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击起千层浪,千载长安,总无宁。
这座千年古都,见证了一个又一个时代的兴旺与沉沦,也见证了千奇百怪的朝堂争斗。
哪一刻,曾真真正正的长安长宁呢?
当武则天赐婚穆子究与安乐公主的旨意传遍长安,早已经被谋臣智士折磨了千百年的古老城市,再一次沸腾了!
......
首先是武氏一族。
武承嗣等人高兴的几乎要击掌相庆。
“成了!”
武承嗣长出一口浊气,“攸暨此计,终于成了!”
接下来,他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看穆子究如何应对。
“等着吧!”武攸宁哈哈大笑,“安乐这个大周第一美人的艳福,却是不太好消受啊!”
“哈哈哈哈哈!”
“......”武三思站在一边,耳中满是武承嗣的兴奋之语,还有武攸宁的放肆大笑。
可是,做为一个武家人,武三思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让吴宁去娶李裹儿?
武三思心中默默苦笑,这是要逼吴老九到绝地吗?
武三思很清楚,那不是一只顺犬,而是一头恶狼。
把一头狼推到了绝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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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到现在还一直想不通。
想不通,吴宁为什么那么执拗?更想不通,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当众骂他。
下了朝,狄胖子就把自己关在了家里。
“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吴老九行事诡秘,按理来说,他绝不会做出冲动之事。
既然不是冲动,那就肯定另有深意。
可是有什么深意,你告诉我一声行不行?为啥非要骂人呢?
狄仁杰想不通,也没法去问吴老九。
毕竟他是狄仁杰,让人骂一顿,还舔着脸往上贴的事儿,狄胖子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于是,把自己关在府里,足足想到下午,他也没想通到底为什么,更不知道答案。
结果,到了下午,也不用他再去想了,答案自己送到了他的面前。
“什么!?”狄仁杰傻子一样听着李千里冲入狄府,告诉他的消息。
“穆子究...与与与....与安乐!?”
啪!!!
狄仁杰反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糊涂!”
真是糊涂至极,怎么就没想到杀招在这儿呢?
现在狄仁杰全都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换妃的事能闹起来,为什么吴宁要骂他。
他特么的就该骂,骂死都不冤。
老胖子都快哭出声儿来了,“我这......我这不是帮着武承嗣,把九郎往火坑里面推吗?”
“哎呀!”
李千里是个粗人,没狄仁杰那么多愁善感,“阁老啊,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想想怎么应对吧!”
“怎么应对?”
狄仁杰回过神来,眼神瞬间变的犀利,“还能怎么应对?和他们拼了呗!”
吴宁是万万不可以和李裹儿成这个婚的,否则万事皆休。
所以,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就算是和太子硬碰硬,也得把这桩赐婚拦下来。
在狄仁杰看来,这道旨只要不是老太太疯了,那就一定不是她下的,一定是武承嗣假传圣意的结果。
而现在也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还什么暴露不暴露,隐瞒不隐瞒,更别提吴老九那些所谓的大棋。
都特么靠边站,不顾一切,阻止赐婚!
“去!”狄仁杰立时吩咐亲随。
“去联络岑相、豆卢,还有一切能联络到的朝中力量。就算是把东宫拆了,也要武承嗣收回这道旨!”
再看向李千里:“成王殿下,事到如今,可能要动用你的禁军了!”
李千里一翻白眼,老子来你这儿为什么啊?
眼珠子一瞪:“早就该动了!就不应该由着九郎和陛下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算计。”
一边往外走,还一边抱怨:“这个吴老九,仗着有点脑子....瞎搞!”
“现在倒好,搞出事儿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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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嫁人......”
当赐婚的消息传到李裹儿这里,李裹儿先是一阵慌乱,紧接着就羞臊地低下了头。
“和......和子究哥哥?”
两只纤细小手缠在了一块,“这......这不太好吧?”
嘴上说着不好,可是任在场的谁都看得见,咱们的裹儿大小姐已经憋不住的偷笑。
好生幸福。
李显在一旁看着宝贝女儿娇羞作态,心中既有鄙夷,也有吃味。
暗道:本王养了这么多年,却让穆子究给占了便宜,这上哪说理去?
嘴上却道:“怎地?裹儿不乐意?”
“啊?”李裹儿一慌神,“不,不是....”
眼珠儿乱转,“那......那妙娘姐姐怎么办呀?”
略一思索:“要不......我吃点亏,做个侧妃就好?”
李贤:“......”
李贤都懵了,这丫头想啥呢?还侧妃?他堂堂大周楚王的闺女,给穆子究当个侧妃都愿意?
他哪里知道,如果没有赐婚,李裹儿可能还会像从前一样,和吴宁没心没肺地快乐下去。
直到有一天对情欲猛然顿悟,让她明白,吴宁对于她来说,不论小时候,还是现在,又或是将来,那种影响已经深入到了骨髓。
她,已经再容不下第二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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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郡王府。
这里,本应该是赐婚旨意一下,最不平静的所在。
可是,府中的正厅之中,吴宁、吴启、吴黎、虎子、七哥,还有老十一,都像死人一般静静地坐着。
包括罗厨子和李文博,也站在厅门一侧,脸色阴沉。
大伙儿.都不说话,时不时有人抬头看看吴宁。
见吴宁眉头紧皱,闭目不言,又都低下头来,再入沉默。
吴启气息有些重,胸口起伏不定。
他也在等,等吴宁开口,一语定乾坤。
可是,他等不了了。
斜眼看着吴宁,酝酿良久,“长宁郡王殿下.....”
他没叫九哥,也没叫老九,而是疏离地叫了一声“长宁郡王”。
缓缓站了起来,来到吴宁身边,又前倾身子,趴在了吴宁桌前:“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殿下.....”
“玩够了吗?”
“玩够了的话......那就和兄弟们说说,你那个神奇的脑袋里,到底他妈的在想、什、么!?”
众人抬头,把目光锁定在吴宁身上,却是没有人责备吴启话语中的不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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