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杰脸上带着伤对方鸣谦说:“喂,你看,我也吃了苦头,我们和好吧。”
李杰伸过手来,两人浮夸地当众握手和解。
那天正好轮到李杰和方鸣谦值日,两人放学后扫地时,梅宝喊的混混到了。
一张黑脸从教室后门冒出来,看了看扫地的两人,喊了一声:“哪个是方鸣谦?”
方鸣谦斜了黑脸一眼:“干嘛?”
接着一张白脸探出头,对方鸣谦冷笑了几声:“唉哟,劳动积极分子还在扫地嘛。”
一黑一白两张脸走进教室,方鸣谦认出,这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两个坏胚,白脸的叫方军,细眼长鼻,一脸我负天下人的表情,黑脸的叫李明,头发很长,一副破锣嗓动辄大呼小叫,为人十分呱噪,绰号李鬼。
方军李明两人成天四处游荡,以大欺小,以捉弄和欺负人为乐。
方鸣谦没理会二人,继续扫地,心想这就是刘狗说的,梅宝喊来打自己的小混混?且看他们两个玩什么花样。
方军走到方鸣谦面前看他一眼说:“你这套衣服有点意思啊,脱下来给我穿穿看。”
方鸣谦扫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把你衣服裤子脱了,让我穿一下。”
“你先脱给我看。”方鸣谦双手撑着扫把站在两组课桌间。
一旁的李杰饶有兴味地看着这边三人。
方军一脚踢过来,方鸣谦一闪,踢空的方军一个趔趄着,扶着桌子才没有倒地。
李明顿时从方军背后跳出来:“你他妈的瞎了狗眼,有眼不识泰山?叫你脱下来,你听到没有?”
方鸣谦一脚踢掉扫把头,抡着扫把棍对着方军当头打去,方军往后一跳闪开,李明头上挨了一棍,哇哇大叫:“反了反拉!你还敢还手?!”
方军和李明一人抓起一张椅子,要上来和方鸣谦干架,一旁的李杰这才跳过来,把扫把一拦,挡在三人中间说:“干什么?两个欺负一个?”
方鸣谦对李杰的见义勇为感到迷惑不解,二人的情谊还远没有发展到帮忙打架的程度。
方军眯着眼睛,举着椅子对李杰说:“你是那颗葱?多管闲事?快点给老子让开,不然叫你吃屎。”
李杰听了哈哈一笑,单手叉腰站在那里:“你叫我吃屎?你信不信我喊人把你抓起来带到衙门里,我当场拉泡屎喂你?”
李明在一边助威:“我不认得我们是吧?爷爷我叫李鬼,他是方军,你快点滚开。”
“李鬼和方军?”李杰回头问方鸣谦,顺带对他眨眼,“你跟这两人有仇?”
方鸣谦耸耸肩:“你让开吧,我倒要看看这两个有什么本事。”
李杰转过头对两人说:“我看你们才瞎了狗眼,不认得我李杰是谁?”
“没听说过,你是谁?”李明瞪大一双牛眼,“再不让开,爷爷要打你了。”
方鸣谦也给李杰助起威来:“他爸爸是李大友,衙门里的捕头。”
李杰点点头:“我爸呢,最喜欢教育社会渣滓,你们今天尽管试试,动我一根手指,老子明天就让你们去少管所报道,住几个月过年。”
李明将信将疑看看方军,方军皱了皱小白脸,放下椅子说:“你让开,不是来找你的,井水不犯河水。”
“你他妈算哪门子水?!我看你就是泡污水,”李杰一推方军,“老子今天就不让,怎么样?来啊,打爷爷一下试试。”
方鸣谦站去了开阔处,做好了厮打的准备。
两人交头接耳一阵,方军后退两步,指指方鸣谦:“今天算你走狗屎运,你给老子小心点,别落单。”
方鸣谦挤眉弄眼:“爷爷天天一个人孤单着呢,就等你来陪。”
方军又看看李杰:“你也别得意,等你老子退休不干了,我看你还有什么靠山。”
李杰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都给老子滚吧,老子要扫地了,好狗不挡道!”
两个人悻悻地转身出了教室,方鸣谦拍拍李杰说:“你可以啊,靠山硬,这两人被你唬一唬就跑了啊。”
李杰哼一声说:“这种人模狗样的渣渣我见多了,我告诉你别怕,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赢谁输呢。”
“不过还是谢谢你帮我。”
“我不能眼睁睁看同桌吃亏啊。”李杰拍拍胸脯,“以后他们找你麻烦,你就跟我说,我让我爸收拾他们。”
两人打扫完教室,锁了前后门回家。方鸣谦回到家寻思了一会,又出了门,在灯光球场找到了梅宝,梅宝正在和樊容打羽毛球,故意把羽毛球打得高高的回去,让樊容扣杀。
方鸣谦看到梅宝那副骚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打不过我也就算了,还喊人来找我麻烦?
方鸣谦走过去大声吆喝:“梅宝!梅宝!你给我死过来!”
梅宝听到背后叫唤,转身一看是方鸣谦,不搭理,继续在那打羽毛球。
“你再不过来,我过去请你了啊。”方鸣谦又喊了一嗓子。
梅宝本想转身逃跑,又不想在樊容面前丢了面子,只得对樊容挥挥手:“你等一下,我过去说点事情。”
梅宝硬着头皮走过来,咬咬牙在方鸣谦面前充起了好汉。
“怎么?找哥哥我有什么事?”
方鸣谦眯起眼,盯着梅宝的鼻子:“你鼻梁还酸不酸?”
梅宝捂着鼻子,举起羽毛球拍:“我跟你讲啊,你要是敢在这里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我问你,方军跟李明是不是你喊来的?”方鸣谦叉腰问。
梅宝脸色露出一丝得意,心想这小子多半是挨了打吃了苦,要来求和。
想到这里,梅宝大胆起来,用球拍一指方鸣谦:“你怕了吧?我跟你讲,不要以为你狠,比你狠的有的是。你快点去跟廖红莲道歉,哥哥我就饶了你。”
“蛤?”方鸣谦一把揪住梅宝的衣领,“你是不是有什么幻觉?你承认那两条狗是你喊的了?”
梅宝点点头:“他们都是我兄弟!”
就是每人收了我五块钱,梅宝心想,看着方鸣谦脸上,并没有伤痕,奇怪起来。
“他们揍了你对吧?”
“揍我?就凭这两个?”方鸣谦笑起来,“本来我打算揍你一顿,但是今天那两条狗被我同桌骂跑了,我来警告你一下。”
“你警告我什么?”
樊容跑过来:“方鸣谦你干什么?放手!”
“饭桶没你的事,我跟你老公聊聊。”
方鸣谦转头对梅宝说:“明人不做暗事,你要再敢在我背后搞鬼……”
“你想怎么样?!”
方鸣谦伸手掐住梅宝的腮帮子,把他两个嘴角往下拉:“到时候就可惜了你这张小白脸。”
梅宝一把打开方鸣谦的手:“你别乱来啊,我兄弟多着呢。”
方鸣谦嘻嘻一笑:“梅宝,你想当秋海棠,脸上多几条疤,你就再去喊人打我。”
“方鸣谦,你敢威胁同学?我去校长那里告你。”樊容气鼓鼓盯着方鸣谦。
“饭桶,是你老公先喊人来打我哩,”方鸣谦嘻嘻一笑,“你讲点道理。”
樊容推方鸣谦一把:“那也是你不好,他才会喊人打你。”
方鸣谦摇摇头:“你知道他为什么喊人打我?”
樊容摇头。
“说了怕你伤心,我跟廖红莲开了个玩笑,她跟你老公告状,你老公为了出风头,才来找我麻烦。”
樊容两眼一瞪:“你骗人!”
“不信你问他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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