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看着曹操,默然不语,而荀彧则冷着脸道:“秦王?”
曹操方点头。
众人听到这里,脸色皆是一沉,曹操却不理睬他们,直接前往拜见了刘协。
看着曹操送上来的奏折,以前老老实实只管盖印的天子,脸色突变,一反常态,不肯松口,更不肯盖印。
虽然传国玉玺被秦不疑所得,汉室又刻印了一个玉玺,一些奏折需要刘协本人朱批。
不过这个时候,刘协却始终不愿意应下来。
因为秦王的意义非凡,秦是第一个大一统的朝代,结束了战国乱世,气吞海内。
汉室江山又接自于秦,秦这个王号的特殊性不言而喻,甚至意味着秦再接汉室,刘协承认了秦王,也在心里承认了汉室的灭绝。
刘协看着曹操,神色恼怒道:“秦贼安可封王,即便封王,也只能是晋王和周王,绝对不能是秦王,
况且秦贼姓秦,自古未能以姓为国号的。”
刘协态度坚决,但是曹操的态度更为坚决,为了对付羽人,他连儿子都舍得送去做人质,此时怎么会任由天子拒绝。
他见到天子死活不答应,也顾不得平时营造的忠臣形象,按剑一步一步跨上御阶。
刘协吓的脸色一变,白色的龙尊立刻显露而出,巨大的龙头冷冷的看着曹操。
王越也持剑而立,从一侧走出来,持剑而立,看着曹操。
只是如今曹操实力已经是今非昔比,夏侯惇、曹洪等更是进入了四次雷劫,随着曹操一动,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南华老仙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王越。
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开战的趋势。
曹操看着天子的样子,冷冷一笑,然后站在台阶上道:“臣惶恐,为国事一时僭礼,望陛下恕罪!
但是如今天下大乱,羽人突袭青州牟平县,直插我腹心之地,南有孙权虎视眈眈,西有秦不疑厉兵秣马,臣为了全力对付羽人,已派长子曹昂为质,难道天子还吝啬一个名号么?
如今秦不疑在洛阳为公,设置的朝廷号令天下,若无臣竭尽全力护持大汉朝廷,大汉何在?天子又将何在?
封秦不疑为王,不过是权宜之计,请天子思量。”
曹操话语中一副惶恐,但是语气却坚决霸道,广场上已经有虎豹骑骑兵在集结,更有校事府的探子汇聚而来。
刘协看着四周的架势,扬天长叹,随手将怀中的玉玺扔了过去:“你们都逼朕,你们就自己做主吧。”
曹操将这个玉玺直接加印后,转身就走。
这个玉玺虽假,但也代表大汉朝廷的一个态度,反正真正的玉玺在秦不疑手中,只要圣旨到了,他自己重新加盖就可以了。
曹操离开皇宫后,立刻派遣钟繇前往洛阳。
这钟繇也是曹操的心腹,更是钟家族长,同时与蔡家交好,可谓是最好的人选。
三日后,乘坐洛阳和陈留之间列车的钟繇便来到了虎牢关。
钟繇从列车上下来,望着八骏战车拉动的列车,脸色难看,这些驰道修建的太快,度也太快,若是洛阳偷袭曹操,半个月就可以到达鄄城。
他心中打定主意,回到鄄城后,还要劝曹操朝着东边迁都,否则战略纵深太短了。
“虎牢关无法通行驰道,大人需要在这里停留一日,才可以换乘驰道列车。”
一个驰道专员淡淡道。
而此时钟繇在虎牢关前求见的时候也传到了洛阳。
自从天子离开洛阳,秦不疑和曹操大战之后,设立在兖州的大汉朝廷与秦不疑已很少有任何往来,尤其是秦不疑封公后,两者之间的往来几乎没有。
如今朝廷突然派遣钟繇来洛阳,这让秦不疑等人疑惑不解。
“主公,这钟繇行的是天子依仗,带了九锡而来,怕是要敕封主公。”
沮授淡淡道,钟繇一行的一举一动并没有遮掩,所以也没有逃过众人的探查。
秦不疑的脸色微微露出惊讶之色:“九锡?钟繇带此物来所为何事?”
历史上天子对于勋高的大臣,很多时候都赐九锡以表殊荣。
因为古文中“锡”通“赐”,赐予九锡就意味着特赐某人可以享用皇家物品的意思。
九锡就是九种皇家用物,虽有规定,实际赏赐的时候却并不固定,多为衣冠、车仗、虎贲甲士、斧钺、朱户、乐器、祭祀用酒等物,赏赐的形式远大于物品的使用价值。
钟繇此次前来也正是带了这些东西。
实际上,真正的忠臣为了避嫌,往往推辞不肯接受,有史记载接受九锡的王莽、曹操、孙权、司马昭、桓玄、南朝宋齐梁陈四位开国皇帝、李渊等人都接受过九锡。
而这些人都不被认为是忠臣,到唐朝以后,九锡倒成了篡逆的代名词,很少再有赐下。
不过在汉末的时候,这九锡的含义还没改变,在敕封秦不疑为国公的时候,天子没有加赐九锡。
这次曹操为了示弱,册封的又是非常特殊的秦王王爵,钟繇便带来了九锡。
面对钟繇的这一举动,洛阳上下也都疑惑不解。
秦不疑便命令典韦带一队侍卫将钟繇直接迎接入洛阳。
若是依仗礼节,秦不疑要率领文武出洛阳供应使节。
但是以秦不疑如今的地位和势力,天下又有谁可以承受得起。
中和殿内。
秦不疑高坐在大殿上方,两侧文武战列,钟繇进入的时候,看到这一副模样,气的几乎是三尸神暴跳。
因为秦不疑这种举动,俨然就是一个朝廷。
而他作为大汉使节前来,竟然如同外邦使臣一般对待。
钟繇本就是受命来示弱的。对方不给汉室天使更多尊重,他也无法计较什么,只得深吸一口气,板着脸道:“某受天子与曹公令而来,共有三事告于晋公。”
秦不疑听到这里淡淡道:“不知道天子有何事?某洗耳恭听。”
钟繇从侍者手中接过册书,宣读道:“第一事。晋公匡扶汉室,功高劳苦,天子欣慰,特裂宗祀之土,册封将军为秦王,以永镇关中!”
只这一声出,所有的文武皆是愕然不已,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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