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韩飒率领军队开始撤退,撤退的动静惊动了天水城的守军,樊茂来到城墙,看着韩飒撤退的队伍喊道:“追!”
李悠正好走上城头,看着战意盎然的樊茂说道:“你带着骑兵,绕过古栎包抄。”
樊茂心中有些疑惑,不过也知道军令如山,应了一声:“诺!”带着一万骑兵追杀出去。
看着远去的樊茂,身边的陈哲有些疑惑,上前问道:“将军,明明可以直追,为何要让樊将军绕这么一大圈?”
李悠说道:“那个刘即,是员良将,不知道为何被埋没了,我可不希望他死了,让他多绕一圈吧,给他个逃跑的机会。”
陈哲抱拳道:“将军如此爱才,真乃我等之幸也!”
李悠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有件事需要用到你的陷阵营。”
陈哲当即说道:“请将军示下!”
李悠说道:“主公那边若是接到长安易主的消息,必然会停止攻打安定,拿下到天水,你带领陷阵营,去接应一下,阻挡韩陆的追兵。”
陈哲抱拳,大声说道:“诺!”
然后带着陷阵营,出城向北而去。
陈哲走后,一员小将走上来,语气急切的说道:“将军,大事不好,弟兄们都乱起来了。”
李悠一惊,转身看着他问道:“怎么乱的?是不是有人散布谣言?”
小将说道:“是,军中不知道何时开始传言,长安易主了,弟兄们都闹起来了,说要回长安。”
李悠当即说道:“走,去看看。”
大营中,各营将帅正在不断的劝解,可是这些西凉士卒不为所动,依然不停的闹。
李悠来到大营门口,就在旁边冷冷的看着站在校场闹的士卒,一言不发。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士兵看到了大营门口的李悠,拉了拉旁边的士卒,旁边的士卒转过身看到李悠,也闭上了嘴。
片刻之后,大营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营门口的理由。
李悠走进来,看着这些士卒问道:“怎么不闹了?接着闹啊!”
要说西凉军中,将士们最喜欢谁,那一定是夏江,因为他爱护士卒,把西凉军的将士们都当成了兄弟。
可要说最怕的是谁,除了夏启,那一定就是眼前的李悠了,李悠身为夏启麾下五大将之首,其兵法谋略自不必说。
让人胆寒的是他治军的严谨,李悠极其重视军纪,而且法不责众这四个字在他这里不适用。
青莲教之乱时,夏启奉命攻打南阳叛军,那一战就是李悠领兵,战后一校尉纵容属下劫掠。
那校尉是李悠的心腹,且参与劫掠的士卒有一千多人,本以为认个错,再自己领军棍,此事就翻篇了。
没想到,李悠丝毫不念旧情,将那名校尉及其手下一千余人全部斩首。
李悠看着眼前这群士卒,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再说话,李悠再次说道:“接着闹啊!刚才不是闹得很开心吗?”
这时,一个胆子大一些的百夫长站了出来说道:“将军,不是我们要闹,而是这些日子,军中一直传言长安已经丢了,我们就是想要个准话。”
李悠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准话,长安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了,怎么?你们想造反了?”
那个百夫长说道:“将军,我们不敢造反,也绝不会造丞相和将军的反,我们只是想要一个交代,长安丢了,我们怎么办?。”
李悠冷笑了一声,指着他们大声问道:“你们有人祖籍长安?你们有家眷在长安?我记得你们都是凉州人啊!怎么凉州被占了没见你们那么积极?”
这些话顿时让士卒们语塞,他们这才反应过来,长安又不是他们的大本营,为何他们这么紧张?一座城池,丢了可以拿回来。
李悠看到骚乱平息了下去,他说道:“长安易主的消息是谁传出来的?自己站出来。”
这句话让将士们都愣了愣,然后左看看,右看看,不过无一人站出来。
李悠见无人承认就说道:“怎么?敢做不敢认?那好,传我军令下去,散布谣言者所在队伍,百夫长以下全部斩首,同队人检举者可全队免罪。”
此话一出,这些士卒开始骚动了起来,有恐惧者,有不服气者,亦有心动者。
不一会儿,十几个西凉军被押了出来,李悠一眼看出,这十几人全是生面孔。
这是上位者的一种直觉,平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下有哪些人,但是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一眼就能认出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李悠瞟了他们一眼,沉声说道:“拖出去斩了。”
十几个西凉军面露恐惧,大喊道:“将军,冤枉啊,将军饶命啊!”
不过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叫声传来,一股肃杀之气在大营里弥漫开来。
只听李悠说道:“谁敢再散布谣言,祸乱军心,这就是下场。”
这些平时极其凶悍的西凉士卒,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噤若寒蝉,可见他在西凉军中的威望。
李悠看着低下头的这些士卒,叹了叹气说道:“你们要是听我的命令,我保证,你们能活着走出天水。”
这时,一名士卒带头说道:“我愿遵将军之令。”
紧接着,其他士兵也都相继说道:“我等愿遵将军之令。”
李悠看局势已经稳定下来,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说完有自顾自的走向自己的帅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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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飒带着大军撤退到了古栎往西百里处,这处山谷是他回凉州的必经之地,所以他没有放松警惕。
不过无论如何,该来的总会来,他们搜到山谷出口时,正好看到樊茂利于马上,而身后也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他身边的刘即笑了笑,趁着韩飒愣神的时候,策马来到樊茂身边,抱拳道:“樊将军。”
韩飒回过神来,怒喝道:“刘即,你居然敢骗我。”
刘即笑了笑:“韩将军,兵不厌诈,将军自己无警惕之心,轻信他人,又如何能怪别人。”
韩飒顿时气急,怒吼道:“弟兄们,随我杀!”
说着,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他士卒紧随其后。
樊茂轻骑追赶,没有带强弓硬弩,只能下令冲杀。
两支骑兵撞在一起,一时间尘土漫天,喊杀声不绝。
混战许久,韩飒终于重开一个缺口,带着数百残兵败将向西绝尘而去。
刘即刚想追击,樊茂喊道:“都别追了,回天水。”
刘即感到又些可惜,说道:“将军,这可是杀韩飒的最好时机啊!”
樊茂看了他一眼,说道:“杀了他,韩陆那边还有八万大军,若是韩陆的儿子死了,焉知他不会拼命?等到我们拼得两败俱伤时,长安的刘瑞再趁势攻打,后果不堪设想。”
刘即恍然大悟:“将军高瞻远瞩,末将受教。”
樊茂笑了笑,向身后的士卒喊道:“带上伤员,回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