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吧,话不能乱说啊,要死人的,老弟。”杨三毛脸色有点发白的说道。
花狐狸的脸色骤然变冷,两人的眼神变得有些疑惑,惊恐。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陈远宏笑呵呵的看着惊恐不安的两人,端起酒杯,“呲溜”一声,美美的喝了一口。
“信不信由你们,这消息绝对正确,我可以以性命担保。
问题是,你俩至于吓成这样吗?太白山庄的人还能把你们俩吃了不成?”
“老弟,不管你的消息正确与否,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出了这里,我们谁也不认帐。”
花狐狸郑重的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随后,他又用大嗓门说道:“我们两人一天到晚为生活而奔忙,为酒色财气卖命,那有闲工夫打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赚不到饭钱会饿死的。”
花狐狸故意用大嗓门嚷嚷道,看着二人的表演,陈远宏不禁有点哭笑不得。
“看来太白山庄在此地的潜势力无比庞大,大到让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食棚里这些人中说不定就有他们的眼线。”陈远宏暗暗自忖道。
花狐狸二人有意把话题引开,三人开始谈天说地,一扯就扯到了风花雪月上面,是个男人都好这一口,没办法。
男人口中永恒的话题,离不开女人,气氛也就随之热烈了起来。
酒酣耳热之际,在陈远宏来时的官道上,有八个人说说笑笑,直奔食棚而来。
看着这群人,陈远宏眼睛一眯,他隐隐感觉到了这些人满身的血腥杀气,其危险程度之高,还要超出那天晚上,大殿里的一群人。
他一眼就看出一个中年人是这群人的头,此人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格外引人注目,中年人身材高大,头戴四方平顶巾。
长盘领子青绸棉夹袄,脚蹬长筒军靴,大八子胡,鼻直口方。
最有特点的是他的眉毛,剑眉入鬓,大眼睛黑多白少,这是一个令人过目难忘的英俊中年人。
此人目光阴森冷厉,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杀气形于表面,狭锋刀插在腰带上,破坏了他整体气质。
第二个引起陈远宏注意的是一个年约半百大和尚,肥头大耳粗壮如熊,身高有八尺,在几人中间像一座山。
手提一根方便铲,铲柄粗如儿臂,铲头特别大,看着分量不轻,绝不只是用来掩埋死人的家伙。
这种沉重的方便铲,一铲拍落,肯定可以把磨盘大石拍碎,人更不用说了。
其余六个人,个个目光凌厉,浑身散发出阴森的杀气,慑人的气势极为强烈,是那种具有天生杀气,令人害怕的人物。
一个干瘪高瘦,死鱼眼,瘪嘴唇的中年道姑,手提一柄紫金拂尘。
一个中年鹰勾鼻大汉,脸色青灰,脸上有一条从左到右的刀疤,把鼻子分成了两半,腰间挎着一把厚背单刀,那中分的鼻子,让人过目难忘。
两个中年大汉,像一对红脸黑脸门神,红脸大汉佩的雁翎刀分量沉重,另一大汉那根钢鞭也粗如鹅卵。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干瘦佝偻,相貌猥琐,左眼戴着眼罩的瞎眼中年人,腰间悬挂着的,居然是一柄沉重的蜈蚣钩。
旁边是一个豹子头,大环眼,满脸黄虬胡的大汉,缺了一只左耳,肩扛一根镔铁大棍。
杨三毛顺着陈远宏的目光望去,顿时呼吸一紧,急忙转头,弓腰驼背,好像要把自己藏起来一样。
显然这群人,就是他口中买地的冤大头,外地人,看着这群人的气势,怪不得杨三毛如鼠见猫。
这些人一进入食棚,整个棚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埋头进食,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丝杂音。
“隋大爷好!”认识他们的店伙小拥子快速的上前招呼。
战战兢兢带着这帮人来到食棚的中间位置,中间的两桌客人一声不吭的麻溜收拾东西,移到旁边的桌子上去了。
这帮人气傲苍天,目无余子,都懒得打量食棚里的客人,仿佛眼睛长在头顶上,把棚里的人当做空气。
小拥子一边麻利的擦桌子,一边问道:“大爷,还是老规矩吗?”
“老规矩,先来十斤一锅头高粱烧。”姓隋的中年人随口说道。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上来。”小拥子点头哈腰的退了下去。
陈远宏暗中思忖:“对照从大殿里得到的消息,他心中了然,这帮人绝对是白莲教在山东战场逃脱的漏网之鱼。”
从师傅口中和收集来的幸秘资料里一一对照这些人,陈远宏基本上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这样他心里就有底了,毕竟知道了对方底细,不至于在关键时刻阴沟里翻船。
花狐狸和杨三毛一边喝酒一边用眼神交流,两人突然间变成哑巴了,居然不开口说话了。
陈远宏冷眼旁观,看着两人这样,对照着食棚里的情形,想着这帮人滓的所作所为,他心里的火苗一窜一窜的。
他心里的怒火快要压不住了,就要爆发出来了,只是还缺少一个引子和临界点。
店老板不敢得罪这帮人,刻意巴结,酒菜上的很快,还卑谦地多加了几个菜。
趁着喝酒的间隙,姓隋的往陈远宏那桌一扫,真巧,居然还有一个自己认识的地老鼠,那位少年人恶形恶相,居然自斟自酌旁若无人。
霸刀霹雳隋长江本来就是一个气量狭小,残忍好杀,目无余子,脾气暴躁的货色,所以绰号叫霸刀霹雳。
人与人之间,第一眼的印象很重要,他第一眼就对那位旁若无人的少年人,愈看愈不顺眼。
由于最最近诸事繁杂,他的脾气不小,人的脾气很可能受到影响而暴躁不安。
“喂!候老弟。”霸刀霹雳只喝了一杯酒,就心中焦躁了。
隋长江皱着眉头,对戴眼罩的中年人说道:“那小子形迹可疑,盘盘他。”
瞎眼中年人虽然只剩一只眼睛了,但招子雪亮,一眼就看出了隋长江的心意,应答一声,放杯而起。
真巧,陈远宏也想找他们的麻烦,干掉这几个祸害,对两人的谈话,他听了个字字入耳。
“巧的是,我也看你们不顺眼。”
陈远宏神气地向走近的瞎眼中年人怪叫道:“你怎么看也不象个人样,怪不得你姓侯,你走路的姿势真像个猴子,盘什么?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