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顾诚自然不知晓。
不过麻三骨这般说,顾诚也只能这般点头。
他倒是想从麻三骨口中多问出些什么来,只这道人,却似乎不愿多费口舌的,随口只提了提十万大山厉害,便不再言说。
反倒弄得顾诚有些无奈。
于那道门佛宗,五方魔教,种种言说,虽未讲的如何清楚,却给顾诚打开了一片广阔天地,便是与心思古怪的麻三骨一路,需做不少防备,顾诚也仍旧是忍不住畅想几分。
凭了前世记忆,顾诚便很清楚,这修行之事,定然是拜入那大派之中,助益最多。
原本初成法力,也没有什么人与他好好说说这修行界事情,他便是有一些想法,也没个目标,现如今听了麻三骨之言,难免有了几分躁动。
他又不是那禾山道弟子,加上了解实在太少,自然不会如麻三骨一般,对那大宗大派如此戒惧,倒是多了几分憧憬的。
顾诚寻思着麻三骨所言,心中暗付:“等我寻机离了这道人身边,去金山寺报过信后,也该琢磨琢磨是不是寻上一家宗门拜个老师了,这修行之事,总归还是需人指点,再者,前世小说中,财法侣地,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若是能拜入道门九宗之一,前途岂不是大?说不得那元神长生,也不是妄念。”
心中想着这般念头,顾诚面上却由是恭敬赔笑,倒是让麻三骨对他态度更满意几分。
……
二人自离了小店之后,便在麻三骨领路下,乘了五马浮屠锁所化阴马,只北上镇江府。
顾诚本欲寻机逃离这道人身畔的,只一来,这道人也不知有心无心,却半点都没让顾诚找出个机会。
二来,麻三骨所领方向,也是他去往金山寺路途,顾诚寻摸几次,没能十足把握,便也只能暂且忍耐,同这麻脸道人同行。
说起来,这一路上,顾诚怨念也是不小,心中不知暗骂过麻三骨多少次。
麻三骨却是真个把顾诚当做跑腿晚辈了,不仅吃食什么的,都要顾诚去打了来,便是赶路,也要顾诚催了五马浮屠锁,操纵阴马。
而麻三骨却是安逸自得,自顾着祭炼僵尸,要不便是修行法力,倒是好不自在。
却是累的顾诚,面色虚白。
毕竟麻三骨与他,可不是真亲近的,他耗费法力做这做那,还需留着几分心思防备着,哪里能不虚疲。
不过这般时日久了,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法力经此打磨,进步倒是不小。
浑厚几分不说,也脱去了几分浮躁,倒是更为灵动。
这一日,二人却是到了镇江,那长江边上。
不得不说,这长江不愧是天下四渎之一,水势浩大,滚滚东流。
加上时正七月,夏季雨水更多,更添几分威势。
便是入了修行,练成法力,顾诚到了这岸边,也觉自然之威,人力难以匹敌。
诚然,这只是顾诚境界低微,不知那法力高深之后的修行如何,却也足够说明,这长江水,是如何汹涌。
两岸青山绵绵不尽,顾诚这几日来的烦闷,在这浩荡山水之中,倒是去了几分。
于此同时,顾诚忽觉体内化龙真经法力,似乎有所触动。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这长江水势影响,流转间多了几分雄浑,隐隐竟是有叩开窍穴之门的意味。
只顾诚法力终究不够浑厚,经脉中法力流转几次,终究是没能突破。
顾诚略有几分遗憾,不过很快,心底却有闪过几分念头,倒是想起了那曾经用来算计过赵九老道的葵水雷珠来。
那雷珠时水精之气炼制,上次顾诚算是取了个巧,不过也算熟练了几分手法,终归有些经验。
如今这长江水汽丰沛,倒是可以尝试了练上一颗雷珠。
那雷珠实际也不必什么灵材,也不拘海水河水,只消水属精气充足便能练成,想到这里,顾诚难免多了几分念头。
倒是不禁看向了麻三骨,若是有雷珠在手,也不妨试着……
不过他刚转头看去,却见得麻三骨脸色古怪的看着自己,吓了一跳,好在他还算淡定,隐下心中那点想法,却是问道:“师伯?”
麻三骨闻言,也不回答,由是古怪看着他,半晌,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缓了缓,还是转过头去,看向了这长江水脉。
“这里便是那龙宫水域附近了,且待我使了手段。”
麻三骨并未解释,何故用那等眼神瞧着顾诚,顾诚心里觉着有些不对,不过也不好多问。
却在这时,只见麻三骨从驱尸铜铃中取出了一件珍珠似的物件,催动法力,便见那珍珠上隐隐有白光耀起,云纹流动。
顾诚不知麻三骨取出这珍珠有甚么作用,不过大致也能猜到,是与去那龙宫有些关联。
果然,麻三骨催动那珍珠之后,便得意道:“此物唤名分水珠,此去龙宫,却许要这凭物,否则,便是修行那水法的修士,能自行分水,入得江中,却也去不得那龙宫宴会之上的,我这信物,也是得来不易,寻常修士,便是想要,也没处去寻。”
听麻三骨所言,显然这珍珠确实不是什么好入手的,也只能说这道人手段确实不少。
麻三骨看上去也只是想向顾诚显摆一番,见顾诚没什么回应,却是觉着无趣,当下扯住顾诚肩膀,道:“这宝珠有分水之能,莫要离了我手,你禾山道中可没什么分水术法,若是被淹了去,可别怪师伯。”
顾诚见麻三骨动手,起先还因有防备,险些下意识跳离,听他此言,才强按下心底那丝防备。
便在此时,麻三骨扯了顾诚,只跳入那长江之中。
虽然麻三骨有言在先,顾诚跳水一刹,仍是禁不住下意识闭眼,只半晌,却没感受半点湿意,睁眼一看,便看到麻三骨笑眯眯瞧着自己,一脸的麻子便是顾诚这段时日见习惯了,头也不由下意识缩了缩。
收了眼神,再一看,果见那宝珠白光,恰巧分了水去,不让二人被那江水淹了,也有几分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