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顿时大惊,收起头发想要转身离去,一道剧烈的剑光从天而降,顿时将屋子都劈成了两半。
来不及闪躲,白衣女子直接被剑光斩成两截,两段身躯跌落在地,然而预想之中的鲜血飞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断口处居然满是头发。
李玄衣立在空中,手指在眉间一抹,法眼顿时撑开,天地化作阴阳二色,这白衣女子居然非人非鬼而是妖,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妖,妖分两种,一类是天地生灵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的滋养生出灵智,修出妖力,此为兽妖。
另一种则是人死后执念不散,附着在某样物体之上,常年累月与死气阴气相伴,吸收日月精华后化作妖,此类药物往往怀有巨大的怨气,任何生灵都不放过,而面前这只明显是人死后怨念不散化作一只发妖。
而且这发妖的修为不低,恐怕已经到了灵妖的境界,否则也不能使用头发幻化出妖身这等法术。
发妖也察觉到李玄衣的厉害,根本不敢与之对抗,无数头发顿时缩回地底,消失无踪。
李玄衣双眼一眯,这发妖存在绝非一日两日,恐怕已然有数十年的修为,这王富贵不可能不知道,定然是有隐情,恐怕这王富贵并不想城中百姓说的那般乐善好施,其真正的心肠也许比蛇蝎更毒。
玄天上清真经中有载,妖乃天地初开第一种生灵,天地万物皆可成妖,凶兽、小妖、大妖、灵妖、妖精、妖将、妖王、妖皇,到此为人间极限,再要突破只能够飞身天界成就妖仙之位。
而眼前这发妖应该是妖精境,本体应该在大地之下,难怪李玄衣刚来之时觉得不对劲,开了法眼查探一番也没什么不对,原来这发妖藏在底下。
一身真元之力沸腾,李玄衣一剑斩出,犀利的剑气骤然落在地上,整个大地顿时被斩出一道十数丈长七八丈深的巨大沟壑。
一股股死气、怨气从沟壑之中涌出,李玄衣睚眦欲裂,满目皆是森森的白骨,这座小院之下居然是个百人坑,上百具白骨无比狰狞,坑中无数头发不断蠕动。
难怪这发妖如此厉害,原来葬在百人坑之中,这么重的死气怨念,想不化妖都不行,李玄衣眼尖,一眼便望见百人坑中一把红木梳子在李玄衣的法眼之中犹如黑夜中的明灯一般,无数头发拱卫在梳子周围,其上妖气森森,显然是发妖的本体。
执念化妖,乃是人间悲剧,等于断了轮回之路,最终的结局大多都是魂飞魄散,非有滔天的怨气难以形成,所以任何修道之人见到这等场景都会力求其得到超脱。
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妖气,镇妖剑之上血光大放,其镇妖二字爆发无上的威压,李玄衣一掐御剑术的法诀,镇妖剑顿时猛然射出,化作一道剑轮猛然斩向发妖的本体。
发妖自然不肯坐以待毙,无数头发凝聚起来,化作一尊七八丈大小的巨妖,一拳轰向镇妖剑。
镇妖剑何其锋利,镇妖的意志更是传承万万年,狂暴的剑轮瞬间将发妖巨大的手臂齐根斩断。
发妖仰天长嘶一声,断臂落在地上化作缕缕头发重新回到发妖的身上,再度长出一条手臂。
李玄衣见此顿时招回镇妖剑,冷哼一声,双手结成法印,浑身真气涌动,大喝一声,顿时天上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之声,一道赤红的雷电落下,正中发妖。
发妖一声惨嚎,巨大的身体被火雷一下劈倒在地,浑身上下燃起大火,无论如何翻滚亦不能将大火熄灭。
天罡三十六变法之一掌控五雷,李玄衣施法召来火雷,发妖这等邪祟一身的怨气自然是最害怕蕴含毁灭意志的雷法,犹如干柴遇上了烈火,如何能够扑灭。
趁此良机,镇妖剑再度斩出,于黑夜之中化作一道流光狠狠扎在发妖的胸口,红木梳子顿时被镇妖剑上的意志粉碎,轰然四散成点点红光漫天飘飞。
红木梳子被毁,发妖顿时不再挣扎,化作普通的头发,任由火焰将之化作飞灰。
漫天的点点红光之中,一名身着轻纱衣裙的女子手捧着一卷血书,迎着漫天红光,款款走来,对着空中的李玄衣重重一拜,随即化作一缕轻烟飘散。
人之执念乃九天十地最坚韧的东西,虽身死魂消,亦能长存于世。
李玄衣召回镇妖剑,脚下白云消散落在地上,将血书捡起,其上所书让人触目惊心,更让李玄衣的内心无比的愤怒。
心中杀意沸腾,血书所载,王富贵原是这山间的响马,劫财后担心官府围剿,故化名王富贵,前来现在的王家购买庄园,正值着当时的王家一家人想回老家度日,这王富贵其心恶毒,在饭菜之中下毒,害死了现在王府一家上百口人,而发妖原本是这家的小姐,被王富贵生**杀。
王富贵丧心病狂,将上百口人悄悄埋在这座小院之下,让自己手下扮作家丁掩饰,如今王府中的家丁都是昔日跟随王富贵的响马罢了。
好一招金蟾脱壳,行的是李代桃僵之计,如此狠毒之人,恶鬼见之也会惧怕他的心肠。
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晨光的第一缕温暖也散不去李玄衣心中的森寒,脚下云雾翻腾,李玄衣身形射入天际,只留下满院的狼藉,静静待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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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
一阵擂鼓之声打破了这座小城清晨的宁静,衙门两座石狮彰显威严,一名青年双手持木锤擂鼓,轰鸣之声不休。
咿呀一声响起,一名捕快衙役睡眼惺忪,打开府衙大门道:“一大清早,何人击鼓鸣冤?”
李玄衣将一双木锤制在地上,从袖中拿出血书道:“贫道李玄衣,此为状纸,还请官爷过目。”
捕快一见血书,顿时知道事情不小,连忙接过血书道:“还请稍后片刻,我立马禀报大人。”
言罢一路快跑回去,李玄衣面色沉凝,静静等候,不到一时半刻的时间,一名身穿绿色官府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身后跟随者一大群捕快,见到李玄衣连忙道:“状告之人,血书所属可有属实,若有虚言定教你尝尝板子的滋味。”
李玄衣法眼一开,身着官府的官爷周身一股红光笼罩,身居一城父母官,有皇气相护是正常的,但若是有红光则是为人刚正的好官,这等好官寻常鬼物邪妖都不敢靠近分豪。
县官见李玄衣面色沉凝只是盯着自己猛看顿时双眼一瞪道:“状告之人,本官问你话,何故走神,速速道来。”
李玄衣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县官施了一礼道:“启禀官爷,现如今王员外府东湘院内百具尸骨已然露天,官爷尽可派人去查看,如有虚言,贫道愿以身应法。”
县官闻言点了点头,对身后的衙役道:“敌人乃是曾经的山中响马,想来武力不俗,尔等先去通知巡防营的张将军,命他率军队前来,我等先行一步,以防贼子脱逃。”
一名差役立即领命,迁出一批快马便往城外而去,巡防营驻扎城外,若是步行需得不少时间,有一匹快马自然便捷。
一众衙役数十人拱卫着县官和李玄衣向城北涌去,气势汹汹的,一路上引得不少做早市的人前来围观。
此时的王员外府算是炸了锅了,早上起来便有家丁发现尸骨暴露出来,顿时吓得王富贵脸色惨白,自己当年做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要是这件事捅出去必定落得个斩首示众的下场。
整个王员外府乱成一锅粥,王富贵不愧是曾经的响马头子,也算有些急智,连忙招呼所有人将财宝装箱,自己带着一批亲信和大把银票先行。
然而王员外自以为动作很快,但还是一出门便撞见了迎面而来的一众衙役,一方气势汹汹,一方心中有鬼,两边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
这一动手立即便暴露了这王员外的家丁不是普通人,哪有普通人能和手持刀剑的衙役打成平手的,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死伤。
王富贵一见此情景顿时知道大事不妙,此时不搏命合适搏命,连忙招呼所有家丁抛弃带不走的辎重,拿出家伙事反抗,自己则提着一柄九环钢刀朝着一众衙役杀来。
这王富贵的武艺着实不错,随手几刀便砍翻了好几个衙役捕快,领头的捕头一看不好,连忙挥舞着长刀和王富贵战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然而这些个家丁的人数要比差役们多上许多,经过短暂的慌张之后,这些家丁逐渐恢复了响马的本性,一个个拿出刀剑狞笑着扑向各个捕快,伤亡渐大,眼看这些匪徒将就要杀将出来逃之夭夭。
李玄衣眉头一皱,四下一看,快步走到一个卖干货的摊子前,抓起一把黄豆,手中掐了一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一身真元涌动,随即往手中黄豆一指。
一道金光闪过,李玄衣将手中黄豆猛然洒出,口中大喝道:“天兵天将,受我长香,降妖伏魔,速速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