵雾山······”萧长亭缓缓将一口酒送进了喉咙。
灵雾山,位于江东省最北部的镇山市,三省交界之地。
镇山之名,正是从灵雾山而来。镇山,源自镇守灵雾山之意。
灵雾山的主峰,长年云雾缭绕,传说有仙人出没。
“六十年前,我刚刚进阶第二重的境界,灵气勉强能延出体外,急需巩固。听说灵雾山出产不少上好药材,便进山采药。我是自行修道,不通炼丹之术;所幸修为到了,能直接用灵气催逼药力。”
在灵雾山南麓,有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法源村。萧长亭刚进村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个青年人的老婆难产。
这个青年人,名叫叶连天,年纪虽轻,居然是个医道高手;只是,他空有一身医术,却无半点修为;这难产不比别的,解决有个过程,若是力竭不支,再好的医术也发挥不了作用。
萧长亭当时已经相当于淡青修为,既然碰巧了,就帮了个忙。最终,一个男婴呱呱坠地,母子平安。
叶连天感念萧长亭恩德,留宿家中,并且告诉萧长亭,他也常在灵雾山采药,路径颇熟。同时,叶连天精通医术,工具齐全,也真是帮了采药的萧长亭不少忙。
距离法源村不远,同在灵雾山的南麓,有一条山谷的入口。谷口附近,山上落下瀑布,形成了一个水潭。水潭很大,方圆数百米。许是山顶寒水灌注的缘故,水潭寒气逼人,被村民称为寒潭。
寒潭周围,寸草不生,距离寒潭一里多,才长有树木花草。
就在水潭靠近谷内的一侧,有一个凹陷的间歇泉残坑。
所谓间歇泉,是间断喷发的温泉,多发生于火山运动活跃的区域。不过,灵雾山一代,自古以来没有记载过出现火山。所以,这口间歇泉,恐怕至少得有几千上万年没有喷过了,只有一个凹陷的大坑,中间还有几处岩缝和小口。
“我在法源村住了一周多,也没绕过水潭到谷里看看,那天心血来潮,想去看看那个间歇泉残坑,结果······”
“这个间歇泉残坑,就是灵气宝地?”沈岳接口问道。
萧长亭点头,“残坑中间的岩缝和小口,居然源源不断有灵气溢出。当然,村民们是感觉不到的。”
剩下的,萧长亭自然不用说了,他就是在此地炼气,一举突破到了现在的修为。只是这几十年来,因为躯体和经脉无法承受天劫,便也只能止步于此,难成紫气高手。
“六十年了,这地方有没有灵气继续溢出,还未可知。”沈岳微微抿了一口酒。
“六十年来,我再也未去过法源村,确实再无消息。这地方本就有些奇诡,发生变化也很正常。不过,镇山与东海同在一省,你去一趟也不费力。”
萧长亭说着,顺势半躺在了沙发上,但手里仍捏着酒杯,“看来,想要喝得尽兴,我今天要在你这里借宿一宿了。”
“萧道长多借宿几宿也无妨。”沈岳笑道,“萧道长送我这份大礼,实在是无以为报。”
萧长亭摆摆手,“世事如棋,白云苍狗。至于灵气还有没有,你炼气成不成,那就只能看造化了。”
“那也是份大礼。”
“几句话而已,怎么能算是礼呢?当时我要离开法源村之际,那小哥儿叶连天,非要让我给他那刚出生的儿子取个名字再走,我当时心情有些低落,眼见秋风起,一片黄叶飘落,随意说了一个,他也和你一样,说赐名即是大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叶知秋!难道是叶知秋?”沈岳忽而想起了叶知秋说他十岁时跌落寒潭留下旧疾,是在五十年前;而萧长亭却是六十年前到的法源村。再加上叶连天是一个医道高手,这竟然一丝丝地对起来了!
萧长亭微微一笑,“确实如此。”
“神医叶知秋,如今已经名满华国。”沈岳也是微微一笑。
萧长亭竟然毫不为奇,“看来,你是认识他了。”
“而今已算是有些交情。”沈岳点头,复又问道,“对了,萧道长在法源村的时候,可曾见寒潭中有什么阴属毒物?叶知秋幼年时曾不慎跌入寒潭,染了寒毒。”
“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寒潭周围,寸草不生,必有阴属毒物。不过,我当时急于炼气,没有探查。寒潭靠近灵气溢出之地,我去炼气的时候,不见潭水异动,说明毒物从未出水,也必不知灵气所在。”
萧长亭缓缓说道,“但几十年过去了,这阴属毒物,若得机缘,吸收灵气······这一点不得不考虑。”
沈岳应道,“多谢道长提醒。这毒物万一如今成了气候,倒是个麻烦事儿。”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万物。成再大的气候,终究也离不开阴阳之道。”萧长亭捻须,“我说了,不白喝你的酒,取走墨鬼盅,我送你另一件法器!”
沈岳停杯抬手,“萧道长不必如此。”
萧长亭却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件还不如半根筷子长的白玉小件,轻轻放在了茶几上的墨鬼盅旁边。
“此物和墨鬼盅,本是一块玉材上取下。只不过,这块玉材,是一块青花籽料,黑白分明。黑料墨玉为主,我做了墨鬼盅;白料白玉,只有狭长一条,我做了这个。你且看看!”
沈岳也不便再度推辞,拿起了这白玉小件。
这白玉小件,长不过七八厘米,宽不过一二厘米,一头尖锐,一头方圆,薄如篾片,光洁滋润。
正反两面,都刻有符文。方圆一头,开有一孔,以银嵌口。
沈岳将其托在掌心,同时捏起七星聚气诀。七星聚气决,不仅仅是炼气法诀,同时也是针对灵气的基础法诀,熟能生巧之后,可以演化种种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