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出门总算是带了点脑子，不过你这绝对是在打击报复！”
阮小柒在后座被摔的四仰八叉，哼哼唧唧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看在婉玲的面子上，哥就给你做个科普。”
“所谓的灵，你可以理解成一种执念，当然这种执念不一定只局限于人，某些特殊条件下的事或者物件，都有可能产生灵。”
“灵有很多种，刚才我说过灵一般不会有太大的怨气，但这也只是相对鬼魂而言，我们看到的那个穿军大衣的东西，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由执念转化而成的某种，守护灵。”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穿军大衣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张卫国的守护灵？”
周北辰还是不习惯把他看到的那个怪人称为东西，只是按照阮小柒话里的逻辑，顺理成章的接了下去。
“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敢肯定，需要证实一些东西才行。”
阮小柒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的想法，跟周北辰也相去不远了，只是他心头还有些疑惑需要解开。
“MMP，那我们现在其实就是在赌，赌那只幕后大手，是想把我们推去医院，还是带到乡下，为啥我感觉这事儿有点不靠谱啊？”
杨毅爆了一句江市标准的国骂，然后在车上东翻西找，好不容易掏弄出一支烟来。
“你这么说也没错，我们的确就是在赌，你现在还有回头去医院的机会。”
阮小柒摇下车窗，望着车外漫无边际的黑暗，也点上了一支香烟，“不过要是让我来选，我或许更愿意相信守护灵。”
“杨毅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所有的推断都是凭空猜测，我们的确应该谨慎一些。”
周北辰有些微恼的抚着额头，在今天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让他猝不及防的事情，他努力想理清头绪，但始终被迷雾遮掩，挥散不去。
“或许我有办法，能从侧面证实一下我们的猜想。”
阮小柒撇了撇嘴，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叹了口气，从他的布袋里开始往外拿些东西出来，“我记得几天前，杨毅的朋友圈晒过张卫国的照片？你知不知道他的生辰？”
“他这个月三十号就满六十了，前几天我还跟婉玲商量怎么给老丈人过寿呢！”
杨毅也不知道阮小柒又在玩什么把戏，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回答。
“国历四月三十号，也就是农历的三月十五，往前推六十年，他也就是五八年农历三月十五生人。”
阮小柒右手掏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左手则不停的掐算着，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下，周北辰透过后视镜，也能依稀看到他一边紧盯着手机，一边掐算，速度逐渐变快。
几分钟之后阮小柒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听上去气粗如牛，好像身体负荷着恐怖的重量。
“他娘的！这不科学？！”
又过了几分钟，阮小柒猛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完全瘫在了后座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什么也别问我，让我缓一缓，真是简直了！”
杨毅刚想开口嘲笑他是不是癫痫发作了？却被阮小柒一句话给堵在了喉咙里。
足足半晌之后，阮小柒苍白如纸的脸上才恢复了些血色。
“好点了吗？你刚才是在推算张卫国的命势？”
周北辰见状，递给了阮小柒一张纸巾，“你到底推算出了什么？”
“我推算出了什么？嘿嘿，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连算了三次，都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阮小柒虚弱的笑了几声，随后神色古怪的看着杨毅，“你那岳父死了都快有四十年了！”
周北辰和杨毅两人顿时只感觉背心一阵冰冷，鸡皮疙瘩瞬间布满了全身。
“放你的狗臭屁！他要是死了那么久，婉玲又是从哪儿来的？”
杨毅直接破口大骂，要是阮小柒在他对面，唾沫星子能喷他一脸，“我就说你从小到大都是个神棍，成天除了装神弄鬼，别的本事一点没有！”
“我放屁？你他娘满江市去打听打听，我阮家的算命什么时候不准过？”
阮小柒也不是吃素的角色，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了，还是忍不住跟杨毅对骂，“而且我说张卫国死了有四十年，又没说他现在就是个死人，麻烦你出门带脑子的时候，多带两斤！”
“我没带脑子？你是刚才吃肥肠被猪油蒙了心吧？有区别吗？”
杨毅毫不客气的回瞪着阮小柒。
“哼，因为没有看到张卫国本人，也没有他出生的准确时辰，算出来的结果可能会有偏差，但我连算三次，都是上乾下离之数，说明他肯定活不过22岁，前后误差不会超过两年。”
阮小柒呲牙咧嘴的朝杨毅恨了恨眼，继续解释道，“于是我就从张卫国二十岁的时候开始推算，发现他之后的人生轨迹全部都是空白。”
“你的意思是，以你的道行完全算不出他二十岁之后的事情？”
周北辰认真的听着阮小柒的每一句话，心中已经涌起了波澜。
张卫国二十岁，距离现在有三十九年，正好是那场战役开始的时候，而他一直不肯透露，代号“永镇陈塘”的绝密任务，时间不多不少，刚好可以对上。
“可我老丈人分明就活得好好的，这么多年来人家可一直无灾无病，连感冒都没得过，而且他要是个死人，婉玲又是怎么来的？”
杨毅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时间上的诡异，反问的语气不由弱上了几分。
“呵呵，将近四十年无灾祸加身，或许一些身怀大功德的人有这个福泽，可要是说连感冒都没有得过，你是不是应该说老铁没毛病，666？”
阮小柒气势占据上风，追着杨毅就是一顿嘲讽，“张卫国的这种情况，其实并不是没有出现过，通俗的解释给你们听，那就是阴神续命。”
“而且阴神的数量，很可能还不止一个哟！”
周北辰和杨毅听完同时陷入了沉默，杨毅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时半会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带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车上收音机里正播放着，京剧名家张世麟的一首《挑滑车》，杀机凛凛，气势滂沱。
坐在前排的两人都没看到，几缕新生的白发，顺着车窗外吹进的微风，轻轻的从阮小柒眉间掉落。
人之命势向来天定，寻常人岂能轻易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