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龙大人，我们又见面了。”海洋笑道，“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灰龙冷哼一声，走到桌后坐下，“比不过你，卡拉维尔先生，你好像要发大财了。”
海洋裂开嘴，“那也全靠您之前的帮助，没有您，这事成不了。”
“哼，不要磨嘴皮子了，说说看吧，你今天来又是为什么，该不会又知道了什么新消息吧？”
海洋没有立刻回话，他扭过头，发现上次坐过的那张沙发椅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由地撇撇嘴。
果然那时候猜得没错，自己那天坐在上面一定是让灰龙恨得牙痒痒，所以他就把东西移走了。
年纪不小，没想到气量却不大。
“我说灰龙大人呀，难道就没有一个位子让我坐下来说吗？好歹我也是你的大客户。”
灰龙看起来也不想再装深沉了，他摊开手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我这里就是这样，不爽不要来，你这次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见状，海洋无奈地摇摇头，“好吧好吧，看起来灰龙大人你是一点都不理解我的好意啊，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坚持有钱大家一起赚的。”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灰龙心头就涌起一股怒火，“我们就不要说这些废话了，你到底想干嘛，这么一大笔钱，你难道想一个人独吞？！”
他一拍木桌，“就算我灰龙同意了，难道外面的那些家伙会答应？假如我现在把事情抖出去，你打得过我，外面那些家伙也不会放过你！要不是我瞒住消息，你早就死在神殿大道上了。”
海洋笑了，没想到这灰龙还帮自己背了锅。
不过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求你，所以这自然不能作为接下来谈判，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其实海洋一直怀疑这个家伙在暗中搞鬼，不过没有证据也只能作罢。
“那还真是感谢您了，”说着海洋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所以我这不是来报答您的恩情了嘛。”
灰龙面无表情，“所以呢？”
海洋又说道：“先给我把椅子好吗？”
灰龙盯着海洋看了半晌，似乎是在思考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但最终，他还是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来人，给卡拉维尔先生搬一张椅子。”
很快，之前那把沙发椅又被搬了回来。
海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和安奈娅一起坐下之后，他终于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手里拿着这么多粮食，又恰好遇上这样的事情，当然想要抓住机会大赚一笔。”
听到海洋的话，灰龙那张扭曲的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这么多年以来，装模作样的他见过不少，但像海洋这么能装的还是头一个。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承认事情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谁要真的能碰巧遇上这种事，那真是乞丐都能当上国王了。
海洋像是没有看出灰龙脸上的意思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相信您也知道，执法官大人们可不好惹，所以呢，我想把手里的货都转给您，相信以您的手段，瞒过天上的执法官也是轻轻松松吧？”
听完海洋的话，灰龙笑了，笑得十分畅快。现在他总算明白了，这个卡拉维尔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这一连串计划真是走得稳稳当当，到头来，既把钱都揣进了口袋，还不会让自己担一点风险。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灰龙心想，到头来，还是得全靠自己帮忙，一个外乡人想要在艾尔尼亚捞走这么一大笔钱，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灰龙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到头来还不是得靠自己？
他裂开嘴笑道：“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算盘打得不错。”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海洋的第一反应是在心里感叹一句：原来这个世界也有算盘啊。
灰龙竖起一只手掌，和他的面庞不同，他的手掌和普通人并无二致。
“三倍！我用现在市价三倍的价格收购你手里所有的粮食，怎么样？”他说道。
海洋立刻摇头，“十五倍，市价的十五倍，少一个子我都不卖。”
灰龙似笑非笑地摊手，“卡拉维尔先生，想必你也清楚，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么多货脱手，是件多麻烦的事情，十五倍，恐怕我还要往里面赔钱，你觉得我这里是干什么的？”
海洋笑而不语。
“五倍，怎么样？”见状，灰龙也知道刚才那些都是废话，重新开价道。
海洋摇摇头，“太低了，我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赚一点路费的。”
“可我坐在这里也不是为了往外送钱的。”灰龙毫不示弱。
海洋紧盯着对方，“那我宁愿把粮食都平价卖出去，这样或许执法官大人们还会给我一笔奖赏，而且我也能赚得一个好名声。”
灰龙同样回以他冰冷的目光。
随着两人的对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最终，灰龙像是厌倦了这种游戏一般，率先开口道：“在艾尔尼亚，名声可换不来什么好东西，不如我们各自退一步吧，七倍倍，怎么样？”
海洋冷笑，这话说得可真漂亮，各自退一步，可是他退了八倍，灰龙只退了两倍。
“十倍！”他开口道。
灰龙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哦？看起来你所谓的‘少一个子都不卖’，也没有那么厉害嘛。不过你想多了，年轻人，我劝你见好就收，七倍，我不会再提高了。”
见到海洋松口，灰龙以为他终于就要就范了，毕竟是对方有求于自己，灰龙确信自己在这场交易中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
因此在话音落下之后，灰龙就悠闲地靠在了椅背上，在他看来，海洋已经无路可退了，答应自己的条件只是个时间问题。
呵，灰龙在心里冷笑一声，不论你有谁在背后撑腰，最后也只是给我做嫁衣罢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听到他的话，海洋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
“那看来这次谈判破裂了，假如你希望的话，再来找我。”海洋从容不迫地起身，“记住，我的条件是今天市价的十倍。”
他说完，就带着安奈娅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留下灰龙又惊又怒坐在原位。
他凭什么敢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