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一道白色虚影浮动而起,悬空幻化,现出一口长剑!
萧长亭微微眯起的眼睛突然瞪大了,“我并未授你口诀,你如何能使得?”
沈岳摇头,实言相告,“万变不离其宗,我只是以基础法诀催发法器灵力罢了,并不能真正使用。”
萧长亭连连点头,“妙啊!只可惜,我的炼气法诀是自己摸索的,不如你的精深高明,要不然也不会年近八旬才得灵气外延。看来,这素灵剑,在你手中,威力必当更甚!这口诀,拿走吧!”
萧长亭并未停口,径自说了出来。御剑口诀不过八句,但往复回环,奥妙无穷。
沈岳听后,闭目遐思,开眼之际,轻声道:
“素灵剑?”
“不错!墨鬼盅,素灵剑!一玉双器!”萧长亭举杯一饮而尽!
“萧道长,你不怕我和司长街一样?”
“你能轻取墨鬼盅,若想为非作歹,何须素灵剑?而且,一玉双器,器分阴阳,素灵剑和墨鬼盅不同,无有中正纯阳之气,是驾驭不了的!”
“萧道长执意送我素灵剑,怕不仅仅是为了几瓶酒吧?”沈岳举杯示意。
“你既已猜到,为何不说出来?”萧长亭醉眼朦胧。
“这墨鬼盅和素灵剑,一阴一阳,怕不能同在一人之身太久,否则灵力互冲,复始圆融,怕都会归于平庸!”
“哈哈哈哈!”萧长亭仰面大笑良久。
“萧道长?”沈岳不见萧长亭发声,再去问时,他竟已睡着了。
沈岳取了一条毯子,盖在了萧长亭的身上。他虽然喝得不如萧长亭多,但不胜酒力,此时困意也很浓重,转而关好门窗,也就在一侧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沈岳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客厅里,已经没了萧长亭的身影,墨鬼盅也不见了,素灵剑却就放在他身旁。
茶几上,还留了一张纸。
上面的字,就是用客厅中的碳素笔写的,但是笔锋和间架,却带着毛笔字的风采,字体飘逸畅达,雄浑遒劲。
这是一首拼凑的五律: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
这拼凑的五律,用的都是李白的诗,但整体却又契合了两人的相遇和分别。
沈岳捏纸长叹,萧长亭不仅自行入道,炼气成术,而且才气过人,眼力独到,若放在玄黄大陆,必定是开宗立派的人物!
只是此番别后,或许真的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
这灵雾山,沈岳肯定是要去的,不过眼下还得准备一些丹药,到时配合使用。同时要做好种种应对之策,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六十年前萧长亭能在那里潜心修炼,如今这寒潭周围是否还是那么阒寂,无人打扰?
沈岳整理了一下思路,便给叶知秋打了个电话。
“沈师真是料事如神,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叶知秋接电话确实挺快。
“我是有事儿找你问问。”
“沈师先说。”
沈岳便问了问如今法源村的情况,包括灵雾山和寒潭。
“沈师难道要去?灵雾山以前确实产过不少野生药材。不过,十几年前,已经禁止采伐,也包括采药。法源村本来就不大,后来陆续迁出,已经没了;原来村里的旧址,建了一个护林站。”
沈岳一听,喜忧参半。建起护林站,说明山谷里依然不会有人频繁出入;但护林站的工作人员会经常巡视。
“不能采药倒也无妨。”沈岳沉吟。
“沈师若想寻访灵地,我可以带路!那护林站如今的站长,就是本村人,我父亲当年曾经救过他父亲一命!”叶知秋受过沈岳的清神符,早就把他和玄门挂上了钩,既然不为采药,那要去,自然和灵地玄术有关。
“你反应倒快!”沈岳想了想,“这样,过两周,我去一趟,有劳你当个向导。”
“沈师说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有件事情正好也要告诉你。”沈岳随后,便把萧长亭的事说了。
叶知秋这才明白,沈岳为什么突然对灵雾山感兴趣,一时感慨,“家父在世时,每每与我说起萧老神仙,总是感恩戴德。我这条命,也算是萧老神仙给的,不要说沈师治好了我的病,单凭沈师和萧老神仙的缘分,我也得全力办好此事啊!”
“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适才你说要给我打电话,所为何事?”
“是这样,昨日我遇上一例疑难杂症,实在是蹊跷!”
“人在哪里?”
“人在岭北上原,不过我昨日看后,今天已经回到燕京。”
岭北省和江东省南北相邻,灵雾山恰是分界,而上原市,是岭北省省会。
“说我听听。”
“有个周老爷子,今年八十有四,一直注重养生,饮食讲究,身体康健。但今夏以来,肾水有枯竭之势,心火大盛,越来越重,痛苦不堪。”
“可有烦闷之事?可是纵欲之人?”
“沈师高明,本来这应该是病因根源。但周家算是岭北第一豪门,人丁兴旺,势力不小,周老爷子前些年已经逐步放手家族事务,儿子们也都很能干。他自言没什么烦心之事。后者也不存在,周老爷子与原配感情甚笃,妻亡十余年,都不曾再近女色。”
“西医怎么说?”
“周老爷子的症状无非就是心烦失眠,小便短赤,口腔溃疡,西医都是对症下药,毫无缓解。在我之前,周家也请过中医,根据人体五行用药,补水去火,同样也是无效。”
“听起来,你还未曾用药?”
“周老爷子的肾水枯竭和心火旺盛毫无来由,我岂能砸了自己的招牌?依我看,由此带来的小疾,如果一直持续,怕是连年关都过不了了!”
“你诊而不治,岂不是一样砸了招牌?”
叶知秋嘿嘿,“那可不一样。再者,我去的时候,周家还请了巫医门的人,我正好借故告辞!”
“巫医门?”沈岳皱眉道,“听着是不太爽利。”
“岂止是不太爽利!”叶知秋语气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