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得了历代邪帝功力,先坏祝玉妍纯阴之体,又欲整合魔门两道六派,如此野心,如此气魄,想来所求更大,直指至尊宝座,欲君临天下了!”
梵清惠一双妙目眨也不眨地看向顾承,缓缓拔剑:“清惠一定会阻止你的!”
“把我当成了石之轩?”
顾承兴致起了,嘴角一弯,在梵清惠眼中,这就是邪气凛然:“阻止我,就凭你们那道妙惑人的慈航剑典吗?”
见识了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又具备高屋建瓴的理念,顾承一直分析真元引域的运用。
如未来的魔门八大高手,这类有顶尖传承的人物,都涉及域之运用,但出自佛门圣地的梵清惠,无疑是最为特殊的。
从这位慈航静斋传人身上,顾承仿佛见到了天道。
那种虚无缥缈,又亘古长存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若不是顾承经历特殊,旁观者清,绝对把握不住。
而越是强大的人物,越是心灵通透的高手,就越容易被这种道妙所吸引,深深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普通女子看皮相,绝代美女看气质,慈航静斋却将道妙蕴入自身,超脱凡俗的层次。
偏偏天道可望不可即,那些顶尖高手最终都得不到手,回味无穷之际,还不忍心拒绝下一代传人,人脉积累下来,就实在可怕了。
现在顾承一眼道破玄机,梵清惠却有些茫然,她没有勘破剑典真谛,只以为是恶语相加,剑尖遥指,电光激闪,剑气漫空。
当这位慈航静斋的传人全力出手,威势之强,完全凌驾于席应之上,一剑一剑,飞洒幻变,巧夺造化,直刺顾承周身要害。
顾承一手负后,另一手随意挥洒,分毫不差地将她的剑尖弹开。
这种招式技巧层面的较量,低武世界才是真正的千锤百炼,别说梵清惠还嫩,即便是三大宗师来,也只能跟他旗鼓相当。
“咦?”
不过下一刻,顾承侧耳倾听,脸色微微一动:“有大批人马接近!”
“统统格杀,一个不留!”
“诺!”
片刻之后,脚步呼喝声清晰传来,弓弦齐齐颤动,无数箭矢破墙而入。
南陈军队,居然包围了码头仓库。
这个世界可是有刺日射月两把达到二百石劲道的强弓,想要伤害轻功身法来去鬼魅的武林高手,弓弩的穿透力自然远不是低武可比。
之前鲁妙子的七杀弩凭借设计巧妙,此刻这箭雨如蝗就是依仗数目了,蚁多咬死象,顾承脚下凌波微步,行云流水,也无法完全避过,另一手拂袖而起,将箭矢卷开。
“南陈朝堂,果然有魔门的高层!”
这显然是石之轩的杀局,武林高手上阵后,紧接着军队包围。
但这依旧奈何不得顾承,倒是梵清惠娇喝一声,人剑如一,合身扑来。
“同归于尽?”
顾承看着她眼底的坚决,摇头失笑。
地尼创出慈航剑典,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会造就出一批怎样的后人来。
以天下苍生为重,这种口号顾承原以为是一种虚伪的宗教洗脑,但在勘破剑典真谛后,反倒知道她们是真心诚意了。
只不过是站在慈航静斋的角度,以佛门为出发点,为众生考虑。
所以这一刻,顾承也不讲什么大道理,气质突然一变。
梵清惠持剑的手轻微一颤,视线落在顾承脸上,突然移不开眼睛了。
那轮廓分明的脸庞,那使人浑忘凡俗的气质,梵清惠就像是一见慈航误终生的男子,呼吸为之屏息。
毫厘之差,天地悬隔,就这片刻的迟滞,顾承手指一点,少商剑气已经点在梵清惠的要穴之上,伸手一探,将她脖子扣住,提在手中。
梵清惠目露骇然,这才清醒过来,艰难地开口:“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们怎么魅惑那些男人的,我就怎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顾承哈哈一笑。
别忘了,他是得到天意亲授神功之人,虽然世界层次不同,但若论道韵玄妙,除非地尼复生,否则慈航静斋历代传人,又岂能跟他相比?
所以别的功法不可能一见就会,这慈航剑典的特征倒是轻而易举地学了去,梵清惠瞬间中招。
嗖!嗖!嗖!嗖!
但这时,第二轮箭雨又爆射进来,顾承摇了摇头,长袖飘飘,大踏步走了出去。
自正门入,从正门出。
如果这是大隋重城,有贺若弼那样的名将统帅上万精兵,那还真要避其锋芒,可这南陈姑苏,谁能挡他?
迎面就见上千士兵手持兵戈,在一名面容苍白,一看就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将领统帅下,拈弓搭箭,团团围住,士气已见衰弱。
“滚!”
顾承双目如电,逼视过去。
仿佛不是他被包围,而是他统帅千军万马,将这千人围于粮草断绝的城中。
“大胆!”
那将领再是无能,也不会当着众手下的面,被敌人如此威逼,刚要下令强攻,顾承已然率先弹指。
六脉神剑出,跨越百丈距离,只一闪就将他胯下的战马杀死,马头直接爆开,鲜血贱得满脸都是,将领下意识大叫起来,声音惊惶。
“妖妃惑人,命你等送死,还不速速散开!”
顾承开口,声浪滚滚,摄人心魄,再度用上了帝皇威仪,滚滚大势。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那些陈兵在将领歇斯底里的嚎叫下,几乎是面色如土,居然真的散开一条通道来。
梵清惠无法开口,目睹着顾承在军队中横行,眼中浮现出复杂难明的异色,最终变成一抹坚定的决意。
回了寺院,迎面就见安隆屁颠颠地迎上来,看到慈航静斋的仙子落于顾承手中,却是毫无讶异。
“如今的建康,是阴癸派的大本营吧?”
顾承淡淡地问道。
“是的!张丽华、蔡临儿、李善度等人,皆是阴癸门下!南陈朝廷,已由她们掌控!”
安隆不敢有丝毫迟疑。
“准备马车,去建康!”
顾承吩咐,安隆马上明白——
圣门的天,即将大变。
他的眼底浮现出狂热,于寒山寺门前拜下:
“遵圣帝令!”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