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来到卯易村某座荒山脚下,便没有路了,警车无法再上去。
成威已经等在了这儿,一见于辰等人下车,便立马迎上去。
袁友冲问道:“你说说看,有什么古怪?是不是坟里头没有尸体?”
“不是,里头有具骸骨,但对不太上。”成威说:“看骸骨的骨盆和耻骨,明显是名男性。”
袁友冲和于辰对视一眼,随后看向周倩欣,说:“小周,去仔细检查一下吧。”
“你们跟我来。”成威立即在前面带路。
怕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山,袁友冲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且身上警服都被荆棘和树枝划破了多处,手背上也都是伤痕,不由有些不耐,问道:“怎么还没有到啊?”
成威说:“虽然她是自杀死的,但毕竟不太光彩,再加上她被‘买’来,所以埋的深了点,不过就快到了,还差个几百米吧。”
袁友冲咬咬牙,继续坚持。而于辰则一拍额头:“对了,这人虽然是自杀而死,但仍旧属于命案,应该有立案调查才对,卷宗应该有记录吧。”
“没错。”袁友冲眼前一亮:“回头立刻派人查查。”
周倩欣的关注点显然在另一方面:“既然立案调查过,那便不难查出受害者是被非法‘买’来这一事。后来怎么算?没有任何处罚?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这事我问过老刘了,他了解点情况,说当时没人承认,全村人都在帮他掩盖。”成威说:“法不责众,关键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倩欣有些痛心疾首,冷哼一声。
很快,四人便来到了一座孤坟面前,坟上没有墓碑,而且已经被刨开,露出里头的尸骨。
显然,易朗原当初仅仅是草草的将那个女人“下葬”,连棺材都没准备一口,更不要说墓碑了。
易朗星等三个村民站在一边,低下头不敢说话,周倩欣等人也干脆直接无视他们。
周倩欣蹲下身子,拿起盆骨仔细检查,说:“该尸骨骨盆狭小而高,骨质较重;骨盆底肥厚粗糙,侧壁内倾且较深;出口狭小;盆腔狭小且深,上口大下口小,呈漏斗状;骶骨狭长,弯度较大;岬明显突出;”
“坐骨大切迹窄而慎,坐骨结节不外翻,耳状面大而直,涉及三个骶椎;髋臼大,朝向外;耻骨联合面高,上下支结合部呈三角形,尺骨角小;闭孔较大,呈卵圆形,髂翼垂直;”
“很明显,这的确是男性的骸骨。”周倩欣说:“颅骨同样也可证明这点,我就不详细叙述了。”
袁友冲问道:“年龄呢?”
周倩欣拿起骨盆,指着耻骨联合面说:“受害者的耻骨联合面嵴沟仍然可见,嵴峰较平,顶部结节仍可见,高约5米左右,后缘基本形成,边缘较锐,前缘大部形成,周缘则尚未形成,说明他死亡时,年龄在27到30岁之间。”
随后,她又拿出卷尺量了下股骨,说:“股骨最大长约46.5厘米,利用左侧股骨推算汉族男性身高的回归方程,身高在一米七一左右,误差为正负3.5厘米。”
“嗯。”袁友冲默默记下这些数据,又问:“能看出他死亡时间吗?”
“等一等。”周倩欣重新检查了一遍,说:“五年以上,十年以内吧。这具尸体已经全部白骨化,韧带、软骨消失,说明死亡后掩埋至今超过五年。”
“而尸骨似乎尚未完全脱脂,说明其掩埋至今应该不超过十年。当然,这只是肉眼观察,是否脱脂完成,需要进一步检测。而且,掩埋超过十年,尸骨会开始风化,我看尸骨的韧性保持的仍旧挺好,尸表也无明显风化磨损痕迹,因此十年内应该是准确的。”
“啊,警官,我想起来了!”一直沉默的易朗星忽然说:“就在十年前,我大堂哥失踪了。”
周倩欣瞥了他一眼,问道:“他失踪时多大?我问的是周岁。”
易朗星想了想:“他大我三岁,算周岁的话,我今年三十五,他要还没死,今年就是三十八了,那死的时候应该是二十八左右。”
几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都明白这个死者很可能便是易朗星堂哥了。袁友冲对于辰努了努嘴,于辰便走到易朗星身边,说:“借一步说话,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周倩欣几人则将尸骨都收拾起来,打算派人送回支队去进一步检查。
等收拾完毕,于辰也返了回来,说:“当时那名被拐女孩逃跑,就是这位‘堂哥’抓回来的,他叫易朗建。”
“这么说来……”周倩欣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大概率为同一人,或者说同一批人所杀,可并案调查。那死者就达到七人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有个问题。”袁友冲说:“凶手作案间隔,为什么会长达十年之久?而他再次作案,就是如此可怕恐怖的屠杀,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去再说吧。”于辰烦闷的揉了揉太阳穴,显得很是烦躁:“老成他俩还没吃饭呢。”
袁友冲点头同意:“成。”
……
派出所办公室内,除了仍旧在走访调查的民警之外,其余十来人统统聚集于此。除了周倩欣,几乎人手一根烟。
室内烟雾缭绕,她皱了皱眉,很是不喜,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窗户推开。
见此,于辰烦闷的将烟掐灭:“好了好了,都别抽了,快抽死了要!大伙儿都说说,有什么想法?老袁,你先说!”
“我还是压轴总结吧。”袁友冲说:“你们的想法,说不定可以给我提供点思路。”
“我先说吧。”周倩欣开口:“当年那名被拐的女孩,十有八九还活在世上,与此案脱不了干系。我认为,应该立刻翻查卷宗,先查明她的身份。”
范玉宏说:“我倒觉得未必,她可能真的死了。”
于辰看向他:“可除了她和她家属外,没人跟易朗原一家结过仇。如果她死了,她亲属怎么会知道……”
“于队,你别忘了,即使是自杀身亡,也是立了案的。”范玉宏解释说:“如果她亲属,或者有熟悉的朋友是在警局工作,有机会接触到案卷,发现了此事并转告给她家人,她家属结合其失踪一事,自然便能猜到前因后果。”
“之后,他们只要来到卯易村,悄悄劫持易朗建逼问出她的坟,将她尸骨带了回去,并把易朗建杀害埋入地下为女报仇,也完全解释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