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风岩镇,依旧如往昔一般热闹,乐逍遥入了镇子,又到了那家酒摊子前。
“老板!两斤酒!”
“咦?是你这小乞丐,怎么我今天看着,你像是有些不一样了?”微胖的老板惊讶的看着乐逍遥,一边打酒一边问道。
乐逍遥看了酒摊子里一桌的两个客人一眼,两个年轻的侠士,正对饮着,昨天的络腮胡子已不见了踪影。
江湖总是如此,人来人往。
“哪有什么不一样?”乐逍遥收回目光,接过酒摊老板递来的酒,摇摇晃晃走了。
他准备再去莫府一趟,随即便打算离开了。
走到莫府所在的街道,却是发现前面围得水泄不通,便叫住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女打听。
“前边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往这儿去?”
“嗨!你这小乞丐还不知道?莫小姐施粥呢!”那中年大妈急匆匆挣脱乐逍遥的拉扯,忙不迭排队去了。
乐逍遥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传来一阵空响,随性一笑,便也跟着去了,排在队伍后面。
小半晌,总算轮到了他,施粥的丫鬟见是个衣衫破烂的乞丐,脸上露出不喜的神色。又见他没带碗,拿起一旁的新碗舀了一勺塞到他手中,一句话也不说。
“咕噜,咕噜!”乐逍遥两口喝完,抹了下嘴,伸出碗去:“能再给我一碗么?不够吃啊!”
“嗤!你这等好手好脚的乞丐,自己不去做工,饿死也是活该!”小丫鬟厌恶道:“走走走!别挡着后面的人。”
乐逍遥一怔,随即一笑,这话他却无可反驳。
他向来随意,只见这施粥,他正好饿了,便就来了,此时丫鬟不愿再给他,自然也不强求,放下碗便要转身离开。
“小莹!”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却是一旁的莫灵忻听到丫鬟无礼的话,注意到这边,责怪的看了丫鬟一眼,微微摇头。
又亲自走了过来,端起那碗舀满递了过来,对转身欲走的乐逍遥喊道:“哎——”
乐逍遥转身,见是她,瞥了一眼,便垂眼将目光落在那一碗白粥之上,笑着接了过来,又两口饮尽,道:“小姐心善。”
只一刹双目相接,莫灵忻却是一愣,忽的想到昨夜那一双星眸,注意起眼前这小乞丐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身高。
随即,不经意轻咳两声:“似觉小公子身上有些药香呢?”
“小姐久病,怕是您自己身上的吧?”乐逍遥笑笑,放下碗,人群中几晃,便消失在人海。
莫灵忻看着那个很快隐没于人群中的小小身影,不觉眉头微蹙,竟是失神。
“小姐!您干嘛还给那小乞丐粥了?您瞧他好手好脚的……”小丫鬟嘟囔道。
“小莹,一碗是施,两碗也是施,便让人家吃饱罢!”莫灵忻回神,微微摇头笑道。
而此时,乐逍遥再次白日光天潜入莫府宝库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挑选起来。
今日的他,远非昨夜可比,胆子也大了不少。
正翻找时,却又忽觉身后一阵风袭来,当即转头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劲装,手持长剑的江湖人士快速冲进宝库。
对方看到他,也是一怔,显然没想到这里会有人。
“你是……莫府的人?”
那是个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少年侠士,浑身气质清贵,不像是个江湖小贼。
“不是!大抵跟你是同道中人。”乐逍遥打量了那人两眼,将挑好的灵药放在今日专门带来的布段中,打了包,抱着胳膊笑道。
那少年侠士一听,却是脸色一红,带着薄怒道:“我文剑玉才不是你这等江湖小贼,我只是……前来借药!”
“那我也是来借药!”乐逍遥哈哈一笑,回答道。
文剑玉咬牙,持剑挽花,向着乐逍遥袭来。
乐逍遥身形如风,拂身一退,便躲了过去,笑道:“你借你的药,我借我的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出手?”
文剑玉见他游刃有余躲过,眼中一凝,沉声道:“今莫家借药实属无奈,我实在需拿那七窍灵蚕尸救命,既然遇到你这小贼,自然要为莫家除害。”
“七窍灵蚕尸?不巧,正被我昨晚取了,如今已化作腹中之物。”乐逍遥一转眼珠,拍了下肚皮,故意捉弄此人一番,留下此言,便运起七星踏云步闪人。
“什么!”文剑玉一脸震惊,既焦急又愤恨,扭头追逐乐逍遥而去。
“哈哈!”乐逍遥也不甩掉他,不时还故意等他一等,两人一追一逃,便离了风岩镇,文剑玉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轻功远远不如乐逍遥,那小乞丐分明是故意耍弄他!
“你给我站住!那七窍灵蚕尸果真是被你吃了?这事关乎人命,你别作儿戏胡闹!”文剑玉皱着眉头,无可奈何的对着乐逍遥高喊劝说道。
乐逍遥此时正于林间飞跃,本没打算回答文剑玉,却是忽然耳朵一动,扭头看去。
数道劲装蒙面的人影忽然从林木密冠间跳出,持剑向着文剑玉袭去。
文剑玉直顾着追逐乐逍遥,根本未曾预料,顿时大惊,欲想回防,已经来不及了。
其中一人冷剑直袭文剑玉胸口。
“砰!”乐逍遥身如鬼魅出现,在文剑玉放大的瞳孔中,一把捏住那人手腕折碎,又一脚将其踢飞出去。
只一脚,踢得那人口喷鲜血,撞到一根大树树干上,晕死了过去。
旋即,一群人站定,乐逍遥晃眼一瞥,偷袭者约摸十二人,已经被自己解决了一个,还剩十一人。
这十一人衣饰相似,气息相似,似乎一脉同源。
“为什么帮我?”文剑玉回过神儿来,神色有些复杂,他看不透这人。
出现在莫家宝库中,一席褴褛破衫,身材瘦小,还以为顶多是个江洋大盗,轻功好些也不足为奇,但方才那干脆利落的两招,却无疑不说明了这小乞丐实力高强。
“我乐意!”乐逍遥看着眼前将他们包围起来的一群刺客,取下腰间酒葫芦,仰头倒了一大口。
“小兄弟不要多管闲事!”其中一个刺客听闻两人对话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