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白玉京第一次看到赵高,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虽然在人前都是一副臣子之间和谐相处的样子,但其实在根本上,在暗处的较量中不知道有多少次对对方恨的咬牙切齿,甚至恨不得直接杀了对方。
每一次,赵高都有一种直接掀翻了桌子直接派出罗网的高层力量弄死他的感觉,而白玉京也同样有一种直接动用青龙会所有的力量和罗网拼一场。
但思及到二者之间所牵连的太多事情,这种想法终于也只能是想法,而不可能付诸于行动。
“白先生远道而来,蒙将军也是如此,赵高居然现在才能得见二位,真是罪该万死,请恕我怠慢之罪。”
一袭黑色中夹杂着红色云纹的衣裙,高冠在顶,赵高双手交叠抬起鞠躬说道。
“赵高以在桑海布好了酒席,还请白先生与蒙将军移驾,也好让赵高赔个礼,道个不是。”
“赵大人初来桑海,又怎么可能让您破费?硬要说起来,其实还是白某的不是。”
“白某早于赵大人来此,却久未归于驿站,孤身一人,也并不知道赵大人今日来到,否则的话,我定然会率众出城迎接,而不至于让赵大人,孤身而来。”
心底深处虽然是冷笑连连,但白玉京还是做出了同样的礼数,鞠躬弯腰说道。
“赵大人不辞辛苦,舟车劳顿,一来桑海就准备好了宴席,白玉京,真是受之有愧。”
到底是受之有愧,还是压根就不想来,彼此之间都心如明镜般的清晰。
但这些事情不能摆在眼前直说出来,而是要放在心底里,记住就好,等到某一日清算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要对方付出代价的。
白玉京和赵高之间,注定会有一个失败者。
“赵大人也辛苦了,蒙恬又岂能受之?这一路而来赵大人从另一个方向来到桑海,路途之辛苦不亚于急行军,这等宴会,我若是参加了,岂不是会扰了赵大人的兴致?”
明明蒙恬都不知道举报宴会的地方在哪,但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这些年在白玉京的切身演绎之下,倒也学了个三四分。
“此次前来,只是想要前来拜会赵大人。”
“赵高,又怎么可能让蒙将军和白先生两人独独受寡而离?这件事若是传到了陛下和公子的耳朵里,要是知道了赵高怠慢了白先生和蒙将军,那赵高,可就万死难得辞咎了。”
赵高让开身子,将这桑海别苑也就是驿站内的大门给空了出来,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说道。
“蒙将军若是能够给在下一个面子,便也让赵高觉得,分外沾光了。”
“赵大人的兴致,倒也还真是高的很,不过,蒙恬可是半路看到了白先生,追上来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赵大人要宴请白先生。”
“蒙恬这半路走入,插举之人,赵大人不是应该不欢迎我的吗?”
那种坚毅厚重的脸微微抽动,眼睛都眯了起来,蒙恬这次,是来认真的找麻烦了。
“这桑海原本只有白先生,是赵高在来到了桑海以后需要会面的人,毕竟大家都是从咸阳而来,在皇帝陛下的身边办事。”
“同为特使,赵高宴请白先生,那是自然,只是若赵高知道,蒙将军今日也来到了桑海的话,那必定也是要请来蒙将军的。”
这种找茬的理由,可不足以为赵高带来麻烦,款款而谈的言语下,是赵高那尖细的嗓音中突出的沙哑。
“蒙将军乃是帝国上将军,是帝国冉冉升起的将星,皇帝陛下最看重的大将,您来了,赵高的脸上倍觉有面子,又岂会会做出不欢迎的意思?”
“我们也别在这边客套了,真巧,今天上午的时候,安西镇军与龙虎骑兵共同分担了一支部队来到桑海驻扎,那本来是放在帝国的边境用来防卫匈奴的精锐部队。”
“眼下既然也分了一部分来到桑海,我想,两位同为朝堂的一文一武,必然也会对此深感兴趣。“
白玉京这时候也出声了,当然,他的出声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消掉赵高要开宴会的举动,那种东西,天知道赵高会在那场宴会里做出什么事情来。
真的要是去了,无异于自投罗网,哪怕是有蒙恬在身边也是一样。
想要让一个人消失并且永远也找不到,罗网有一千种办法能够做到。
“哦?安南镇军和龙虎骑兵都到了?”
蒙恬的眼里霎时绽放出明亮的光彩,对于这位帝国军人而言,这两支镇守边关的精锐大秦铁骑,是最能引起他的兴趣的。
“即是如此,我们不如前去一观?也好让吾等看看,这帝国的精锐部队,究竟是怎样的风采。”
“这...可是那宴...”
“赵大人的心意,白某心领了,但随着两支精锐部队而来的,可是楚地大名鼎鼎的楚南公,以及阴阳家的执法长老星魂,还有当代名家的名嘴,传闻都已随着部队来到桑海,并且在李斯丞相的带领下,前去拜会小圣贤庄。”
这件事,才是白玉京眼下最需要去做的,小圣贤庄那边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热闹,比起什么参加宴会,那种事,无疑更加能够引起他的兴致。
“这等盛世,吾等三人又岂能错过?”
“白先生说得对,对于儒家的圣地,小圣贤庄,蒙恬亦是同表好奇,早就想前往一观,既然此时能有这般热闹,蒙恬又岂能缺席?”
“两位都如此说了,赵高又怎么能败坏了二位的兴致?”
“来人,准备马车随从,前往小圣贤庄。”
说着,昭告转过身,抬起的手压了下去,那双狭长的眼睛里一瞬间的恐怖,让人心惊。
“大人,吾等是否跟随?”
真刚从另一处走了出来,虽然依然无法看到全部的六剑奴的样貌,但他们一定就在这里无疑。
真刚的出现,只是需要他来询问一个问题罢了。
“你等就在此地等候,吾与蒙将军,还有白先生前往一观。”
“小圣贤庄乃儒家圣地,吾等此去并未受到请柬,贸然登门拜会已是冒犯,你等杀气太重,于礼数不合,无须随从。”
赵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也有这个自信,就好像他虽然说不需要六剑奴随从一起,但谁要是真的信了,谁就是傻狗。
赵高现在是做出一个迷惑的举动,他就是要用自己表面上的孤身一人,来吊出白玉京的贪婪。
只要他白玉京率先掀桌,露出他针对自己的杀意,那么真正做出准备的罗网,就会在一瞬间全部出现。
赵高要的就是这样,因为那样的话,得到主动的就是他赵高了。
“那时候,完全可以给白玉京打上一个残杀同朝臣子,意图谋反,或者居心叵测,无论怎么样,帽子和罪责还不是随便他赵高去往他头上套?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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