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观了半天戏的王鸿,看到他们几个人终于不打了,这才长叹一声,慢悠悠的转去了别的院子,一边走,一边心中暗想,“这几天大吵小闹的,看了也不下十几出,不行,我得赶紧回警局,让小明来这儿替我当班,再在秦家呆下去,我早晚也得被烦的发疯不可!”
皇甫毅和白靖阳赶回宁城时,已是临近半夜,这次的旺水镇之行,可以说是毫无收获,寻问了镇上男女老少许多人,竟没有一个人认识袁鑫这个人,也没人知道袁家。
两人忙了一天,最后只得悻悻而归,约定明天一早警局碰头。
秦府外院,阎婆子正扶着付氏喝药,堪堪只喝下半碗,付氏便摇摇头,不肯再喝。阎婆子见状,长叹一声,嘴里又唠叨了起来。
“我说夫人,您怎么也要振作,赶快好起来。那个姓方的小狐狸精,如今已经有了身孕,万一以后真让她生了下来个男娃来,老爷的疯病再好了,那这秦府还不被那个狐狸精把持了去?!”
付氏半靠在床头,神色虽恹恹的,但脸色却有少许的红润,听到阎婆子的话,便挣扎着坐直身子,“有我一口气在,那个小贱人就休想在秦家立足!”
“是啊,所以您得赶紧将养好身体,把府中的大权接管过来,好好整治整治。到那时候,看那个小贱人,还有那个臭不要脸的杨山还敢再猖狂无赖。”
“咳,可惜我娘家现在败落了,没了依仗,膝下又只有星儿一个女儿。”付氏想到自己现下的处境,不由得叹起气来。
“您别悠心,您是这府的正房太太,现如今老太太没了,老爷他又……,说句不该说的,您的好日子就要到了,您只管调养身子,这外面的事,我先帮您盯着,来把这点药喝完。”阎婆子连哄带劝道。
一大清早,皇甫毅、白靖阳几人就聚在警局的大会议室里梳理案情。白靖阳将新买的碧螺春用热水泡好,一一给大家斟上了茶,房间内顿时茶香四溢。
皇甫毅先起身,说道:“秦家的案子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好日了,但我们手中掌握的线索却不是太多,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主要是为了梳理一下案情,确定一下接下来的侦破方向。”随后皇甫毅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名字,然后让白靖阳给大家带头一一分析。
“我们先来看秦家老太太孙氏,孙氏六日前,在自己房中突然发疯,而后咬伤两人,与下人撕扯中跌倒,后脑撞到桌角,以致死亡。我们先不论秦老太太是被人推搡,跌倒而死;还是自己不慎,失足跌倒,但其发疯伤人,确为事实,也是导致她死亡的起原。孙氏死亡的第二日,秦猛发疯,枪伤三人,到如今依然神志不清,这就更耐人寻味了。现下经过刘法医的检验,我们怀疑秦家母子是服食了一种名为黑丑的药物,而导致的神思异常。母子两人两天之内,相继发疯,这恐怕不是巧合。我觉得这是针对秦家,确切说是针对秦家母子的报复行为。”白靖阳言简意赅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皇甫毅仔细的听着,待白靖阳讲完,他紧跟着说道,“我同意子安的说法,在我们深入探查秦家命案的时候,两月前开始为秦家诊病的大夫吴春兴,竟然在我们面前暴毙而亡,死因亦是中毒,所以我认为这次的案件针对秦家进行的投毒,吴春兴可能是被人指使或者利用,进而被杀人灭口!”
“吴春兴是死在秦府,当时我们都在场,那会不会就是秦家人干的?”小明喝了一大口茶水问道。
“存在这种可能,但是根据刘法医的报告,吴春兴中的是一种叫雷公藤的毒,服下这种毒药后,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内毒发,而更有甚者毒发时间会更长。因此,我们现在还不好判断吴是在秦府内被人投毒,还是在被你带入秦府之前就已经中毒了。”皇甫毅缓缓地说。
“我也询问了秦家的很多仆人,但那天秦家大乱,所以没什么人顾得上注意吴春兴,当天有没有人故意接近过他,也就不得而知了。”白靖阳补充道。
“秦猛这种人的仇家应该很多,所以这次的调查可能要费一番功夫了。”大熊瓮声瓮气的说道。
皇甫毅赞赏的看了看大熊,“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大致分成两条线来调查,一条线是调查秦府中人:杨山,秦猛的表弟,无业游民,常年依靠秦家施舍而活,现下整日呆在秦府,已当家人自居,据秦府管家说,秦猛对这个表弟一直不大好,总是非打即骂,只是看在自己老娘的份上,平日里才给些钱米,因而这个杨山也有投毒作案的动机。还有就是秦家大太太,付氏,她与秦猛是结发夫妻,但夫妻感情一直不是太好,据小明收集回来的消息来看,前两月,因秦猛坚持纳姨太太的事,付氏与其吵翻。秦猛盛怒之下,动手殴打了付氏,之后便将付氏移置秦府外院居住,所以秦家太太也有较为充分的作案动机,同时具备作案的时间和条件。再有秦家仆从甚多,而秦猛平日为人暴戾蛮横,据下人反映,这些年被他打伤打残的仆人,少说也有十几人,也不能排除这些人里有人心怀积怨,伺机报复的。”
皇甫毅停下来喝了口茶,白靖阳接着说:“除了秦府这条内线,我们还需抓紧探查,这些年与秦家结仇的人,据我和子坚的调查,很有可能在吴大夫身后还有一个神秘人,在操纵一些事情。”
“那么接下来,大熊和小明,你们两人分头调查秦家这些年结下的新仇旧恨,不管时间多久远,能挖出多少,就挖多少。”皇甫毅吩咐道。
“是。”
“我和子安会一会再去秦家看看,那里现下主要由王鸿盯着,他以前做过护卫,心思也细腻,有他在那看着,我也能放心。”皇甫毅看着众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此刻的钱府,蒋蕾正在姨妈家的厨房里,忙着和厨娘学怎么做馄饨。前一天,蒋大小姐特意嘱咐厨上,今天一早就要买来新鲜的芹菜、白菜、母鸡和鲜肉。可是此刻,当她看着桌案上满满的一堆食材,顿时一头雾水,手足无措,最后还是得求助厨房的梅娘来做,而她自己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
只见梅娘利落的摘菜、洗菜、剁肉馅,然后在切的细碎的菜和肉中打入一个鸡蛋,拌匀之后,再撒上五香粉、姜末、酱油、盐和香油……。蒋蕾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暗佩服。梅娘拿起醒好了的面团,三下五除二的擀出一张薄厚适中的面皮,哗哗几刀下去,四四方方的一厚摞馄饨皮就做好了。蒋蕾按着梅娘教的方法,用筷子挑一小块馅料放到馄饨皮的中央,小心翼翼的用两只手分别捏住馄饨皮的一角,交错的折起来,然后再将另两个边角叠在一起,捏紧,一个多少有点丑的莲花馄饨就包好了。
炉灶上,早早就开始炖的鸡汤,此刻也已经香味四溢。蒋蕾急急忙忙跑回在自己客居的小院,进了卧房,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头发,又换了身新衣服,才拿出前不久姨妈刚从上海给她带回来的香水,轻轻的喷了一点在手腕上。正当蒋蕾忙着打扮的时候,门外一个小丫鬟匆匆走了进来。
“大小姐,刚才门房传话过来,说皇甫队长刚派人来说,今天中午不能过来吃饭了……”
而此时的皇甫毅和白靖阳已简单的在警局外的小饭馆吃了两口,紧赶慢赶的到了秦府,与守在门口的兄弟们,打了个招呼后,便径直往秦家的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