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脚下的青砖,移动之时,出现了高低错落,而且速度渐快,一条腿眼看就要沉入坑洞,另一条腿却又要被升起的几道青砖夹住!
沈岳提气跃起,空中俯视地下青砖,只见青砖的移动越来越快,几近眼花缭乱。
不过,沈岳何等眼力,凌空俯视之下,还是发现了这个阵法的机要所在。
这个阵法,因循的不是五行之术,而是三魂七魄!
换句话说,是利用了三魂七魄的特点和掌控人体之机能,就此设置方位,进而演化形成的阵法。
青砖移动之时,若是被困之人应激而动,青砖便会在短暂适应之后,以三魂七魄的方位调整,就此“拟人”一般,抢得先机,最后将人死死困在阵中。
只是,若是能及时跃起,岂不是就此能够逃离?
沈岳如此想着,却见四面房顶之上,却“唰唰唰”飞来了如雨的瓦片!
密集强劲。
而且,分出了上下左右的层次,封住了所有的逃路!
只是可惜,这对沈岳来说,封住了就封住了,即便被瓦片击中又如何?
身在空中的沈岳周身灵气浮动,一片片的瓦片接踵而至,却在刚刚触及身体之时,就被反弹开去。实际上,若是能用放大镜看慢动作,瓦片根本就没有碰到沈岳的身体,在距离身体几毫米外,便被灵气反弹了。
沈岳就手抓住了两片瓦片,下落的同时甩手而出,分别击向地面青砖圈子的两个方位!
胎光!尸狗!
这个阵法,有十处方位,分别对应三魂中的胎光、爽灵、幽精,七魄中的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胎光乃三魂之首,又称天魂,可定生死!尸狗乃七魄之最表层,具有反向警示之能!
在这个阵法中,胎光和尸狗,也是相辅相成的一对阵眼!
啪啪两声,两个方位的青砖被瓦片击碎!
登时,地面上的青砖很快恢复了原貌,屋顶上,也不再有瓦片射出。
沈岳飘然落地。
“这小子牛逼大了!”中年汉子人邋遢,说话似乎也不太着调,瞪着红漆铁门边的小伙儿叫道,“扣门环啊!请掌教师兄!”
小伙儿苦哈哈道,“师叔,你刚才还骂我扣门环来着!”
“你傻逼啊!纠魂缠魄圈都治不住他!这时候当然得扣了!”中年汉子不由骂将起来。
沈岳一步步走向红漆铁门,“不用扣了,我自己来开!”
话音未落,红漆铁门却缓缓打开了,第三进院中传来一个公鸭嗓般的声音:“有高人到此,有失远迎!”
沈岳闻听,心说这贪狼宫都是什么人啊,刚才的中年汉子外表邋遢,说话也不太着调,现在这个掌教,又是一副公鸭嗓。
“师兄,这小子不仅破了纠魂缠魄圈,还能化气成水,说不定是道门真人,你可别大意啊!”中年汉子张口大叫。
沈岳没搭理他,抬脚迈过了门槛。
这第三进院落里,居然一片鸟语花香!几株碧绿老树,数丛花木香草,中间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十字甬路,通向正房和两侧厢房。
要知道,这可是隆冬腊月,岭北又是北方地区,但是院中却鲜花绽放,绿意昂然!而且都是常见的花,并非奇种。再者,这院中,气温感受和其他地方一样。这说明,造就这一切的,必是风水玄术!
老树的枝头,还挂着几个鸟笼子,其中一个鸟笼里,有一只肥硕的八哥,沈岳进去之后,它突然扑棱大叫:“废物!非得我亲自出面!”
门外的小伙儿听了之后,一脸尴尬。而中年汉子则飞身上前,从外面把红漆铁门给关上了!
很显然,八哥说的,就是掌教在开门之前说的。说的当然是小伙儿和中年汉子了。
院中不见人影,正房的门却虚掩着,门内又传来公鸭嗓的声音,“请进来叙话吧!”
沈岳走到鹅卵石铺就的十字甬路中间,却见地上有一方形图案,乃是因循五行,以黄金、绿檀、黑水晶、朱砂为材料作四边,中间则竖立一根高约数寸的黄玉玉柱。玉柱的形制,如同一根钉子,上端有帽儿;同时,上面还刻有符文。
沈岳瞥了几眼,心中的一个疑团顿时解开了!心下暗叹的同时,迈步走向了正房门口。
推开门,走进正房,只见里面的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八仙桌,两侧各有一把椅子。桌椅都呈黑紫之色,大开门的材质,老料小叶紫檀。
桌上摆着一把提梁粉彩茶壶,还有两个马蹄杯。两个杯子里,都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倒上茶。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一把椅子上,身着青布棉袍,圆口布鞋;脑门很大,梳着一个背头;脸型偏长,五官分开看倒也普通,但组合起来,又觉得带着几分灵动。
“繁文缛节,没什么意思,既然来我贪狼宫,那必定是有事儿了,坐下直接说事儿吧!”此人从沈岳进来之后,一直在看沈岳,但是沈岳却没有看他;直到走到椅子边,沈岳才看了他一眼,他这句话,就是这时候说的。
沈岳就此坐下,还真觉得有点儿渴了,端起茶杯,便喝了一口。
“你也不怕有诈。”中年人说着,也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那也太小看你贪狼宫了。”沈岳放下茶杯,“怎么称呼?”
“本座广益子,忝列贪狼宫现任掌教。”广益子看了看沈岳,“同问。”
“沈岳。”
“可是正一真人?”广益子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沈岳之前显露了高深的玄门修为。
有此等玄门修为,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道门。同时,沈岳又是直接报名,而非道号。如今道门主要两大派,全真和正一。只有正一教有火居道人,保留俗家姓名。
“无门无派。”沈岳应了一句,忽而又道,“你师弟可不是废物。”
“广云子修为与我不相上下,只是行事太过随意,风水与术法之道,也不仅仅靠修为。”广益子皱了皱眉,“沈先生,你若真是无门无派,本座倒真是有些费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