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和袁克定同父异母,他的生母是我父亲的原配,但因为人老珠黄且生性懦弱,我父亲觉得她上不了台面,所以一直让她住在老家未曾接到总统府,而袁克定又是个瘸子,以前他不招人待见,父亲倒是喜欢他做事麻利,所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他一心劝父亲当复辟帝制,这样的话未来他就是太子。”
“而袁世凯的所有儿子里,你最具才华,即便袁克定成了太子,可他是瘸子,未来皇位的继承人也不一定是他,所以他才要杀你?”我分析道。
“不错,袁克定的嫉妒心很强,小时候我是可怜他从不和他争东西,也不喜欢争东西,所以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琴棋书画上,没想到大了之后他变本加厉,时常让人跟踪我,生怕我发展势力夺了他未来的皇位。”袁寒云说道。
“对了寒云,我爹的遗体呢?”我问道。
“我从牢里被放出来后特意去找小五问了,他说被葬在南京北郊外的墓葬山,秦阳……”袁寒云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道。
“恕我直言,你还是不要报仇了,我父亲身边高手如云,日公月叟与他形影不离,你不仅杀不了他还会白白送命。”袁寒云说道。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也许这就是我师傅曾经跟我说的帝王一怒血流成河的道理吧。”我有些失落道,袁世凯虽然是我的杀父仇人,但他的儿子却是我的救命恩人,冤有头债有主,杀父之仇我一定会报。
我本想将伏龙岭被灭的事情和杀曹少宝的事情告诉袁寒云,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我感受得到袁寒云是真把我当朋友,但他一介文生,在总统府似乎也不受待见,知道了我的事也帮不上忙,反倒是给他徒增烦恼,因此他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帮时我便说董海川是我师叔,过来投奔他。
和袁寒云告别后我便往回走,之前董音音已经帮我收拾好了一间屋子,和她的房间紧邻,不过我到庭院时董海川还坐在石桌旁等我。
“师叔,你怎么还没睡?”我问道。
“有些睡不着,今天见你的表现,想起自己年轻时的很多事情。”董海川说道。
“师叔年轻时定然意气风发。”我说道。
董海川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年少轻狂罢了,有些事情年轻时候不懂,年纪大之后倒是懂了,但一切也都晚了。”
“师叔年轻时有没成神仙眷侣的红颜知己?”我问道。
“红颜知己三两,朋友兄弟一帮,到头来有的老死不相往来,有的尘归尘土归土。”董海川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肩膀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来庭院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了,万一董海川问起我肩膀上的伤为什么会好的这么快我该怎么解释。
虽然我很信任他,但是人皇令事关重大,除了爷爷以外任何人知道人皇令的秘密都会给我带来潜在的危险,而且知道的人也会无形中陷入危险中,因此我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小时候爷爷给我吃了一颗奇怪的东西,打那以后伤口愈合得就奇快。”
“奇怪的东西?”董海川疑惑,见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他自然也就没细问,不过董海川倒是提起了一种人的体质,叫九阴绝脉体,拥有九阴绝脉的人为日月重合的那个时刻诞生的人,命属九阴,经脉天生贯通,是先天适合修道的怪胎,但是因为九阴绝脉体的人生来阴气太重,所以根本活不长久,即便成为天才,最多活到二十也会陨落。
这让我想起了当初在伏龙岭时的唐宛如,当年的唐宛如就是刀杀不死,火烧重活,身体的愈合能力是常人的百倍,后来我拜入师傅门下后师傅也曾提过唐宛如的体质,说如果在唐宛如刚出生时能遇到她,定然会收她为徒,因为九阴绝脉体百年难遇,修道速度一日千里,绝非一般天才可比,若是长久服用阳气足的药物加上道气长期淬体,延长寿命应该不难。
不过董海川给我把脉之后倒也排出了九阴绝脉体的说法。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刚吹灭油灯没多久,隔壁就隐隐传来三下敲墙的声音。
我知道隔壁住得就是董音音,她也一直没睡,于是我也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之后那边没再有回声,我闻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从被子上传来,这被子应该是董音音给我铺的,那一夜我睡得很安稳。
之后的几天里我在青帮里渐渐和帮中弟子打成一片,毕竟我帮青帮弟子出了一口恶气,不少弟子见我好说话,也都向我主动示好,不过因为余天童和张健的缘故,也有一部分弟子很不待见我,再者我住的地方是在董海川的别苑,那里向来是青帮弟子的禁地,更关键的是里面住着董音音。
董音音虽然平常穿着朴素,也喜欢扎着马尾,但她的确长得挺好看,眼睛大大,尤其笑起来或害羞时脸上的酒窝看起来特别可爱,帮里的弟子也都是些十三四岁到二十来岁的青少年,每次董音音路过时正练功的大家都会变得心猿意马,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而董音音从小在帮里长大,和不少人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大家什么都不懂时董音音还和一帮男孩子去河里洗过澡,不过让董海川知道后,那些男孩子都挨了板子。
余龙海和张健都是喜欢董音音的人,他们一个是大当家的儿子一个是二当家的儿子,所以也没人敢跟他们争,不过董音音似乎对他们并不感冒。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们我之前睡过董音音的床,更不会告诉他们每天晚上入睡前都和董音音互相敲三下墙再睡。
那些天袁寒云每天都会来青帮的堂口,一来是找瞿定祥讨教丹青之道,二来则是找我出去聊天喝酒,袁寒云是四大才子之一,出了名的风流潇洒,喜欢结交文人墨客做朋友,所以他身边时常跟着一群人,有时去郊外赏景踏青,有时则是去青楼里喝酒,众人都对他死心塌地,马首是瞻,不过终其原因,我觉得还是因为他有钱。
袁寒云怎么也想不到,他此次来天津将会给青帮引来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