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兵家,道家,医家,法家,阴阳家,儒家,纵横家乃当今诸天主流,光武王问邵雍如何选择,这是一次问道。
邵雍的立足根本在易经,此经乃归纳法大成之作,可以把复杂的宇宙万象简化,而且简化到终极衍变成一阴一阳,通过阴阳的不同组合推演世间的万物万象。
有人将阴阳家看成道家分支,对也不对,二者确有重合的部分,然而一个崇尚变化,一个崇尚自然,在本质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光武王或许动了爱才之心,然而道不同不相为谋,邵雍深知绝无可能握手言和。
眼前暗青色大手出现九环篆文,环环绞动,层层增力。
光武王视周烈为蝼蚁,要捏死这只极为讨厌,又极为跳脱的小虫子。
“爆!”
暗青色大手爆出无以伦比威力。
邵雍张口用力一吸,四面八方生出波纹,与身上的昙花肩甲产生联系。
光武王太小看邵雍了,这位老先生从来不做无用功,乃是走一步看十步的高手。
刚才他动用东皇音和天崩之眼,不仅为了区分药力和毒力,还析出一种凝练千万年的漆胶。
说起来这种漆胶同样是一味大药,然而它治疗的不是身体而是器物!
转眼之间,静昙阴阳甲开始飞复原。
暗青色大手确实厉害,以狂猛之力摧残周烈。
短短片刻昙花肩甲碎裂三十二次,结果又强行修复三十二次,看得光武王瞪圆双眼。
“不愧邵康节,真是极尽取巧之能。”话音在心中隆隆作响,暗青色大手的攻击力量已经接近尾声。
王者一击非但没有打垮周烈,反而使昙花肩甲镀上一层深红色漆皮,看上去古香古色,变得更为典雅坚固。
在光武王看来这是耻辱,然而他并未失去冷静,缓缓抬起左手指向周烈,在指尖凝聚出星星点点金光,看架势就知道这一击更甚暗青色大手。
“震震震震……”
邵雍吼破了嗓子,已经竭尽全力。
东皇音引奇异震动,只见前后左右布满大大小小甲骨文的“摄”字,这种情景就连见多识广的光武王都没见过。
须臾,黑光笼罩,宛如一口大钟将光武王扣了进去。
邵雍张口猛吸,从朦朦黑光中萃取出一道手指粗细银光,随后没有半分犹豫将银光吞入腹中。
光色入体,周烈整个人绽放出银芒,仿佛一颗银色太阳,排开附近的黑油。
“横扫天下,光武世尊!”
黑色大钟咚咚直响,倾刻间破碎开来,借助地理优势吸引来千万年大毒竟然压制不住光武王。
邵雍大吃一惊,他料到光武王可以突破而出,却没有想到度如此之快。
步伐坚定不移走来,每一步都踏在心坎儿上,让心脏承受无法想象的负荷。
“震震震……”
“震震震震……”
更加强盛的东皇音出现了!
刚才邵雍吼破了嗓子,可是当他吞噬那道银光之后,在极短时间内便恢复过来,并且一举达到全盛之姿。
接下
来他不计代价吼出天音,汇聚成一口极为厚重的黑色东皇钟,再次兜转而下扣住光武王。
“邵雍,你欺本王没有力气杀你吗?”
光武王怒了,吼声不断冲击东皇钟,然而这次阻碍比较强,他竟然没有立刻冲杀而出。
“摄,摄,摄……”邵雍围绕东皇钟吐出一段又一段扭曲波纹,烙印上去成千上万个玄奥莫测的甲骨文,使东皇钟自摄取大毒,镇压大敌。
“轰……”
东皇钟破碎小半,眼看着光武王要再次迈步而出。
邵雍急了,这可是最后的希望,如果不能牢牢镇压住对方,后面会变得相当难办,生还机会无限接近于零。
“东皇音定东皇!震起来,震起来!”
黑光涌动,邵雍再次吼破嗓子。
这次打压光武王造成了巨大反噬,差点完全磨灭东皇音,仅余一点气焰萦绕喉头,咳出半斤鲜血才好受一些。
光武王抬头看去,恨得咬牙切齿,东皇钟瞬间修复,又将他罩在里面闷了罐子。
“咚咚咚……”响声不断,冲击一次比一次剧烈,然而东皇音熬了过来,疯狂吸摄黑光增加厚度补充不足。
渐渐的,黑油变得清澈起来,宛如一潭泉水,直接映入心田。
邵雍变得更加小心,他睁大天崩之眼观察须弥芥子,不由得大皱眉头。
经过千万年沉淀,这团连神龙都无法消化的药液产生了极端复杂的变化,哪怕天崩之眼可以照彻因果,可是这个“果”也不是那么好采的!
东皇钟滴溜溜转动,高度已经增加到二十米。
这时,大钟表面所有甲骨文快蠕动,汇聚到一起化作一个大大的“龑”字,从下方不知多深的地方吸引上来一道龙形黑液。
“咚……”随着一声浩荡钟鸣,东皇钟表面云雾缭绕,出现一条黑龙腾云驾雾,摇头摆尾,似乎非常满意这处新窝。
紧接着,又一道龙形黑液被吸了上来,依然在东皇钟上落户,给光武王突破而出增添了阻碍。
邵雍摇了摇头,心中仍然没底。
蓦地,钟上出现丝丝缕缕龟裂,不知道光武王动用了何等逆天手段,在这种强大压制下仍然有办法突破而出。
“拼了……”
没有时间给邵雍多想,他一脑袋碰撞上去,只听“咚”的一声钟鸣,钟上多了一道儒雅身影。
邵雍竟然将自己祭到钟上,他“啪啪啪”拍出三掌,将龟裂全数拍走,使东皇钟再次趋于稳定。
“老祖!”
周烈醒了,前后脚的功夫,他没有想到邵雍做出了此等牺牲。
“少废话,我不登上东皇钟主持大局,便无法吸摄此地真正的千万年剧毒!”邵雍如同壁画贴在钟上,他抬手摆下一座座甲骨文大阵,使得东皇钟吸力狂飙,从下方又引上来两条黑龙。
四龙拱卫东皇钟,然而邵雍觉得远远不够,他爆全部心力大声喊道:“烈儿听着,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这一去恐怕要沉寂好多年。不必太过在意,今天之离别是为了未来更好的相聚!还好,还好你的根基已固,否则老夫可就永久消散了!”
“咚……”
东皇钟出一声哀鸣,变得庄重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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