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想个办法让我离开沈园,晚上还有重要的事等着我呢。”不等世子周辰过来,叶俢就已经快步赶了过去,见面就直接开口道。
“额,莫慌莫慌,本世子就在这,谁还敢给你脸色,看我不抽他丫的。”周辰还以为刚才谁欺负了叶俢,吓得他想要遁走呢,因此一边说着,一边虎躯一震,目光一一扫向了前方众人。
被周辰的目光所摄,加上他往常的名声,只见在场多数人慌忙转移了目光,看向别处。
还有一部分人,虽然表面上一副孤傲的模样,装的很淡定,但有心人还是能看出来他们脸色已经出现了不自然。
至于沈子言、萧煜等身世显赫的世家公子,却是冷哼一声,直接选择了无视对方。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说不到一块去,那就干脆表现的直接一点,反正周围人也都清楚他们之间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
莫慌泥煤啊,我能不慌吗。
看着周辰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叶俢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再次小声提醒道:“咳咳,这个时候就不要装B了,赶紧想办法才是正事。”
叶俢已经注意到,走在最前方的沈泽,苏老等人也察觉到了宁王世子在身后,全都停下脚回头看了过来。
擦,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让沈泽看到了,这还怎么走。你是世子,随便说个理由,哪怕是不打招呼,也可以离开。我要是也不打招呼就走,第一次被发现也就算了,要是再敢第二次,金陵还能混下去吗……
本来叶俢故意落在人群最后面,就打算让周辰直接带自己先溜,然后让他找个借口应付一下,反正人也走了。可如今这样,在这么多人面前还那样做,岂不是不给沈泽面子。
你自己离开也就罢了,在带个人走,还是随便一个拙略的理由,真以为人家这种老狐狸白活了几十年吗?而且不要忘了,叶俢也是收到请柬的。
当身份地位不对等,且相距太大的时候,只要不是天大的事,提前离开,就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见过世子殿下。”沈泽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周辰旁边,有些惭愧道,“刚才诗会不好中断,故未能给世子见礼,还请世子莫怪。”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态度礼仪也很到位,让周辰也挑不出丝毫毛病。他本想着借题发挥一下呢,看来得另外想办法了。
此时的周辰,心里已经想明白了叶俢为何要离开沈园了。
“哼,劣徒。”周辰脑子正想着如何帮助叶俢离开呢,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冷哼,一下子将他的思绪打断。
“额,呵呵,学生周辰见过苏先生。”当看到沈泽旁边的苏源明,此刻正吹胡子瞪眼看着自己时,周辰面色一怔,随即有些尴尬的朝着苏老拜师生礼。
天地君亲师,尽管苏老只是教了周辰一段时间,但礼成,就已经坐实了两人之间的师生关系。因此,苏老并不需要像沈泽他们那样,见了世子要行礼。
得,又来一个不怕周辰的,那么所作的计划怕是要黄了……现在挨着你装B了,却怂了,果然不靠谱啊你。
看着这一幕,叶俢心都凉了一大半。
宁王世子看似身份尊贵,但对于那些真正的权贵家族,估计还真不把这当回事。一个沈家,就连宁王府也不会轻易去得罪的。
当然,经过前后几件事,唯一让叶俢意外的是,周辰并不是表面上的愣头青。
同辈之间,打打闹闹没人会说什么,但牵扯到长辈,那问题可就复杂多了。这也是周辰到现在也没直接二话不说就拉叶俢离开的原因。
“如果世子殿下有兴趣,不妨也来试上一试。呵呵,老夫可是听说,世子的武艺可是相当不错的。”沈泽朗声邀请道。
沈泽这话别人还觉得没什么,可一旁的苏老听了却感觉相当刺耳。这莫不是在嘲讽我没能教好世子殿下。
然而见沈泽脸上的表情,像是无意间说出来的话。一时间,苏老又将心中那股莫名的怒火发泄在了周辰身上。
“劣徒,还不快快回去读书。在这般顽劣,为师一定要当面在王爷面前说教说教。”
苏老气喘吁吁的一通呵斥,不过当瞥见周辰眼神中透露出的欣喜光芒后,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要不是苏雨轩手快扶着,说不定真可能倒地不起。
“先生说的是。弟子来这里就是因为父王听说了叶俢很有才学,故此让弟子邀请叶俢前去王府做客。”周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身边的叶俢听了却是有些汗颜。
大哥呦,你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吧。只要不是智商欠费,都会知道,金陵才子多如牛毛,宁王才没空理会一个小小的秀才,更别说邀请进王府了。再说了这么多年来,也没见宁王有过这样的举动。
然而,在场的人心里明白,却没人敢当面质疑。虽然这个可能几乎不存在,但万一是宁王脑子突然一热呢……
沈泽眉头微微一宁,片刻后又舒展开来,只见他笑着对叶俢和气道:“既然是王爷有请,那就请贤侄自便吧。要是耽误了王爷的事情,老夫可承受不起呀。”
听到沈泽同意,叶俢终于见到了曙光,一扫之前的阴霾。那种看人脸色的等待,真是一种煎熬和折磨。
只是一瞬间,叶俢突然对权利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不过他明白,想要权位,并非一朝一夕可得。
虽然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对他来说也简单,然而那样的话,根基太不稳,而且窜得太快反而招人眼红。
“那么一切,就从醉霄楼开始吧!”深吸了一口气,叶俢之前那种颓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像是再次获得了新生一般。
看着周辰和叶俢两人离开的背影,沈泽微眯着眼睛,沉默不语。
不管周辰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也不会去计较真假,那没有任何意义,他仅仅是做足了姿态就行。
其实在沈泽心里,他还是很喜欢周辰这种性格的年轻人,至于宁王这种看似韬光养晦,实则城府极深的人,他心中还是很忌惮的。
出了沈园,路上,叶俢见周辰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以为这货是在担心苏老会在宁王面前告状。于是出言安慰道:“世子放宽心,据我说知,每位先生都有会指着自己的学生,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是我教过的最差的一届。”
“唉,我不是担心这事。”周辰叹了一口气,“父王刚才将我禁足,今日我却又私自出府,恐怕回去后有的受了。”
我去,这特么都一天过去了,你现在才记起来禁足这回事,亏我刚才还夸你精明呢,简直不经夸啊!
此刻的叶俢,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只能给了这货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