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进来吧。”陈道岸把碎片收拾好后，急不可耐地叫道。
王哲露出一脸平和的，被驯服的家畜的表情，来到了办公室内，看到了满头大汗的陈老师和露出谦和微笑的季凌薇。
王哲有种感觉，季总可能并不像传闻中说得那么恐怖，看她的眼神是多么温柔和善啊。
他之前可能错怪她了呢，道听途说果然不可信。
“王哲，你一直想和凌薇见一面，这次刚好是个机会，你这边坐下吧，我出去透一口气。”
引荐客人，主人却不在场，这是极为失礼的行为，作为一名校长不应该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不过陈道岸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马上！
看着一阵风一样走出去的陈道岸，王哲感到非常疑惑，人老了，莫不是都会尿频尿急？
“坐吧。”季凌薇伸手一指。
“谢，谢谢季总！”王哲感恩戴德，诚惶诚恐。
王哲坐下后，季凌薇并没有说话，只是优雅地将茶杯端了起来，吹开茶水表面的茶叶，嗅了一下茶叶的清香，然后徐徐入口。整个动作优雅连贯，看得王哲直发愣。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季凌薇，他发现世界上竟有如此完美的女性，简直就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怎么王哲，想喝就自己倒吧，难道还要我帮你？”
“是是，季总。”王哲笨手笨脚地倒起了茶，因为他平时很少使用茶具，而且现在又极其紧张，所以茶水洒的到处都是。
在他低头擦桌的时候，季凌薇眼神中露出冷意。“没用”，就是她对王哲的评价。
“季，季总，不好意思。”
“没关系，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季凌薇温柔地对他笑着。
“季总，我叫王哲，是‘比利兄弟’影视公司的一名金牌制作人。我今天来是想，是想……”王哲之前早已准备好的说词，此刻变得全无用处。他脑袋空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想和我套套近乎，顺便提高一下职位和待遇？”季凌薇补了一句。
“这……”
“没关系，直说就行。我觉得我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呢。”
“是，是的。”
“季氏财团需要学识渊博、业绩突出、工作刻苦、作风优良的员工，你明白吗？”
“明白。”
“可你作风优良吗，王哲，我看你好像很疲惫啊，昨晚在哪里啊。”季凌薇似乎很感兴趣，似乎又不是很感兴趣，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王哲虽然不想明说，但是他知道此事不能撒谎。对于上级来说，撒谎比犯错要严重太多。他现在还是单身，请年休假出来玩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昨天在KTV里喝酒，参加汉东电影学院一个联谊。”
“玩女学生？”季凌薇把眼睛眯了起来，一语就道破了内中窍门。
“没有季总，我，我昨天是和两个女学生一起逛街来着，但是最后我把她们送回去了，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王哲慌了。
滥用职权和前途尽毁是一个意思，而且昨天晚上他的确没做什么，毕竟廖布奇那兄贵向的眼神和暗示让他完全没有了兴致。
可恶，他也不知道季凌薇今天就过来见校长啊，如果提前了解的话他就不会在前一天晚上去喝酒了。这不是作死么？
这时候他倒是有些感谢那个菊花套电钻的廖布奇了。
“这么紧张干什么，只要你情我愿，那就合情合法。给我说说吧，那是什么样的联谊，我蛮感兴趣的。”季凌薇来了兴致，索性把全身靠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摩挲，姿态甚是诱人。
陈道岸“透气遁”了，眼前就一个王哲了，季凌薇感到非常无聊。
而与她相反，王哲却是异常紧张，大脑的思考都开始不利索了。
当眼前的人可以凭一句话就决定你下半辈子的人生的时候，任谁都会如此，王哲也不例外。
“昨晚的联谊是廖布奇组织的，地点在星辉街，主要针对‘艺校’学生，京州市不是有个‘汉东电影学院’吗，主要是以那个学院为主的学生参加的联谊。”
一度打着哈哈的季凌薇此时却来了精神。
廖布奇组织的星辉路KTV吗？昨天她连夜得到情报，说舒家派出大波人马把那里围得团团转，听说是因为“组织”的关系。当时连舒战都在那里出现过，虽然这件事在城市新闻里并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播报，但在圈子里早就传得纷纷扬扬了。
什么样的说法都有，但流传最多的版本还是“组织”已经站在了舒家那一边，原因很简单，舒家是明着把人马开到那里去的，出动的甚至是一些军用车，这表面上是想抓住对方，暗地里却是在告诉对方，“我来了，你该走就走吧”。
所以啊，舒家很可能是摆明了在向“组织”示好呢。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现实对于“季氏财团”就十分严峻了，她有必要马上了解详细情况。
经过调查，相关的监控系统都被黑了，想也是舒荣干的，毕竟他就是这个城市监控系统的设计者。季凌薇之前已经和王秋文联系，今晚会让廖布奇到帝国大厦报道，她要对KTV事件进行详细的了解。由于王哲是请年休假到KTV去的，所以她之前并不知道原来他也在现场，此时的她决定让王哲也加入今晚的小会进行讨论。
虽然她并没有对这二人的情报抱有什么期待，不过总归聊胜于无。
“你当时和廖布奇在一起？”
“对。”
“那你今晚到帝国大厦来一趟吧，到时候谈一下KTV的事情。”
“季总，KTV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当时舒家因为‘组织’的原因，把那里围得团团转，你完全没意识到？”
王哲大惊失色，他当晚只顾着护着自己的屁股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啊。
季凌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现在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但是他却完全不知道，她越发认为这个人就是个“废物”。
“好了别废话了，到时候详细讲讲你记得的事情就行。”
王哲唯唯诺诺地道了声“是”。
从上帝视角来看，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廖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向季凌薇报告王哲的二五仔行为呢？
事实上，现在廖家还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可以证明王哲背叛了“季氏财团”，而且就算有证据，贸贸然对一个背景可能是舒家，甚至是“组织”的走狗出手，也极有可能引火上身。
打狗还是得看主人啊。
再说了，跟“组织”混，总比跟财团混好吧，如果可以通过王哲成功搭上舒家，甚至是“组织”的脉络，那就是廖家黄金时代的开始了。
他们廖家，终究还是对成为二五仔情有独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