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慈善晚会应该很高大上,结果一看之下大失所望,不就是冷餐会么,关键是,这年月的土豪,非常的不土豪,连装逼都不会。
他们懂【我们先定一个小目标,赚他一个亿】么?
他们懂【我这个人脸盲,不知道老婆漂亮不漂亮】么?
他们懂【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创业一不小心做了首富】么?
都是一帮土得掉渣的主儿,我怎么才能把这帮家伙视之为高大上?
别的不讲,就前几年,四大天王穿的西服还是地摊货,不像是二十年后,连网红都知道,就算买不起全定制西服,起码也得弄一身杰尼亚。
看着一帮人云鬓香影杯觥交错,俨然上流社会,我忍不住有一种看话剧的感觉,生硬且生活气息全无,怎么看都透露着假。
“你撇着嘴巴一脸的冷笑干什么?”张莎芝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杯香槟。
不得不说,人和人真是不一样,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就像是郭富城明明穿着地摊货的西服,他也比你帅。张莎芝的颜值中西合璧,的确是怎么看怎么舒服,身材又好,别以为只有老外才欣赏大屁股,中国有一句老话,屁股大好生养,所以,哪怕张莎芝只是穿着一件很正常的晚礼服,连整个背部都没有露,只露了两个香肩,但是,整个慈善晚会上偷偷瞄她的男人起码超过在场人数的一半。
“我只是觉得,这些阔佬很虚伪,连看个美女都偷偷摸摸的看。”我端着杯子和她轻轻碰了一下。
张莎芝抿唇微微一笑,“是么?为什么我感觉你是五十步笑百步……”我义正辞严,“那不一样,我们的关系是雇佣关系,这叫做职业道德。”
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吊灯垂散下来的灯光很暧昧,张莎芝转身,正面对着我,看了我五秒钟没说话。被美女这样盯着,我正感觉尴尬,她伸手替我把身上的晚礼服口袋上的手帕整理了两下,“衣服很衬你,很帅……”
靠,玩什么鬼啊?玩心有灵犀一点通么?
张莎芝的确很漂亮,要说这样的美人你看了不动心,那你绝对是天底下第一号伪君子,爱美乃是人的天性,连古代的大太监们都知道娶几个小妾回去摆着,太监只是被施以腐刑,又不是被斩了手指头割了舌头……
只是,天底下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看了喜欢就要睡她?漂亮的女人是天底下最廉价的资源,哪怕这个女人是万中挑一,全球六十亿人口,那就是有六十万美女,睡得过来么?
有些女人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实在是因为读书读得少,以色娱人安能长久乎!
她以为她是勾勾手指头男人都要过来的美女,可问题寡人也是勾勾手指头女人都要过来的帅哥啊!
所以,我毫不客气地就对张莎芝说道:“莎芝小姐,我给你讲个故事,话说,南门狮子大街上住着个美人,叫王六儿,年方二十八岁,家里面是开服装店的,生得桃窈柳致,瓜子脸,小麦色肌肤……”
“……这冯妈妈就替西门大官人拉皮条,给王六儿说,六儿,你福气来了,咱们这儿的头号大财主西门大官人你知道吧?我告诉你,西门大官人看上你啦……这王六儿一听,啥?俺这长腿大摔瓜丑货,他西门大官人家里头神仙一般几房娘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俺?”
我绘声绘色给她讲到这儿,张莎芝脸都黑了,娇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我一撇嘴,正要冷笑,结果冷餐桌子对面一个家伙叫住我,“哎!哎!我说,这位先生,你刚才讲的故事,长腿我就懂,大摔瓜是什么意思?”
冷餐桌子对面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形略胖,身上的晚礼服倒是挺合身,所以虽然是个胖子,看起来倒还有些干练劲儿,这时候正拿好奇的眼光看着我。
“大摔瓜都不懂?”我不屑,然后用双手上下比了一个葫芦型手势,年轻的胖子看我手势一比划,再转头看张莎芝的背影,顿时噗嗤一声就笑了,“我说,你这嘴巴,可真够毒的啊!”
讲真,张莎芝的身材,实际上是绝大部分男性所喜欢的,就好像可乐瓶子有非常强烈的性暗示,不就是因为可乐瓶子的曲线么,不过,再好看的东西,用夸张的手法表现出来,都不免让人发笑。
在饭局酒桌上为什么那么多讲黄色笑话的?就是因为这东西好像粘稠剂,很容易拉近人的关系,对面的年轻人听了半天的段子,这时候自然就显得比普通的陌生人来的熟悉。
我从怀中摸出一根雪茄来,“来一根?”
对面的年轻人眼神一亮,转过桌子走到我身边接过雪茄,“哎呦!正宗古巴雪茄啊!这一款我也挺喜欢的,不像是那种又粗又长的,感觉抽的不是老奸巨猾的政客就是油腔滑调的掮客……”
叮一声,我用煤油打火机点燃雪茄,吸了一口,把打火机递给他,“条条款款算个屁啊!你听过一首歌么?老子明天不上班,爽翻,巴适的板。老子明天不上班,想咋懒我就咋懒。老子明天不上班,不用见客户装孙子……”
年轻人接过Zippo点燃雪茄,笑着说了一句,“你也是从米国留学回来的么?行啊兄弟,这西海岸说唱……”
“……老子明天不上班,今晚要耍通宵。到了明天白天老子想几点起就几点。只要愿意所有条条款款都算屁……”
说唱最大的优点就是接地气,通常就是给人,靠,唱到老子心里面去了。
等我唱完这首【老子今天不上班】这哥们冲我挑了个大拇指,吸了一口雪茄就叹气,一副小老头的样子。
我忍不住就说,“我说,兄弟,你不用朝九晚五挤公交吧?瞧你这一身晚礼服,人家朝九晚五挤公交一个月也挣不回来,你这么感慨,别人还要不要活了?你这个叫小资,叫为赋新词强说愁……”
“马丹,关键是,老子也不想跟客户装孙子,也想条条款款都算个屁……”年轻人愤愤,“你说,就现在的香港,除了炒楼,还是炒楼,那些老家伙们头脑僵化,跟特么清朝的僵尸一样,浑身都散发着臭不可闻的腐朽气息……”
“哎呦卧槽,你这个思想很反动啊!”我叼着雪茄斜着眼看他,“我说兄弟,要不要跟我混,咱们推翻这个万恶的旧社会……”
年轻人一声苦笑,“别拿我开玩笑啦!哎!反正我觉得,就这种反复炒楼的手段,不出一年,香港经济就要崩盘。”
我眉头顿时一挑,心说这哥们行啊!瞎说条预言出来。
我们所站的位置比较偏僻,在楼层的最里面,我心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这位小哥吹个牛逼,讲一讲未来几年整个东南亚的经济形势。
可正在这时候,外面忽然就是一梭子子弹哒哒哒哒哒的声音,随后,人群大哗,香槟酒堆成的堡垒哗啦一下散碎了一地,尖叫声四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