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朝,曹化淳:“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杨涟:“臣有本!”左光斗:“臣亦有本奏!”
朱由校乐了,这两位东林党中的战斗机还真眼里不容沙子,昨晚开始锦衣卫已经在抓人了,先是清理了宫内郑贵妃的力量,太监,宫女,女官之类抓了几百人。这下朱由校起码在自己屋子里不至于害怕突然那儿来一发弓箭什么的了。虽然这里面可能确实有冤枉的,不过为了自己小命,也顾不得了。之后又清洗了锦衣卫内部田尔耕一系的力量,结果也不知道谁,攀扯出了袁应泰,于是本来打算第二波甚至第三波打击的袁应泰,已经在昨天晚上被捕,不过朱由校已经暗示了,袁应泰罢官即可。估计袁应泰心灰意冷之下的请辞奏章已经在内阁了。
“准奏。”朱由校也想看看这两位刚正不阿为民请命同时又党同伐异的战斗机的力量。
“臣弹劾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陷害忠良,图谋不轨。”杨涟上前一步说道。
“臣弹劾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私德不检,纵容下属,包庇家奴,为祸京师!”左光斗也出列说道。
这两位一个正面出击一个侧面迂回,一个针对案件本身,一个搞臭当事人,不去当讼师,浪费人才了啊。
“这位被陷害的忠良,就是袁应泰吧?”朱由校乐呵呵的,锦衣卫就是咬人的狗,不人憎鬼厌反而才是祸事。
“皇上明鉴,袁应泰与红丸案完全无关,竟然被无辜牵连,锦衣卫罗织罪名,缇骑肆虐,袁大人何辜。直如莫须有之岳武穆也!”杨涟一脸悲愤。好不容易东林党迎立了新皇帝,如今众正盈朝,眼看大明中兴就在当下,结果新皇帝竟然不念旧恩,放任锦衣卫迫害东林党的正人君子!
这位杨涟杨大喷,和海瑞差不多的性情品格,不过比海瑞傻了一点点,每次都是充当排头兵,大佬们点个火,他就冲。
“袁应泰牵涉到红丸案里,总是莫须有的吧?”朱由校想说这句名言,可惜怕犯众怒,还是别作死。
“不必再说,为父报仇乃人子之责,无论谁牵涉其中,朕都将严办!”拿出孝道来堵这群人的嘴是最好用的。所以这红丸案可得多牵扯点人,否则以后可没这么好的借口了。
“各位臣公若是无事,朕这边倒是有点事情。”朱由校看了依旧愤愤不平想说什么的杨涟一眼,无视他。继续说道:“锦衣卫报来,永宁宣抚司奢崇明,水西宣抚司安邦彦密谋兵乱,朕拟调派湖广,四川,云南,贵州,广西五省兵力威慑之。若能消弭兵货当然更好,若其执迷不悟,责亦可防其做大,迅速歼灭之!”朱由校一脸正色他决定逼迫这两人先反,毕竟明年是多事之秋,而且南方也适合冬季行军,瘴气较少。
“内阁拟旨,着孙承宗迁兵部左侍郎总理云南,贵州,广西,四川,湖广五省,文武皆受其节制!着吴淞总兵戚金率本部人马,入贵州,至孙承宗麾下听令!着石柱总兵秦良玉率狼兵助战。”孙承宗升官是所有人都有预料的,没理由堂堂帝师还是个五品官。本来想直接给老师兵部尚书的,可惜连跳六级太吓人。
“臣孙承宗,领旨谢恩。”孙承宗出列接旨,一脸淡定。
“老师啊,下朝之后慢走,有事相商。”朱由校想让孙承宗带几个徒弟,早点让他们混点功劳。
“臣,遵旨。”孙承宗拜了一拜回到原位。
“退朝!”随着曹化淳这句话,这次大朝会算是结束了。但是百官心中对皇帝的印象可就差了好几分,起码这是一个看重厂卫的皇帝。皇帝看重厂卫,厂卫就会无处不在,以后贪污受贿纳小妾都在皇帝眼皮下边,日子不好过喽。
文华殿,本来登基以后已经临近入冬,皇帝已经可以不用继续在文华殿学习了,可惜架不住原主+附身灵魂都是文盲。所以朱由校还是天天来这边,甚至接见外臣也直接就在这里了。
“老师,我想让新科进士其中知兵之人随军做参赞,跟随您学习一二。”朱由校恳切的道。
“呵呵,好啊,我大明多些知兵能臣,乃社稷之幸也。”孙承宗捋了捋胡子说道。
朱由校也想多点可用之才,不过名臣良将不是大白菜,估计沧海遗珠是有,可是少的可怜。还得前世证明过自己的几位比较靠谱。想了想补充道:“这些近两年的进士之中,有个老师的本家,朕观之,可为栋梁,名曰传庭。”
孙承宗来兴趣了:“哦?竟得皇上夸赞,臣可要考教他一番。”
朱由校突然有点难过:“恨不得日日从师,可大明四处烽烟,时不我与,又鲜有可信之人,只能劳烦老师了!让老师如此年岁依旧四处奔忙,朕之过也!”说着向孙承宗一揖。
孙承宗闪身避过不敢受礼:“皇上万莫如此,此乃老臣分内之事。”
朱由校也不勉强他:“老师可截留西南五省税赋就地募兵,戚总兵和秦总兵皆为大明忠臣良将,万事可托。此为总督西南之尚方宝剑,西南所属皆可立斩之。若秦总兵和戚总兵有何冲撞之处还请老师稍为原宥一二,若再犯,亦可斩之!”
孙承宗得此信任也再也绷不住双眼含泪:“臣,必不负陛下厚望!”
朱由校也有点想哭,人家六十多了,跑到很多地方还遍布蛇虫鼠蚁的西南大山,没准一不小心就回不来了。可是若是不设西南总督,奢安之乱没准又像后世一样持续十几年,几乎牵制了大明四分之一的力量,这个西南总督权力太大,除了孙承宗,他现在还不放心其他人。想了想又叮嘱:“西南瘴气遍布,蛇虫多毒,老师及将士千万将水烧开再复饮用啊。”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碎嘴婆娘。可是孙承宗很吃这一套,比给他尚方宝剑都感动。
孙承宗单膝跪地:“臣,必粉身以报皇上!”
朱由校赶紧扶起他:“你我名为君臣,实为师徒,国事多艰,西南一切拜托老师了!”
孙承宗觉得自己再不走,他俩等会估计就得抱一块哭了,赶紧告辞了。
朱由校才想来洪承畴现在在刑部玩法官呢,让人把他调去兵部,也派给老师当参赞(就是参谋),然后把满桂调到贵州任个参将。把能想到的牛人都给老师弄过去,一边打仗一边磨练这几个未来帅才将才,不过也给包括孙承宗在内这几个人每个人派了几个锦衣卫高手贴身保护。这几个里死一个,他得哭死。
“你们俩不反,我也要逼着你们反!省的都弄到天启元年给我闹得首尾难顾!”安排完这些,批复了一些曹化淳翻译好的一部分奏章,就回去休息了。这两天没有朝会,老师估计也要忙于安排西南诸事,可以偷两天懒喽。
然而随着锦衣卫打击面的扩大,上至阁臣尚书,下到白身平民,每天都有十几人被抓,京城人心惶惶。
特别很多有忠直之名的东林党要员被抓进召狱。各种弹劾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的本章雪片般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