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宏绕回本阵,兜转马头,将刀插入背上的刀鞘内,挂上盾,取下了铁胎弓,搭上了狼牙箭。
他嘴里淡淡的说道:“既然一起上了战场,大家就是袍泽兄弟了,此战过后,咱们十三人,可能剩下不多了,大家在这里都通通名吧!”
“我很荣幸能跟大家一起并肩战斗,我;吴勇、李琦、王二蛋、刘晓、张春、扬天·······。”
陈远宏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们,在这一刻,他把这些人的音容笑貌牢牢的刻在了脑海中。
随后他以刀敲响了盾牌,十二骑士也以刀敲盾附和,齐声呐喊,堡上的巡丁欢声雷动,大鼓震天响起,在不断的壮大己方的声势。
陈远宏举弓示意,四周声渐渐平息,他高声说道:“对面的兄弟,你们四当家已死,咱们双方胜负已见分晓,大家扔掉兵器,下马就缚。”
“你们可以派个人回去,向你们南天王报信,今天这个事情,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而且我保证不会亏待大家。”
对面人群中传出一声怒骂,“咱们这两百多英雄好汉,岂会怕他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孩,说出去只怕会笑掉山里人的大牙,咱们天王堡的人丢不起这个脸!”
“四当家平时待咱们不薄,现在我们冲上去,碎裂了这小狗,为四当家报仇。”
这同仇敌恺的一段话,激起了巨大的反应,对面群情激奋,积压在他们心里的羞怒、恐惧、压抑,在这一刻爆发了。
见劝降功亏一篑,陈远宏二话不说左右开弓,连珠爆射,弓玄震响,箭啸声厉,箭箭追魂夺命。
对面阵中接二连三的传出凄厉的哀嚎,人马接二连三倒地,他们无视死亡,开始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冲向对面的十三骑。
而外围王林王盼的两路人马突然发出震天呐喊,一面骑马冲来,一面用箭开道,开始向鸡头岭的人发起了冲锋。
箭雨三方齐聚,划空厉啸震人心魄,箭如雨下,在如此近的距离上,鸡头岭的人也开始用弓箭反击了,现在临阵的距离,不过一两箭的时间,不会超过三箭。
陈远宏却自有办法,如此密集的人群,箭可以接二连三从一处射人射马,当第一枝箭近身的一刹那,他闪身避开这一箭,凭着眼疾手快,抬手就是一箭,射向刚才发箭的人。
箭离弦立刻换手发箭,只见他左右开弓,卧射、背射、足射无一不精,只在一瞬间,他已发出了六七支箭。
每一箭都有斩获,箭不虚发,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收弓抽刀,身后十二骑发出一片整齐划一的抽刀声,大战一触即发。
望楼上,第三次鼓声响起,陈远宏功行全身,双手泛起起淡淡的银色,“冲”他大声吼道,声如震天霹雳。
他高举斩马刀,双腿紧夹马腹,一手控缰,乌锥马读懂了主人的意思,它平稳的前冲,让陈远宏坐在马上稳如泰山。
陈远宏一马当先,斩马刀映照着阳光,刀光耀目,他不用铁盾,双手运刀,好像一团龙卷风席卷向前,如同天神下凡,势不可挡。
左手边六骑,右手边六骑,直直冲入敌方阵中,所过之处,只见人头飞掷,断手齐飞。
杀的对方丢盔丧甲,犹如波开浪裂,所向披靡,杀开了一条血路,只片刻间,便杀到了敌阵中央。
陈远宏挥刀如风,乌锥腾空,人马如龙,刀光闪亮,无畏地在人丛中左荡右决,登时便杀对方鬼哭狼嚎,一丈方圆内,无人敢靠近。
惨不忍睹,这就是一场小型战争,在战场中,人喊,马嘶,血肉横飞。
陈远宏在场中央,犹如杀神降世,马上无一合之敌。
斩马刀挥动间,宛如奔雷掣电,刀过处人头飞扬,乌锥马铁蹄踏过的地方,人体骨折胸裂。
荒乱之下,那些川马不堪一击,只用了半刻时间,尸骸遍野,大地上血流成河。
十二骑士,只剩下五名,还跟在陈远宏身边,左手是吴勇,右边是扬天。
这三把刀简直像追魂夺命的黑白无常,砍瓜切菜刀刀要命,他们同时也护住了陈远宏的左右。
王林王盼领着两路人马,在外围绞杀那些想趁机逃跑的残匪。
见此情景,陈远宏用刀敲的盾牌,吼声如雷道:“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扔掉兵器,下马投降者,勉死!”
“继续负偶顽抗,顽冥不化者,杀无赦。我从一数到十,现在开始计数,一、二、三,·····”
场中陆续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只要有第一个打头,后面的人也就没有了心理负担,投降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看到这种情景,陈远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此时才感觉到浑身疲惫,脑袋中的兴奋感,却完全没有消除。
战场上一片狼藉,敌我双方的尸体横七竖八,残肢断体,死人死马堆积如山,散布在几十米内,血腥味刺鼻难闻,临死者的呻吟惨叫,时不时的传入耳中。
以后这种场景,只怕会成为家常便饭,自己所走的路,注定了自己只能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别无选择!
他打起精神,对左右吩咐道:“去把兄弟们的尸体收集起来,不管伤得有多重,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治,能救一个是一个。”
“告诉堡里的郎中们,让他们专门组织一个救护队,自己选一个医术精湛,德高望重的人出来当领队。”
“专门找一间大屋,作为治疗场所,他们救活一个,赏银五十两,到时候我会亲自去看望他们。”
贺方已经带着人出现在场中,一边指挥大家收缴武器马匹,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这厮动作倒是挺快的。
那大嗓门老远就能听得到,看到陈远宏骑在马上,浑身血迹未干,杀气冲天的样子,他放下手边的事情,小跑着过来。
边跑边说道:“少堡主啊!以后这种好事儿,可千万别忘了我老贺,守着鸟门,光看你们在这里杀的过瘾,我就心痒难耐,下回可一定要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