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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启程

在接过叶舒手中的神圣树枝后的老弗丁不禁大为感动,因为他也真实地感受到了此物的不凡,连忙将树枝放到了露丝的手中,一时间树枝氤氲大放,随后慢慢光芒恢复正常,露丝的脸上渐渐红润了许多,再看那树枝,有一片叶子的边缘有些枯萎了。

在见到女儿的好转下,老弗丁不由得道出了那句自从罗斯事件之后再没有说出口的话。

“赞美穆兰!”

望着这一幕叶舒既感到高兴,又觉得思绪万千。任何事情都不是单纯的存在,就拿教会来讲,既有罗斯这种恶的存在,也有西芙这种善的存在,而对于像老弗丁这种普通人则更是如此,他能够因为希尔达的死亡而使得一生的信仰荡然无存,也能够因为见证露丝的恢复而瞬间重新坚定自己的信仰。

“人啊,真是复杂。”叶舒心里感叹道。

默默走出露丝的房间,进了自己的屋子,叶舒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少,相当一部分都是老弗丁送给他的。

翌日。

在经过了一夜的休整之后,叶舒带着自己的包裹走下楼去,在和南丁格尔简单的吃过早饭之后,外面传来了老弗丁的呼喊声:“喂——叶舒,快出来吧!准备出发了!”

叶舒闻声便与南丁格尔一同走出了大门,而大门外停着一辆篷车,而拉着篷车的,是一种叫做“地兽”的生物,健壮的四肢,温顺的性格,耐力非常持久,是整个南部欧纳王国最为常见和可靠的代步伙伴,而这种篷车因此得名为“地兽车”。

南丁格尔正在端详着由于主人没有下命令而悠闲地趴在地上的地兽,而坐在车篷前面驾驶位置旁边的老弗丁翻身下了车,走到车篷出打开门,把经过圣树枝治疗而情况大为好转的露丝抱下车来。

“佛罗姐姐!”被抱下来的露丝发现了车前的南丁格尔,顿时开心地喊了一声,挣开老弗丁的臂膀跑向车前。

“早上好,我的小天使。”南丁站起身来张开双手揽住了跑过来的露丝,说道,“见到你恢复的如此之快,真是令我开心。”

在两人开心地聊天之际,老弗丁也在和叶舒谈论着。

“镇长大人出面雇佣了小镇上最有经验的车夫迪克先生,这下你们的旅途一定不会有闪失了,愿穆兰保佑你们顺利进入罗萨学院。”

“老实说就算镇长大人不去找我,我也想要自告奋勇来争取这个机会,叶小哥为咱们镇子做的贡献,大家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听到老弗丁的交谈,坐在驾驶位置上的车夫迪克非常麻利地飞身跳下车来,摘下这样的大帽子,对着两人说道。

叶舒笑着对他点头示意,说道:“迪克先生,接下来的旅程有劳了。”

“小事,我自从第一次当车夫就是来往于弥亚和罗萨之间,就连我的老伙计‘白鼻子’也轻车熟路了。”迪克一指车前的那头“地兽”,幽默地说道:“就算我在车上睡着了,它也能自己拉着车子跑到罗萨城!”

一阵笑声之后迪克清了清嗓子,跟他们说道:“好了,看时间我们要出发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傍晚我们就能到达罗萨城了。你们两人快上车吧,最近一段时间我听说从弥亚到罗萨的路上有些不太平,貌似好多人失踪了,不过我想那只是那些新手车夫走偏了路而已。”

听到迪克的催促,叶舒点了点头,向一旁的南丁格尔打了声招呼,随即让南丁格尔先上了车篷里,然后转身看着老弗丁,半晌,叶舒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弗丁大叔,是你收留了我,我若能在后面所必经的争斗中活下来,我还会回来的,这里是我的家。”

老弗丁抽着烟袋,狠狠地擤了一下,故意说道:“快走吧快走吧,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走了我老头子一家美得很,你不知道多一个你我们家每天要多浪费多少粮食……走吧,走吧。”

叶舒望了望老弗丁,又拍了拍露丝的头,说道:“露丝,你一定要幸福地成长起来。”之后叶舒转身,进了车篷。迪克向老弗丁父女点了点头,随即翻身上车,一挥手中的缰绳,大喝一声“走咧~~~!”

他的老伙伴地兽‘白鼻子’非常配合地站起身,摇了摇头打了个响鼻,强壮的四肢开始往前蹬,车子平稳地加速,驶向了远方。

马车身后,传来老弗丁不舍的叹息和露丝不忍惜别的啜泣。

马车里,离开了朝夕相伴的老弗丁一家的两人也是默然不语。

……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路边风景的变换,叶舒二人慢慢走出离别时的不舍,毕竟还是有机会回来探望的,尤其是南丁格尔,对于她从未见到过的风景总是表现得欢呼雀跃,仿佛一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那样天真烂漫。

而叶舒除了看着窗外,也有时间细细端详这种神情下的南丁格尔,车里车外,都是风景。

看着叶舒的目光,南丁格尔对着叶舒讲到:“Master,请原谅我的不稳重,但我总是对没有见过的风景特别感兴趣。在我小时候,曾经跟随家人旅行过很多地方,也正是这些旅行,使得我感受到了主的神谕。”

“在我参观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的时候,我深深地被米开朗基罗大师设计的穹顶震撼到了,那时一束阳光从圆穹照进殿堂照在我身上,我深刻感受到了主的存在。”一段段往事被它的主人亲口说出,而叶舒也荣幸地聆听着当事人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思考了很多,写下了一些笔记,我认为主是在告诉我,要让我以苦难的一生,换取人类无边的幸福。我时常自我反省,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是否真能尽心尽力,诚实无伪。直到不久英国发生了罕见的大饥荒,在随后的的一系列事情中,我给我的汉娜伯母写信说——”南丁格尔说道此时眼睛里绽放出坚定而迷人的色彩。

“天使的定义是什么?如果天使只是散播美丽鲜花的人,那么无知、顽皮的小孩子也可以成为天使了。护士就像医院的女佣,他们必须清楚脏乱和污秽,为病人洗身体,做人们厌恶、卑视而又不愿意受到感激的工作,但我却认为这种有益于人类,使人类健康的工作者,才是真正的天使!”

车内,南丁格尔正在与叶舒交流着;车外,迪克正在专心致志地驾驶着地兽车;而在他们前往罗萨城的必经之路上,一处道路拐角旁,地势低洼的地方,却俨然犹如地狱一般。

遍地残肢,那些死去的人们的尸体被随意扔在各处,而那些新加入的可悲的将死之人,正在发出崩溃的悲鸣。除此之外,有一人正优雅地站在那里,手中犹如提着一个人偶一样提着一名男子,而在他的摆布下,男子的四肢被摆出了各种突破了人体极限的扭曲姿势,在几声痛不欲生的哀嚎后,男子渐渐没了气息,随后被随意地抛弃在尸体堆上。

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手上白手套的血迹也慢慢地吸收消失,重新变得洁白,他直直地望着叶舒即将到来的方向,身体不住地颤抖,口中无意识地呼喊着一个名字。

“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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