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阁下在日落之前离境,有一份薄礼请笑纳。”
另一位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一只木匣,往陈远宏面前一推,顺手打开匣子。
是四格小礼盒,里面是四色礼物:枣(早)梨子(离)姜(疆)芥子(界)。中间,有一把八寸小刀。
这是说,如果不赶紧滚蛋,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陈老板可真够宽宏大量的,居然送这份礼。在下非但不离开,还要找你们讨个说法。”
陈远宏面带笑容的拿起桌子上的木匣:“这是回帖。”
他将四色礼物倒在脚下,明白的表明地拒绝离境。将小刀一折两段,放回到盒中,淡淡一笑将匣递回。
翻江倒海冷笑道:“不识抬举的小辈,给脸不要脸。”
陈远宏的心里有些悲哀,为了一个小小的货运站,犯得着这么你死我活吗?说来说去,还是这些人的眼光太狭隘了。
他冷冷的说道:“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不知道祸从口出吗?你如果想在嘴皮子上逞英雄,在下一定打掉你满口牙齿,凭你,还不配在我面前撒野。”
“在下却不信······,”“啪”一声怪响,电芒一闪即逝。
又见袖箭,这是最霸道、最可耻的暗算利器。袖箭其实不能算箭,算弩,应该称之为袖弩,面对面发射,发则必中。
两人距离太近,无法闪避,即使是内家气功到家的人,也禁不起一击,近距离内可贯穿重甲。
“啪”弩箭射入墙壁,几乎尽羽而没。
没有射中陈远宏,箭不可思议地落空了,好像是从陈远宏的上腹部穿过的。但如果射入人体,绝不可能没入青砖墙壁,劲道早该消失了。
“啪啪!”耳光声同时暴起。
“啊······呃······”翻江倒海踉跄后退,嘴角裂开,唇破齿落,满口全是血,摇摇欲倒,幸好被同伴抢出扶住了。
果然被打掉了满口牙齿,陈远宏从容的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优哉游哉地喝着起了茶。
另一位中年人扶着满口流血即将晕倒的同伴,望着店老板陈西全,等候他的指示。
钱森走近墙壁,伸出手指夹住了箭尾,手一抖,弩箭带出一堆砖未,好强劲的指力。
箭长七寸,有三分小羽,粗如筷子,锋利且有倒钩,能拔出来真不是易事,用大铁钳也不一定能拔出来。
钱森回到他桌旁,将弩箭轻轻的放在他面前,“公子,你的躲闪真是匪夷所思,看来你的功夫又精进了一层。”
钱森在侧方坐下苦笑:“这是翻江倒海的霸道袖箭,又叫追魂夺命箭,他横行天下二十多年。从来就没失手过,箭下的冤魂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近身暗算,狠毒无比。
“没想到你却敢面对面的和他比手画脚,换成是我,百分之百躲不过去。”于天在旁边撇着嘴,抬头望着天花板,鄙视这种赤果果的拍马屁。
“他由于心虚,真才实学其实比不上你们,所以一而再迟疑,坐失发射的良机。”
他注视着翻江倒海面露微笑:“我早就发觉他的心思了,暗中提防他的暗箭,所以激他作孤注一掷。哦!陈老板你怎么说?”
“我?”陈西全面露惶惶之色,陈远宏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汉中三龙的人。”
“你们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幕后主使者,作为这件事情的受害者和胜利者,我要求补偿,这个酒楼我半价买下来了,限你在三天之内消失。”
“阁下,不要欺人太甚了。”陈西全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
“谁要买下这座酒楼啊?口气可真不小啊。”咚咚咚,二楼的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人还没露面,声音却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厅。
通向二楼的梯口,一前一后出现两个身穿皂衣的大汉,两人的手中拿着铁尺,腰间挂着带着铁链的手铐,一看这身装扮,就知道是府城的巡捕衙役。
二人走进大厅,故意停在原地,用手中的铁尺,带着节奏敲击着左手,飞扬跋扈的扫视了一圈,紧紧的盯着陈远宏这边,四双怪眼放射出令人心悸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陈远宏这一桌。大多数的人眼光中带着惊惧,也有的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古往今来,奉公守法的人喜欢与执法治安人员打交道的,恐怕找不出几个,大多数的人宁可敬鬼神而远之。
两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缓步的走到陈远宏这一桌,陈西全的胖脸笑开了花,他笑吟吟地招呼:“张爷李爷好。”
两人点点头,他忙不跌的让开位置,二人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来码头所为何事。”为首的张巡捕态度相当恶劣。
他口中唾沫横飞,手指头差不多要戳到陈远宏的脸上了。
陈远宏双眼微眯,他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你们是捕房的大菩萨,有什么事情吗?”
“本官前来查案,不久前有人到捕房来报案,说太白酒楼里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造成了二死一伤的惨剧,据说是个臭乳未干的半大小子,说的是不是你?”
“啊······,一声惨叫,张巡捕的手指,已被陈远宏抓住反掰着压在桌子上。
他声色俱厉,杀气腾腾的说道:“竖起你的驴耳朵听清楚了,本公子的信条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对于先动手要杀我的人,我只有一个字“杀”,你听清楚了。
旁边的李巡铺,大惊失色,他刚刚举起铁尺,众人眼睛一花,钱森已经来到他的身边,“碰”的一声,此人的脑袋,已经和桌子的碗碟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发出一声巨响。
张巡铺一边手忙脚乱的想掰开陈远宏的手,一边厉声说道:“反了你了,想杀官造反啊,我劝你不要一误再误,毕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天经地义的事。”
陈远宏抬头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陈西全,“看你们配合得这么默契,干这种事情应该不是第一次了,这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啊!”
“行,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咱们要玩就玩一个大的,我在这里撂下一句话,不是他汉中三龙死,就是我陈远宏亡,叫他们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