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在第二天便让高晟召开了朝里千石以上官员会议,这无疑是在放出一个信号。林焕走后,高晟便是首揆了!
十三曹的议事厅内,百官并两列而坐。等待着未来国相的到来。
时值深冬,大厅门外下着鹅毛大雪。片刻之后,大雪中出现了两个身影正慢慢走来。
直到二人呢走到近前,百官才看清楚。为首一人正是高晟。他脱掉披在身上的黑色棉袍,露出他里面穿的,黑红相间的官服。走到主位面前站定。
此时,大厅中的气氛凝固了。高晟身上散发出以往没有的威严,压在百官的心头。就连刘瑞能明显感到凝重的气氛。
而高晟身后则是陈庆派来宣旨的陈松,他也感受到了高晟带来的威严,显得有些不自在。
“奉旨!”高晟开口了,声音虽然轻,但是依然重重的垂在百官心头。
高晟看百官没有什么反应,又开口道:“奉旨!奉旨!”
他又喊了两次,一次比一次喊得重。百官终于站了起来,面对他低着头,等候聆诏。
高晟接过陈松手里的帛书,展开后开口念道:“前相林焕!贪墨敛财、识人不明,兼并土地,贪婪无度。多次饶恕却不知悔改。圣上阅批,触目惊心。今下令罢免林焕相位,抄没家产,遣返南阳。”
百官听后一时间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刘瑞则回到位子上坐下,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大厅内的百官。
张森身为林焕的学生,此时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上前说道:“如此大事,陛下怎会不告知百官商议?如此判决,臣不服。”
随着张森话音落下,林焕一派的官员也跟着喊冤。
高晟还没说话,可是高晟的党羽李岳开口喝道:“张森,此乃圣上判决的旨意,你想抗旨不成?”
张森冷哼一声:“不敢,只是怀疑有小人蒙蔽圣上,好为自己谋取私利。”说完还似有似无的瞟了一眼高晟。
不料李岳又一顶大帽子扣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圣上乃当世之明君,你这话分明是说陛下识人不明。”
“你!”张森被堵得哑口无言,顿时脸色铁青,刘瑞在一旁看着直摇头。
“我打死你!”只听张森怒吼一声,抄起朝板朝李岳打去。
李岳也不甘示弱,也揪住张森的衣服。两人扭打在一起。
两方的官员连忙上去劝架,不料双方在推搡中又生出矛盾,再次扭打在一起,现场顿时一片混乱。高晟看着眼前的场景,迷上眼叹了口气。
“大胆!”一声怒吼传来,扭打在一起的百官转头看过去。正好看见刘瑞拍案而起怒吼。
战场上的煞气散发出来,形成一股气场。本来烧着炭很暖和的大堂顿时凉了几分。
扭打在一起的百官松开了手,愣愣的看着刘瑞。在场的官员年龄几乎都比刘瑞大,有的甚至是刘瑞他老爹刘慎的同辈。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因此轻视这个年轻的卫尉。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青年刚刚出道就领兵收复了安邑,剿灭了安邑叛军。
后来任陈留郡守也是把当地的地头蛇治得服服帖帖的。再后来更是一举清除了盘踞在仙公山数年的黑山贼。
这样的狠人,在场的官员没有人会去惹。更别说这个狠人后面还站着当朝司空。
只见刘瑞慢慢的走出位置,走到百官中间。他轻声说道:“这是何处?是街边集市吗?这里是十三曹的议事厅。尔等也并非是街边小贩、地痞流氓,你们都是大周的栋梁。如今我大周的栋梁竟然在此扭打骂街,好!真长脸。”
听到刘瑞的话,百官低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是因为被刘瑞说服,而是怕他们不听,眼前这个表面人畜无害的青年会先动手把他们打去半条命。
看着百官都平息下来,刘瑞转身对高晟说:“高大人,请继续。”
高晟扫视了一眼百官,冷哼一声:“刘大人的话便是我要说的,其他的也没什么话要说了。只是想提醒在座诸位,你们当的是大周的官员,食的是大周的俸禄。不要把心思长歪了。”
说完,跟着陈松一起,阴着一张脸离开了议事厅。
刘瑞默默走到高晟刚才站的位置,侧身瞟着下面一脸懵逼的百官。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说道:“行了,都散了吧!有什么事,明日早朝你们亲自告诉陛下。”
......
林焕罢官几天之后,再次召开了早朝。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要决定相位归属。
“陛下到!”伴随着冯湦的喊声,百官齐呼:“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年!”
陈庆票了一下百官,坐下之后说道:“众爱卿平身,坐吧!”
百官坐下之后,没等冯湦开口,陈庆率先说道:“林相的事相比众爱卿都知道了,朕也很惋惜。只是国有国法,朕也不能徇私!”
百官立即表态道:“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也不知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陈庆又说道:“如今相位空缺,必须有人顶替。高晟!”
高晟听到自己的名字并未有太多惊诧,因为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他立即站出来说道:“臣在!”
陈庆拿起一个托盘,盘中是大周的相印。陈庆拿着它走到高晟面前说:“高爱卿,你为国操劳多年,劳苦功高。这相印就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高晟脸色一变,接过相印说道:“陛下放心,臣必不负陛下嘱托!替陛下保管好相印。”
“替陛下!”这三个字上,高晟咬得很重。陈庆听了很是受用,他轻轻的扶起高晟说:“爱卿也不年轻了,满头的白发。还要辅佐朕,朕真是有些不忍心啊!”
陈庆说得极其动容,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关心高晟呢!
高晟说道:“谢陛下关心,为国分忧,为君父解难乃为臣者之职!陛下放心,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庆笑道:“那以后就有劳高相了!”
.......
下朝后,刘瑞和刘缙、王畿二人并肩而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喊声。
三人转身望去,高晟正向三人快步走来。
来到近前,高晟率先作揖:“刘大人!”看见王畿、刘缙二人,有朝二人施礼。
三人连忙回礼,刘瑞说道:“高相身为首揆,怎可向我三人行礼?”
高晟笑了笑:“刘卫尉乃当世能臣,这二位也是辅国大才,当得起我这一礼!”
刘瑞笑了笑说:“高相有什么吩咐还是说吧!刘瑞不喜这套。”
高晟叹了口气:“新官上任嘛!还是得和同僚搞好关系。卫尉是识大体的人,以后还请卫尉多多协助!”
刘瑞立即笑道:“岂敢?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