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知道崔明清要在这里举行一个桃花诗社的时候,差一点儿就要拉着柴绍直接走人了。
因为她清楚柴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年少便是以行侠仗义而声名远播,他是一个好武之人,让他作诗,简直就是让他出丑。
但是看到柴绍似乎无动于衷,胸有成竹的样子,李三娘也只好忍了。
这一行之中出了李三娘这个柴夫人之外,也有好几位夫人跟着一起,不过她们现在都在另一个地方吃斋念佛,为自己的夫君,为自己的家宅祈福。
清河崔家虽然和陇西李家的实力不相上下,现在李家又有了好几个世家的支持,势力壮大。
但是却也影响不到清河崔家,因为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一个在边疆,一个在朝堂。
现在唯有一个忍字。
柴绍现在哪里还看不出来,崔明清这是在装大,以为自己是清河崔家,就身份高贵,就想要很多人臣服,想要彰显自己的清高和能力。
这样的人目光实在是短浅了一些,也没有了把他当做是敌人的欲望。
不过现在崔明清明显是想要让柴绍丢一下丑,这就不能忍了,作为一个支教老师,诗词歌赋什么的,还不是样样拿手。
只不过柴绍是不屑于拿着别人的成就去故意装笔的,而现在是特殊情况,这叫做被迫装笔。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慧能大师,乃是这大慈恩寺的高僧,深谙佛法之道,今日明清有幸能够请到高僧前来主持诗社,定当能够成为一段佳话!”
崔明清的脸皮也不知道有多厚,还是自我感觉良好,说出这样的话,身边还有不少人附和。
其实在座的这些人,只有少部分人能够做出一些看的过去的诗歌,剩下的人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纨绔。
写出来的诗就像是记流水账一样,用那些老生的话来说,就是有辱斯文。
只不过,他们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因为他们的名声早已经臭了,无所谓,做出来的诗就当做是一个乐子罢了。
然而还是有一些人比较在意自己的羽毛的,毕竟他们在家中虽不是嫡长子,却也受到了重视。
作为陪衬,大慈恩寺的高僧慧能首先做出了一首诗,算是抛砖引玉,之后那些个纨绔们也都是各自做了一首。
崔明清并没有开始动手,反而是看着场上的那些纨绔都在抓耳挠腮地想着诗句,有一种非常享受的感觉。
看到柴绍并没有动笔,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就移开了目光。
不到一会儿的时间,纨绔就开始展现自己的诗句,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解说。
不过,其中真的能够拿出手来的好诗,只有寥寥几首,最好的也就是那个高僧慧能写出来的诗句。
在柴绍身边的李彦文也写出了一首诗,柴绍看了一遍,勉强还可以,不如那些经典诗句朗朗上口,还有深意,但是却比那些纨绔写的好多了。
“柴兄,我这里还有一首诗,要不,你先用用?”
李彦文轻声对着柴绍说道,手中还拿着一张纸,上面应该是他准备的诗。
柴绍微微摇头,回答道:“没事,诗歌乃是小道,我还是拿得出手的,我在等崔明清。”
李彦文顿时懂了,柴绍肯定也有准备,这样的春游,肯定在最后会有一场交流,而这个时候的交流,就是作诗作赋,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名声。
只不过,崔明清似乎是有意想要忽视柴绍。
“看来,有一些日子不见,大家的文才又有了提升啊,我也在闲暇之时,做了几首诗,还请大师还有在座的各位品鉴一下。”
崔明清说完之后,就有人附和道:“和崔大哥的文才相比,我们就是那三岁的孩童,写出来的诗那里是诗呀。”
“对啊,对啊,也只有崔大哥还有慧能大师的诗,能称之为诗,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也是经典之作。”
就在这个时候柴绍大声地说道:“崔大哥,绍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府中,闲暇无聊也做了一首。
今日既然是一个比较喜庆的日子,不如我们两个人给大家来一些彩头,为这一次的春游增添一些乐趣,可好?”
崔明清微微一愣,然后立即笑着问道:“哦?柴兄想要做个什么样的彩头?”
柴绍回答道:“绍本是一俗人,那我们就弄点俗物,我们就比谁的诗写的好,写的好的那个人,会得到一百两银子,怎么样?”
俗,真是俗,俗不可耐。
已经有很多的纨绔士子对柴绍不屑一顾了,还有人想要劝说崔明清不要和柴绍这样的俗人比较,免得丢了自己的面子。
还有一些和柴李两家关系比较好的士子,也被柴绍俗招,给弄得不上不下的,那里想得到昔日那个郎将,成为了现在这样的目中无人的粗鄙之人。
很多人都在想着,怎么李家找了这样一个女婿,以前的那个温文尔雅的郎将柴绍去哪里了。
崔明清觉得柴绍既然说出这句话,必定是有准备的,这个时候找人代写诗歌,也不是没有。
他要是不和柴绍比较,传出去肯定会说他仗势欺人,又或者是不敢和柴绍比,要是比了,赢了之后,又会有人觉得他和一个粗鄙之人比文采,辱没了名声。
现在这样弄得他不上不下,到底比,还是不必?
崔明清心中想着,这柴绍也不见得是粗鄙之人,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造成这样的境地,让自己难堪,这样的反击,倒是让人意想不到,时日不见,昔日的那个做事情总是讲究情面的郎将不见了,变成了现在这个阴险狡诈的柴绍。
“好了,既然柴兄想要为我们这春游增添一些乐趣,我岂能不配合一下,我倒是也想要见识一下,柴兄这段时间,一直待在深宅大院里面不出门,悟出了什么样的诗歌出来。
现在,我们各自把自己的诗写下来,让慧能大师还有各位品鉴一番,孰好孰坏,相信大家还是能够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