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筝又惊又怒:“你们这些北华山的人别信口雌黄污蔑我师父,他不会做那种事!”
慕安冷笑道:“他不会?那与轩辕侯勾结,一心要置我爹于死地的是谁?我爹爹究竟掌握了你什么秘密,让你如此害怕他活着?”
公良虚站直身子,推开搀着他的两个弟子,低低地咳嗽几声才道:“我公良虚做过的事,绝不抵赖,但没做过的,你们也别妄想往我头上推。”
庄无念平定了心神,缓声道:“既然公良师伯如此说,那还请师伯示下,您这一身的伤,究竟从何而来?”
公良虚冷哼一声:“我的事,用不着你来过问。”
“除了被我爹打伤,还能有什么原因?”赵小杨往前走出两步,愤然道,“你既然都已做出这种事,那北华山也绝不会再顾念旧情。”
公良虚抬眼看着赵小杨,竟是忽然笑了起来:“当真是明净师弟的儿子,如今明净师弟回来了,这北华山倒变成你做主了?”
瞥了一眼庄无念,公良虚叹道:“这明净师弟失踪的真不是时候,他一离开,整座北华山都变了天了。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多了个亲儿子,一直拜在明清师弟门下不说,就连道行,也可以莫名其妙就进步神速,居然连我的大弟子卓星斓也不是你的对手。可叹,可悲,有些人,一辈子都在给他人做嫁衣。”
赵小杨不禁往左边看了一眼,只见庄无念本就沉郁的脸色,如今似是更难看了些。
一直未发一语的言君行轻笑一声:“明净师伯能回来,还能与小师弟父子重逢,自是北华山的幸事,我们北华山所有敬重明净师伯的弟子,当然也都会爱护小师弟。小师弟如今能有这般道行,更是我北华山的荣耀,而北华山无论谁做主,也都不会放任那个试图杀害明净师伯的凶手逍遥在外。”
“公良掌门。”赵小杨寒声道,“我知道你想挑拨什么,但很抱歉,北华山没人吃这套,今日,我们既然来了,便不会空手而回。”
看着赵小杨手中的断魂剑,公良虚笑道:“怎么?有了癸亥的兵器,有了南华山的道法,如今底气足了?你就不怕,你也成为下一个癸亥?”
“若我是下一个癸亥,那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赵小杨缓缓向公良虚走去,断魂剑上幽蓝的光芒也越来越盛。
卓星斓和宋玉筝等人又纷纷扬起兵器准备迎敌,卓星斓道:“你们北华山区区几个人,也想在我东华山闹事?别以为东华山的人好欺负!”
赵小杨依旧没停下脚步:“好欺负也好,不好欺负也罢,今日我们既来了,便不会轻易收手。”
“师父!”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却是方秋意从后方的院落中疾驰而出,急急地挡在公良虚面前,正对着赵小杨等人。
“姐?”方夏意往前一步,大声道,“这是我们和公良虚之间的事情,你来做什么?”
“他是我师父。”方秋意定定地看着赵小杨,眼神坚定,“我师父不是你们要找的凶手。”
赵小杨顿了顿,缓和了语气:“方姑娘,请你让开。”
方秋意却是决然地摇了摇头:“小杨,你可以……可以信我一次吗?我师父……他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赵小杨沉声道:“我信你,可我,不信他。”
方夏意也道:“姐,你忘了上次他要杀我,甚至还要杀你了?这个人根本就没把你当他的徒弟,你又何必……”
“我说过了,师父不会杀我,就如……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伤害我师父一样。”方秋意双目含泪,“夏意,你就听姐姐一次,你们都回去吧,否则……否则东华山这么多人,你们不会占到便宜的。”
赵小杨也摇头:“占不到便宜又如何?他既要杀我爹,我们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
“师父不是……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可以作证,他这几日从未离开过东华山。”
赵小杨无奈地叹息一声:“方姑娘,你让开,这件事,本与你无关。”
方秋意依旧坚定地摇着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师父。”
“秋意!”公良虚缓缓往前走出两步,肃声道,“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你让开。”
“不!师父,您就……您就把真相告诉他们吧?”
公良虚面上一怒,厉声道:“我叫你让开!”
“真相?”赵小杨面露疑色,“什么真相?”
公良虚神色肃穆:“真相就是我一直都想杀了你们的明净师伯,你们几个今日要有胆,那就动手试试,我倒要看看我东华山上千名弟子,是否还奈何不了你们区区几人。”
说罢,他昂起胸膛往前跨了一大步,但刚站稳身子又忽然弯腰,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师父!”东华山弟子大惊,纷纷冲了上来,一些搀扶着公良虚将他护在中央,一些则是举起兵器对着北华山众人。
“师父……”方秋意泪如雨下,突然就跪了下去,颤声道,“今日就算师父重罚于弟子,弟子也要还师父清白。”
公良虚朝方秋意扬了扬手,似是还想阻止她,却虚弱得连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方秋意抬起头,看着诧异中的北华山众人,缓缓道:“这几日师父从未去过北华山,师父的伤,也不是明净掌门所为,他……他的伤是自己造成的。”
北华山众人一片惊诧,全都不敢置信地看着险些昏厥的公良虚。
赵小杨疑声道:“自己造成的?”
方秋意紧紧咬着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卓星斓叹息一声,走到方秋意身侧扶起她,轻声道:“你先去照顾师父吧。”
方秋意点了点头,红着眼睛看了眼赵小杨,同其他弟子一起搀着公良虚进了后院。
庄无念道:“卓师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卓星斓苦涩地轻笑两声,却是将目光落到赵小杨身上:“你知道第一次在西北荒漠,我师父为何想一剑杀了你么?还有柳七辰,为何我师父半点也容不下她?”
赵小杨道:“是因为瞻心术?”
“没错,是瞻心术。”卓星斓的眼神似恐惧,也似痛苦,“你们根本不知道,瞻心术有多可怕。一百三十五年了,无论癸亥是生是死,是被困还是已复活,他都折磨了我师父,整整一百三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