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李宏无能,还请陛下责罚!”一进书房,李宏就跪倒在地,请求王莽责罚。
“李爱卿何罪之有,朕有些不太明白。”王莽坐下来喝了口茶。
“臣替陛下管着户部,但是户部没钱,这是臣的失职,臣找不到钱,致使陛下受累,这也是臣的实职,臣这个户部尚书做的实在是失败,请陛下降罪。”李宏道。
王莽目光一闪,笑道:“既然觉得自己做的失职,那就不要做了。”
“啊?”李宏顿时傻眼了,按道理自己请完罪之后,皇帝不是该说一番爱卿何错之有,爱卿想多了,爱卿还得继续干下去得话吗?怎么皇帝不按套路出牌咩?
见李宏一脸迷茫,王莽笑着摇了摇头,道:“李爱卿,朕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这户部尚书你还是要给朕干下去的。”
“谢陛下!”李宏这次不敢说大话了,叩首道:“臣必定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对微臣的信任。”
君臣想得之后,王莽和李宏说起话来,李宏来干什么的呢?还是为了王莽从上官婉儿那得来的二十万两银子。
当日,上官婉儿吩咐李月如让王莽派人去取银子,王莽直接通知兵部的王用吉去取银子,再去户部补手续,这件事情让户部的人很有看法。
按朝廷的规矩,一切的银钱物料全部要从户部的账面上走一圈,但现在兵部直接绕过了户部,直接从上元宫拿了银子,虽然有皇帝的口谕,但在户部的人看来,依然是不符合规矩的,所以李宏明面上是来请罪,实际上是来问罪的。
这一点就连伺候在一边的李岚都听了出来,李岚直接开口道:“李大人,您这是要找陛下问罪吗?”
“微臣不敢!”李宏连忙叩首,这话可以暗地里暗示,但是明着说那是万万不可的,向李岚这样直接明说的,李宏是想都没想过,这时候李宏有些后悔跑来这了,今天的皇帝怎么一直不按常理出牌。
“李宏啊。”王莽也不叫李爱卿李大人了,直呼李宏的名字,道:“兵部的那二十万两银子,你们户部该不该给?”
“该给。”李宏跪在地上点头,眼瞅着王莽,眼睛里全是“陛下,您该让我起来的话”,不过王莽纯当没看见。
“那为什么之前没给呢?”王莽又问。
“之前户部没银子,给不了。”李宏解释道:“这些在朝会上微臣都跟您汇报过,户部确实是很想跟兵部银子,但手中也确实是一分银子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件事情朕暂时先不跟你们户部算账。”王莽摆了摆手,又道:“那这朕帮着兵部将银子从上元宫借过来暂时使用,这是兵部和上元宫的事,朕是中人,这跟你户部有什么关系呢?”
“借?”李宏是搞财务的,一瞬间就抓住了重点。
“没错,就是借。”王莽道:“这银子是兵部从上元宫借的,等你户部有钱了,把该给兵部的银子给了兵部,兵部还要把这二十万两银子还给上元宫的。”
“那不是这银子是……”李宏急的头皮发麻,一下就站了起来。
“皇上让你站起来了吗?”李岚阴测测的道。
“请陛下责罚!”李宏啪的一下又跪在了地上,有些怨念的看了眼李岚,要你这太监多嘴,我这不是想乘着陛下不注意站起来,照成我站起来的既成事实吗?老是跪着难受。
王莽摇了摇头,道:“话说完,银子是什么啊?”
“是陛下过三关,上元宫输给陛下的。”李宏小声道。
“这都谁跟你说的?”王莽一拍桌子道:“谁说上元宫输了朕银子,一派胡言,朕乃天子,太后更是朕的长辈,朕能和太后与那市井小民一般玩那赌博的游戏吗?朕只是与上元宫做个游戏罢了,外面就知道乱传。”
“啊?”李宏长大了嘴巴,他知道的可不是这样的啊!
见李宏还有些不信,王莽继续说道:“太后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心情也不是太好,所以朕就跟太后身边的那些小丫头们玩了个游戏,以博太后心情舒畅些,效果还不错,太后现在心情好多了。”
“呃?”李宏愕然道:“那银子?”
“银子,银子,你不愧是管户部得,张嘴闭嘴都是银子。”王莽失笑道:“朕见太后心情好了,这便张嘴从太后手中帮兵部借了银子,太后也很感念南方将士的幸苦,当时就同意了,这件事情王用吉也是知道的,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这……”李宏只觉得自己这出头鸟当得未免也太傻了,自己怎么就不调查清楚,就跑来这跟皇帝叫板呢?
见李宏一脸思索的在消化着自己的话,王莽心中一笑,早在他那边和上官婉儿约定年底给人家五十万两银子之后,他就已经定计这给兵部的钱一定得说是借的,不然要真是给的,到时候可不好还。
果然,自己的未雨绸缪是正确的,这不是堂堂户部尚书,就跑来找事了?
想到这,王莽心下移动,双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宏,训道:“李宏,朕对你很失望,对你领导的户部很失望,你跟朕说说,你觉得你称职吗?“
李宏这时候还在想着那二十万两银子的事,这钱他们户部都许了人了,现在可怎么交代,但王莽的话却是让李宏整个人突然一惊,抬眼看向王莽,李宏突然觉得自己今日来这不是冒失,而是主动送上门的鱼肉,这是搞不好要被剁成几块的。
“微臣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李宏硬着头皮说道:“臣的户部全体官员一向兢兢业业,对朝廷的财政事业一刻也不敢懈怠,全心全意的为陛下鞠躬尽瘁,为黎明百姓江山社稷贡献着自己所有的力量……”
“说的比唱的好听。”王莽冷笑一声,吩咐李岚道:“李岚,念给他听。”
李岚应了一声,站出来,朝着李宏嘿嘿一笑,清了清嗓子,念道:
“去年三月,户部员外郎刘青收受太原府一千两银子,将原本该用来赈灾的一万两赈灾银子拨给了太原府,间接致使南方原本已经评定叛乱的阳城灾民遍地,叛乱又起。”
“四月,户部员外郎张善因与兵部员外郎岳清不和,私自扣押原本该发往南方前线的物资一批,间接导致海城失守。”
“五月,……”
……
“今年一月,还是户部员外郎刘青,收受不法商人贿赂五千两银子,以户部名义收够了该商人一批不合格的军服,这件事情在朝廷内外引起轩然大波,现在还在调查中,不过看调查结果似乎跟户部已没什么关系。”
“别念了,微臣知罪!”
李宏听得李岚说一句,面色便白一分,此刻已然是面色苍白的一点血丝都没有,现在终于承受不住,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跪伏在地上。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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