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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0章 血战好水川

“挖坑?”

刘偏将愕然一愣,心中有些不解,但是并没有问出来。

而是遵从了霍红叶的提议,开始令老卒们挖坑。

依照霍红叶的指示,老卒们在要塞内开始挖坑。

老卒们挖惯了壕沟,所以在要塞内挖的坑,也类似于壕沟。

壕沟两侧的墙壁上,开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可容纳一人的窑洞。

坑挖了一半。

城外的辽军就开始发起了进攻。

一架架的投石机上,塞满了炸药罐,一个劲的往要塞里扔。

辽国对于火药的研究,还停留在初期。

产量也不是很高。

而且全是黑火药,杀伤力有限。

为了让黑火药在战场上取得最大的战果。

韩琼几乎把辽国国内的火药全部配给了耶律斜轸。

耶律斜轸拿着这些黑火药也没有客气,为了尽快的撕开燕国的防线,他疯狂的让人往要塞里投掷火药罐。

老卒们来不及躲进挖好的窑洞,火药罐就一个个犹如冰雹一样落了下来。

“嘭嘭嘭~”

爆炸声不绝于耳。

黑火药本身的杀伤力并不强,炸碎的陶罐碎片才是最致命的。

一个个火药罐炸裂以后,化作了一枚枚急速飞行的碎片,不断的割伤或射入老卒的身体。

霍红叶在要塞的壕沟上大声的咆哮,“快夺到窑洞里!快躲进去!”

老卒们纷纷往窑洞里窜。

转眼间。

要塞里一空。

老卒们全躲在了窑洞里。

那些射进要塞的火药罐在狂轰乱炸。

要塞里老卒们居住的一顶顶的帐篷被点燃。

一应建筑在爆炸声中粉碎。

大量的火药罐将要塞里的所有建筑炸毁了,可是躲在窑洞里的老卒们,却毫发无伤。

这让紧张的老卒们纷纷出了一口气。

转眼瞧着那些跟在他们身后打哆嗦的小兵们。

老卒们乐呵呵的道:“听听,想不想是过年的时候放的炮仗?”

小兵们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

老卒们朗声大笑,“辽贼们这是在放炮帮咱们过年呢。”

一帮老卒们又说了一番缓解心情的俏皮话。

小兵们这才放松了下来。

城墙上。

刘偏将在火药罐飞过来的时候,就命城墙上的老卒们架起了燕军独有的三角盾牌。

四面三角盾合拢一处,就变成了一个小型的锥形的盾阵。

一个个的盾阵,就像是一个个的锥形钉子,稳稳当当的的扎在了城头上。

老卒们三五人凑在盾阵内,听着外面的火药罐在他们头顶飞过,又或者在他们身边炸响,一脸担忧。

然而。

当他们发现了辽军的黑火药罐子并不足以破开燕军独有的盾阵以后,他们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然而他们三五个凑在一起,在盾阵内嘲讽辽人。

颇有一番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味道。

刘偏将见辽军的黑火药并不足以破开燕军的盾阵,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他招来了亲兵,搭了一个盾阵,躲了进去。

只留下了一条细缝,用来观察辽军的动向。

“嘭嘭嘭~”

城外辽军的进攻一直没有停下。

耶律斜轸虽然有些效仿杨七攻打幽州城所用的狂轰滥炸,但是他并没办法效仿杨七去挖掘地道。

好水川要塞是建立在山谷里的,山谷两侧都是厚厚的岩石。

地下一丈左右的位置,也有一层岩石层。

耶律斜轸想要不懂声色的在要塞下挖掘一条地道,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完成。

他真要在这好水川耗费了十天半个月,估计燕军的援军也就到了,到时候地道也就白挖了。

狂轰乱炸了十几轮,打的燕军不敢冒头。

耶律斜轸顿时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一面命令投射手继续投射,一面命令其他的将士,扛着攻城器械,开始攻城。

刘偏将通过盾阵的缝隙看到了辽军要攻城,顿时掀开了盾阵大喊,“辽人前来攻城,将士们,随我御敌……”

“嘭!”

一个火药罐在刘偏将脚底下炸响。

下的刘偏将身边的亲兵拉着他就躲进了盾阵。

飞射的陶罐碎片在刘偏将的脸颊上划出了一个豁口,鲜血直流。

刘偏将舔了舔流淌到了嘴角的鲜血,愤怒的骂道:“该死的大宋文人,若非他们白痴,这火药怎么可能流落到辽人手里?

以后这种人,老子碰到一个杀一个。”

亲兵护卫在刘偏将身前,急声问道:“辽军已经杀到了城下,现在怎么办?”

刘偏将瞪着眼,低吼道:“还能怎么办,辽军分明是想用火药压制我们,然后给他们进攻的兵马争取时机。只要城外的火药罐投射的不停,我们就没办法冒头。

唯有等辽军扑倒城下的时候,短兵相接了。”

短兵相接。

对于他们这一群老弱病残而言,处在弱势。

辽军在火药罐的掩护下,迅速的冲到了城下。

耶律斜轸当即命令了投射手停止了投射。

当辽军驾着云梯,登城车登城的时候。

刘偏将掀开了三角盾,单手提着一柄横刀,大声的怒吼,“老兄弟们,杀他们狗娘养的!”

一个个盾阵在刘偏将的怒吼下散开。

老卒们一个个手里握着震天雷,拉响了拉环,奋力的投掷了出去。

“狗娘养的!炸够了老子,现在该老子炸你们了。”

一枚枚的震天雷顺着城墙就丢了下去。

簇拥在城墙下的辽军顿时被炸的人仰马翻。

好水川要塞里留下的火药不多。

可是皆是最新的颗粒火药,杀伤力远不是辽军的火药罐可以媲美的。

震天雷在城下炸开。

辽军犹如割麦子一样倒下。

震天雷巨大的威力,震得要塞的城墙都跟着在晃动。

刘偏将黑着脸对老卒们喊道:“一个个把手里的震天雷都朝远处招呼,别顺着城墙扔下去。回头辽贼没攻破城墙,倒先让你们炸没了。”

老卒们一个个尴尬的一笑,立马遵循了刘偏将的命令。

有震天雷在手,配合着滚木、礌石、弓弩,杀的城下的辽军丢盔弃甲。

“嘿嘿嘿……狗日的辽贼,让你们见识见识爷爷的本事。”

作为床弩手,老葛的本领是高强的,几乎指那个射那儿。

死在他手里的辽军将校,足足有数十人。

只是这老家伙有点老不正经,每次射敌人的时候,总是冲着人家下三路招呼。

害的他的上官都没办法帮他去请功。

总不可能在请功的奏疏上写一句,复兴军射声营六班班正葛二蛋,射杀辽军将校数十人,均中蛋蛋?

只怕所有知道此事的人,能把葛二蛋的上官给笑死。

射声营的营正多次训斥葛二蛋,偏偏这个家伙死性不改。

所以一直得不到升迁。

最后被瞎了一个眼睛,才退了伍。

如今再上战场,独眼的他射术又精进了,老天夺走了他一只眼睛,却赋予了他更强横的射术。

“小家伙,看到那个腰间陪着宝石大刀的辽军了没?少说也是一个五品官。信不信老子一箭能射中他的蛋蛋?”

帮葛二蛋装弩枪的两个小兵皆摇头。

他们虽然初涉军阵,可是作为忠义庄的人,自小就跟各种军械打交道,他们知道床弩的杀伤力。

在没有科技定位的情况下,任何杀伤力大的武器,准头都不是那么足。

床弩作为弓弩中最强哼的一种,准心自然差。

往往指着头,最终射到的却是胸膛,又或者从瞄准的那个敌人头顶飞过,射到下一个人。

“两个小鬼头,小瞧了老子的本事。嘿嘿嘿……瞧好了……”

葛二蛋驾着床弩,独目幽森的盯着城外的辽军偏将。

三个呼吸。

葛二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扣动了床弩的扳机。

“嗖~”

婴儿手臂粗细的弩枪暴射而出。

一闪就出现在了辽将的胯下。

辽将觉得胯下一凉。

等到他有反应有知觉的时候,蛋蛋没了。

弩枪插在地上,巨大的力到导致枪尾频频震动,在辽将胯下不停的拍打。

“嗷~”

辽将惨叫了一声,噗通栽倒在了地上。

那东西不仅碎了,还被枪尾的震动拍成了肉泥。

两个小兵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葛二蛋臭屁的笑道:“瞧见了没?这就是老子的本事,回头你们要是好酒好菜的招待老子,老子就把这一门绝活传给你们。”

说了一句俏皮话。

见两个小兵还在傻眼。

葛二蛋轻声咳嗽了一声,喊道:“别发愣了,装弩枪……”

“哦哦……”

两个小兵反应了过来,赶忙给床弩上装载弩枪,然后看着葛二蛋继续大发神威。

城墙上的其他的地方,也均有相似的事情发生。

老卒们继承了复兴军中的传统,他们有以老带新的心思,所以决定趁着这一次的战争,将手里的绝活传给后辈的小兵。

总而言之。

老卒们大发神威,在震天雷和各种利器的帮助下,成功的抵御住了辽军的第一次进攻。

打退了辽军的第一次进攻。

老卒们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城墙上,让新收的徒弟们给他们捶背揉肩。

辽军吃了败仗。

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营中。

吃过了简单的饭食以后。

耶律斜轸命令他们再次对好水川要塞发起了进攻。

老卒们再次再刘偏将的指挥下,奋起反抗。

战斗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当辽军第十次冲过来的时候。

刘偏将大声的喊道:“兄弟们,速速以震天雷御敌。”

“将军!”

亲兵脸色难看在刘偏将身边低呼了一声。

刘偏将皱眉,沉声道:“怎么了?”

亲兵为难的低声道:“震天雷用光了……”

刘偏将闻言,心头一沉。

没了震天雷这个大杀器,接下来的战斗可就不好打了。

然而,亲兵带给他的坏消息远远不止这些。

只听亲兵低着头,继续道:“箭矢也所剩无几……城头上的礌石也快砸光了……”

刘偏将听到这两则消息,心头一沉再沉。

半晌。

刘偏将咬牙道:“让要塞里的兄弟们全部上城墙,没了军备,我们只能硬拼了。绝不能让辽军跨进我燕国半步。”

刘偏将的命令没传达下去多久。

霍红叶、王行,就带着剩下的老卒们,一起登上了城头。

黑压压的辽军再次逼来。

刘偏将抽出了腰间的横刀,面色冷峻的喊了一声,“兄弟们,杀敌!”

“唰唰唰~”

一柄柄的横刀抽出。

身体残缺的老卒们一脸决然的看着城下扑过来的辽军。

辽军并没有被老卒们视死如归的气势震慑到,反而在他们小心翼翼的接近了要塞城墙以后,发现城头上的燕军们并没有以震天雷招呼他们。

顿时,他们心头一喜。

“他们没有火药了,快杀伤去。大将军有令,率先登上城头的,赏一万头牛。”

被震天雷压了半天的辽军们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他们犹如潮水一样往城头上涌。

一个个前赴后继的,几乎悍不畏死。

刘偏将独臂握着横刀,爆喝一声,“杀!”

老卒们提着刀就冲向了往城头上爬的辽军。

“噗呲!”

长枪一枪枪落下。

一个个的辽军被捅了个对眼穿,尸体掉下了云梯。

在他身后的辽军丝毫不恐惧的继续往城头上爬。

独脚的老卒拿着长枪要继续刺。

眼疾手快的辽军一把拽住了老卒手里的长枪,一拖,老卒掉下了城头。

然后瞬间被城下的辽军乱刀分尸。

一攻一守。

双方以最原始、最惨烈的方法厮杀。

尸体犹如下饺子一样的掉落。

转眼间就在要塞的城墙下铺上了一层。

“噗~”

独臂的老卒被爬上城头的辽军一刀削去了另一条手臂,老卒瞪大了眼珠子,愣了很久。

他并没有惨叫,而是低声嘿嘿一笑。

“上一个砍掉老子胳膊的人,老子杀了他们兄弟三个。这一次你剁了老子一条胳膊。老子要你配上性命。这样才不亏。”

笑过之后。

老卒一冲而上,任由辽军的弯刀捅进自己的胸膛。

他张嘴一口咬在了辽军的耳朵上。

纵身一跃,拖着辽军摔下了城墙。

三丈高的城墙摔下,瞬间就变成了尸体。

在老卒身旁的其他老卒,眼中闪过一道黯然,却什么也没有说。

依然在奋力杀敌。

只是他们眼中的决然更加坚定。

凡是无力杀敌的老卒,都会拖着一个辽军一起去死。

然而。

即便是老卒们如此悍不畏死。

凶悍的辽军依然凭借着他们年轻力壮的身躯,杀上了城头。

“我第一个登上的城头,一万头牛是我的了!”

“杀!”

辽军登上了城头。

意味着要塞的唯一的一道防线被撕开了缺口。

更多的辽军随着缺口爬了上来。

战斗再次升级。

厮杀变得更加凶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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