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4号机库防空洞里那俩人是属苟的么?这么能苟?都已经是安全区内唯一制高点了,还不上洞顶?你特么倒是上啊!”
毒区边缘的一座塔台里,艾普拉斯一边忍受着辐射电离带来的刺痛,一边更换着防毒面具里的解毒剂,还不停给自己打针。
他握着AWM狙击枪的手,居然都有些抖了。
他们已经在毒区里呆了七八分钟,浪费了一小部分药品,但1600码外那个防空洞里的人,愣是还没敢上洞顶。
艾普拉斯本来的计划,是确保狙死防空洞里的人,然后立刻开车猛冲,占住防空洞的顶部。
以他的枪法,只要占住那个位置,就杀遍天下无敌手了。
可是不把洞里的人杀了,他怕开车过去的路上被人扫射干掉。
所以他选择了忍。
“大哥,看到有人上洞顶了!”就在艾普拉斯不爽的时候,队友孟斐斯给他提了个醒。
他一激灵,连忙往那边看:“我刚才没注意,是洞里那队么?”
孟斐斯:“不是,好像是从洞的背坡冲上来的,我没看到洞口有人出来。估计是其他队也看上了这个制高点,想抢——哎呀快看,还交上火了!好像不止一队人想抢洞顶!又冒出来两个人影!”
大家都不傻,谁不知道抢夺制高点掩体的好处。
“那就等等……难道真是我猜错了?那辆堵洞口的车,只是个迷惑的干扰项?洞里根本没有人?否则,不可能有老阴哔苟到连自己头顶被人占了、瓮中捉鳖都不出声的吧?”
艾普拉斯终于动摇了。
太脏了,脏到让人怀疑人生。
他无法想象世界上有老阴哔能阴到这种程度。
他改变了决策,吩咐队友:“一会儿等这几队抢洞顶的人分出胜负了,我们坐收渔利。我一枪狙死一个活下来的,你立刻开车直冲防空洞,占住高点架好枪接应我,我再开另一辆车冲过去!”
“好的大哥!”队友士气满满,很干脆地答应了。
两分钟后,洞顶山坡上的交火落下了帷幕。
活人数下降到了17个,两队4人全灭。第三队倒了一个,似乎奄奄一息了,另一个则在那儿给队友急救。
急救者似乎很放松,完全不觉得有必要秀一下身法。
或许,他已经认为自己是站在全局制高点、而且四周有三块大石头当掩体、所以绝对安全了吧。
艾普拉斯露出了狞笑。
他算好测距,风速,落差下坠,把15倍瞄准镜的AWM,对准那个人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Bingo!小孟快冲!”他大笑着收拾起狙击枪,麻溜拿上所有东西,又给自己最后打了一针解毒剂和肾上腺素,然后准备下楼开车。
他的队友听了那一声指示,已经如离弦之箭,开着另一辆车冲出去了。
1600码,极速的吉普车大概也就一分多钟。
艾普拉斯做完一切,发动自己的车子时,队友已经冲出一半距离了。
然而,下一秒钟他听到了一阵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M249!
重机枪!
扫车神器!
他连忙跟着队友的轨迹冲上去,可是来不及了。
他才开出不到五百码,就看到自己队友的车化作了一团火焰,爆炸了。
他亲眼看到洞顶刚才被他狙死的那个位置,有一挺重机枪在连续喷吐着火舌,似乎是喷完了100发子弹才停手的。
“小孟你还活着么?”
“我……我看车快撑不住了,提前急刹跳车了……我……我还活着……啊——”
对讲机里的声音,被一声微不可闻的7.62毫米子弹补枪所打断。
“淦!卑鄙的异乡人,给我等着!”艾普拉斯几乎被熊熊怒火所支配,幸好他的职业素养还在,最后关头硬生生忍住冲动,把自己的轿车贴着安全区的边沿停下,准备步步为营往里推进。
至于自己的车子被人打爆这种事情,他是不担心的——因为只要有人敢露头打他的车,他保证半秒钟之内就把对方反狙死。
对方要是嫌命长,就试试好了!
……
“我果然没说错吧!要是刚才提前上洞顶,说不定我们都已经跟这几个人一样,是枪下亡魂了。”
周克给M249机枪换上新弹鼓,一边沾沾自喜地向莫娜卖弄。
刚才,他就是在观察到C字楼方向的车终于开始发动了,才和莫娜一起冲出洞口,然后麻溜爬上洞顶的——结果正好回到预设机枪阵地时,就逮住了扫车的机会,成功干掉一个劲敌。
“可是车上才跳下来一个人,估计后面那辆车也是他们一队的,要小心。”莫娜穿着吉利服,以伏地魔的姿态尽量把身体压在草丛里,给周克提醒道。
周克不能同意她更多:“确实还得小心,敌人如果不想攻上来,你别轻易开枪,我们把注意力尽量放在南面,别朝北侧露头。”
其实,刚才那一战捡漏,他们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既然对方都有两辆车了,如果对方耐心再好一点,击毙洞顶的敌人后,第一个人开着车冲过来抢占洞顶、而第二个人依然留在狙击位上,始终架枪瞄着这儿。
等队友彻底到位,第二个人才离开狙击位转移……
那么,周克和莫娜的机会就要小一些。说不定在转移过程中还会有伤亡。
当然,也只是可能有伤亡,不是绝对。毕竟周克和莫娜都是很谨慎地蛇皮走位,1600码的距离,神级狙击手也只能确保击中固定靶,不敢说狙移动靶。
子弹飞行时间都要将近两秒钟呢,谁能预测蛇皮走位敌人、两秒后的位置?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最后一刻的心浮气躁,给周克减少了很多麻烦。
防空洞的顶部,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超级肥沃的物资囤积地。
毕竟有刚刚就有连续3队、6个人,死在了洞顶这区区几十平方米的狭窄面积里。
而且,能活到这个时候的,基本上都是手上有些人命的。
周克挑低洼处的尸体舔了一顿,就发现解码器已经多得自己都装不下了。
装备也是好到爆炸,M24狙击枪,AWM狙击枪,各有一把,莫娜的毛瑟步枪终于能淘汰了。不过AWM只剩了没几发马格南专用弹,所以暂时还是先用M24顶一阵子吧。
另外,还有一把绰号大盘鸡的DP-28老式大口径轻机枪。
这样一来,必要的时候周克和莫娜能同时用机枪扫射形成火力压制,基本上不可能再有人开车冲得过来了。
子弹和药品,更是多得足够把场内所有人杀光都用不完。
完美。
第八个圈、第九个圈……时间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安全区越缩越小、逐渐逼仄。
有些不信邪的家伙沉不住气,再次冲击了防空洞洞顶。
不过,在两辆车被两挺机枪的重火力交叉扫射爆炸后,彻底没人敢冲了。
剩下的人大多被逼到机场边缘的铁丝网围栏附近,然后不得不互相残杀起来。
12人,10人,7人……
最后一个圈了,周克算了一下,半径100米之内,除了自己这一队,还有5个活人。
北面那个始终贴着圈边不紧不慢开车转移的家伙,已经被周克杀了队友,所以是独狼。
侧翼3号机库那儿挪过来的这辆车,估计背后也藏有一整队人。
机场铁丝网围栏外侧,刚才枪声火拼很激烈,现在也停火了,应该是决出了胜负,剩下了最后生还的一队人。
三队总计五名敌人,互为犄角包围了制高点的周克。
“莫娜,能用‘声波雷达’定位敌人的大致方向了么?我是说铁丝网围栏外侧那一队。”周克分析着形势,一边问道。
场内三队敌人,有两队位置是很确定的——对方肯定得躲在作为掩体的车子后面,无处可逃。
只有铁丝网围栏外的那一队,是可以沿着围栏高起的混凝土垄、大范围转移的。所以周克必须通过特殊手段确认对方位置,否则,他就只能笼统地知道“这对敌人大致在我的南面”。
“可以,我听得见大约70米外有人在爬草,165方向,水泥垄后面。”莫娜专业地回答,她的AR眼镜魔改后,耳机对这种声音特别灵敏,其他声音反而都抑制了,所以敌人根本隐藏不住。
周克阴眼一转,计上心来:“那你现在穿着吉利服,往南面爬十几米,争取找到一个狙击角度,给东面3号机库转移过来的人修脚。一旦你开火后,铁丝网围栏外面那队人,说不定会觉得我们没注意他们所在的方向,趁机偷袭我们呢。”
莫娜也没觉得周克拿她当诱饵有什么不对,果断地执行了。
机库面积还是挺大的,洞顶是一片直径二三十米的坡地,所以稍微转移一下、找找射击角度还是做得到的。
莫娜穿着吉利服,非常隐蔽,一直爬到洞顶坡地的西南角,终于发现可以朝着掩体汽车后轮下面的空隙,打到某一个敌人的小腿。
屏息,瞄准,开火。
“咔哒~”一声类似订书机的脆响,然后是一声惨叫,某个人捂着腿栽倒在地上。
“咔哒~”仅仅两秒钟后,重新拉好枪栓的莫娜再次开火,把倒下那人露出来的部分打了个稀巴烂。
……
“两个防空洞的人打起来了!快趁机冲!”铁丝网外面那队不知名的丑男,兴奋地一跃而起,冲了上来。
他们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
可惜,几乎是同一瞬间,“哒哒哒~”地机枪扫射声响起了。
架设好两脚架的机枪,几乎没有后坐力,连周克这种没当过兵的人,都能轻松驾驭。
连续两串血花溅起,那队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没爬起身、敌人就提前预瞄着他们的位置了。
两队人先后全灭。
场内只剩3人,2V1。
周克想了想,为了稳妥起见,选择了喊话:
“兄弟,你没有机会了,我们占据了制高点、又有吉利服,而且位置还比你灵活,可以拉枪线。你连掩体都那么小,还是放下武器投降吧。
如果你不拿枪从掩体后面出来,我保证不把你爆头,让你有机会被抢救。而且你的战友被淘汰也才一个小时吧,要是比赛早点结束,说不定他也有机会被送去做换头手术实验体呢。要是再拖下去,就100%会脑死亡了。”
喊话喊了两遍,对面并不领情。
过了足足三分钟,艾普拉斯才反过来喊话:“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真刀真枪你们绝不是我的对手!不过看在队友的份上,这次我就当提前结束比赛吧。
不过,我不会相信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的承诺的!还不如相信我自己!”
周克和莫娜一愣,对视了一眼,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不过三秒钟之后,他们就明白了。
“轰~”地一声巨响,从那辆车后面传来。
原来是艾普拉斯捏雷自尽了。
看来他对于把手雷丢多远、才可以恰好把自己炸淘汰、又不至于彻底死亡,非常有经验。
“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才刚刚重伤淘汰,应该可以抢救回来吧。”周克竟然微微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