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此时正在书房里教刘瑜和刘瑛读《三字经》,便看见刘瑞带着孟胡和怜儿走了进来,孟胡手里还抱着个盒子。
顾清面色疑惑,刚准备开口问就听到刘瑞牵着刘瑜和刘瑛说:“瑜弟、瑛妹,哥哥现在和顾先生有事情说,我让怜儿姐姐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怜儿把刘瑜和刘瑛从刘瑞手里牵过来说道:“瑜公子、瑛小姐,奴婢陪你们出去吧!”
刘瑜刘瑛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很听话。说了一声“好”就跟着怜儿出去了。
怜儿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后,刘瑞手一挥。孟胡把盒子放在案上。
刘瑞指了指盒子说:“先生大仇已报。”
顾清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的东西吓得他连连后退,他看见盒子里装着一颗头颅。
不过在恐惧之余,他又觉得这颗头颅有些熟悉。拨开遮着脸的头发,映入眼帘的便是魏叙的面庞。
顾清长舒一口气,好像把三年的怨气都吐了出来。
他转过身,跪在刘瑞面前。朝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说道:“三个响头是给生父的,公子待我犹如再生父母。然亡父灵魂在天,在下不敢认公子为父,就磕两个响头,以示感恩。”
说着他又磕了一个响头,这次他把头皮都磕破了,额头上出现了血痕:“从今以后,顾清便是公子的死忠。公子但凡有能用到我的地方,我顾清绝无半句怨言。”
刘瑞连忙扶起顾清说道:“先生说的哪里话?先生看得起我来投奔于我,现在我知道了先生受辱。不帮先生报仇,那还算人吗?”
顾清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公子千万不要这么说。我顾清出身微末,又身有残疾。公子收留我已是天大的恩情,如今又为我报此大仇。顾清自建今日起便将命给公子了。”
“好了好了!”刘瑞立即制止道:“说什么生死的,先生言重了。不过我的确有事求教先生。”
顾清立刻拍胸脯表态:“请主公示下,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顾清叫自己主公了,刘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叫主公说明了这个人已经是自己的家臣,也就是死忠了。
不过刘瑞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题:“先生可知道,我两月内就要随军?”
顾清点点头说道:“青莲教蠢蠢欲动,朝廷派兵实属正常。主公身为司空嫡子,举孝廉一年有余。司空为公主公谋划也是常理。”
刘瑞点头道:“先生果然有见识。依先生之见,我去军中该怎么做?”
顾清说道:“主公切忌争功。可以立功,但主公吃肉必须分给旁人汤,甚至就分肉。”
刘瑞眉头一皱:“先生此话怎讲?”
顾清:“主公身为司空之子,身份尊贵。这次入军,定然无人敢冒犯。而且凭借司空的关系,主公只需要稍微出力便可以立下大功。”
顾清停了停继续说道:“但是主公万万不可出力太多,立功太多。”
刘瑞问道:“为什么?”
顾清:“只因两个字--嫉妒。主公要是把功劳全拿了,无论是不是凭实力,都会遭人妒恨。”
剩下的,顾清不说刘瑞也知道。自己吃肉,总得让别人喝汤吧!要是自己吃相太难看就会得罪人。
可能自己的身份不怕得罪人。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表面上人家不敢把你怎么样,暗地里给你下个绊子还是可以的。
要知道那可是打仗,要是在打仗的时候别人坑你一把那你就完蛋了。
想通了这些,刘瑞对顾清拱手一揖:“先生之见鞭辟入里,刘瑞谢先生教导。”
顾清忙道不敢:“主公有大恩于我,如今我已然效忠主公。顾清愿以毕生所学,助主公成一番事业。”
说着便要拜下去,刘瑞赶忙托住道:“不敢!能得先生相助,实在是刘瑞三生有幸。不敢言效忠,只愿你我共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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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鲜卑南下劫掠剧城,陈润主动请缨出兵攻打。
现在陈润带着五万周朝骑兵和三万乌桓义从深入鲜卑腹地已经七天了。
一路走来,陈润的心情并不好!他们不仅没有发现鲜卑骑兵的踪迹,而且留下的唯一线索也让人气得怒火大炙!
在一个路边的水沟里,发现一具女子的尸体!鲜卑人南下劫掠会把女人和孩子留在部落。所以不用想也知道剧城被掳掠的女子!她被随意的丢弃在水沟里面,尸体上伤痕累累。
陈润眼中充斥的怒火,好像要把这片草原焚为灰烬。
这时一个斥候驾马而来。只见他脸色苍白,下马便狂吐不止,吐完又开始哭。
陈润下马把他抓起来问道:“看到什么了?在哪儿?”
斥候脸上还挂着泪,失声的哭泣着。他指向东北方,然后跌倒在地上。
陈润看向东北方向,一个翻身上马喊了一声:“走。”带着人绝尘而去。
大约走了十几里路,看到几个斥候站在前方,似乎在等他。
他下马走过来,其中一个斥候上前。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他说道:“少将军,您还是别看了。”
“什么意思?”陈润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几名斥候依然不答话,他一把推开斥候向前走去。斥候想拦都来不及。
走了几十米,有一块空地。映入眼帘的景象让陈润愣住了。
整块空地铺满了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女尸。血水到现在仍在流淌,甚至汇成了小溪流。
鲜卑人知道后面有追兵,为了提高行动速度,他们杀光了劫掠来的女人。
后面的将领们也跟了上来,和陈润一样,呆呆的立在那里。
陈润回过神来,慢慢的走到这些尸体中央。他看到一个女子的尸体,她的眼睛睁着,充满了恐惧和仇恨。
陈润伸出手盖在她的眼睛上,想帮她合上眼睛。可是他手一拿开,发现她眼睛并没有闭上。
陈润忍着痛苦,揉了揉她的太阳穴。又试了一次,依然没有合上。反复几次之后,陈润不再尝试为她合眼。
他跪在那具尸体旁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极致的悲伤让他的腹部绞痛,他跪在那儿,捂着腹部,强忍着的眼泪根本止不住的往外涌。
他想大声哭泣,可是发不出声音。只能跪在那儿无声的抽泣着。
过了良久,他才缓过劲来。对手下吩咐道:“将她们入土为安吧!”
等到这些死去的女子全部下葬后,陈润的副将徐执来到他面前抱拳问道:“少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