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民刚才也是被秦汉生吊着味口气急了。学校里现在那种教育方法，对于一般的孩子或许有用，但是对于秦汉生来说，真就是浪费时间了。于是他缓和了一下脸色，说道：“要想我同意，你就真说个好办法。别弄些没用的糊弄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别再拖拖拉拉的了。”
秦汉生直起腰，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小声抱怨了一句道：“沈叔叔这样吓唬人，把我的好主意给吓忘了，那可就糟糕了。”
虽然是小声抱怨，但是屋里的人都听得清。沈裕民在次一瞪眼，秦汉生讪讪一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现在要说的这个主意，是市里决定开发野生菌之后，为野生菌做的一个推广计划。拍一个《采蘑菇的小姑娘》的宣传片。”
见大家都在注意自己了，秦汉生说出了具体的计划。“拍一个以《采蘑菇的小姑娘》为背景乐的宣传片。如果市里舍得投资的话，就分别找六七岁，八九岁，十三四岁的家里贫困，最好是家里人有重病的女孩拍上三个小节。他们小小年纪，天微微亮就要起来劳作。可以是喂猪喂鸡，或者给重病的家人煮饭烧开水。然后是上学中午回家后要自己煮饭或者吃剩饭，最好是米缸里米都不多，喝稀饭没菜吃。下午上学，晚上回来重复。”
沈裕民听到这里抬了抬手，秦汉生就先停了下来。
“你弄这些干嘛，宣传我们这个地方穷，抹黑地方吗？”沈裕民虽然知道还有后续，但是在当下的政/治环境下，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林汉生心想，这种事情肯定有还需要抹黑。这就是只准看不准说吗？不过当着沈裕民他可不敢这么说。
“沈叔叔，我只是说个大概。这里面可以加一段村里免除税款，或者给她家送一点米粮的情节。选一个就够了，而且也不能让她们家里的情况马上就好起来。不然下面的不够煽情，就没法弄了。”秦汉生不情愿的说了一段违心的话。
“嗯，这样的话就可以了。不改一下，你说的这个东西完全就没用。上面也根本通不过。”沈裕还是给解释了一下。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秦汉生心里腹诽了一句，继续说道：“然后就到了星期六星期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雨，女孩天一亮就高兴得上山捡蘑菇。山上的蘑菇非常多，各种各样能吃的不能吃的。女孩欣喜的往背篓里装，一路上捡了不少。回家后自己舍不得吃，清理干净后拿到集市上去卖。早上只喝了一点稀饭的小女孩，可怜巴巴的守着背篓，一直到下午都没有人了，还是没有卖出去。失落的她看着背篓里面已经有些变坏的蘑菇，眼泪吧嗒嗒的往下掉。然后她就背着那些变坏的蘑菇，慢慢走远。”
秦汉生说完了，看着大家的反应。几个男的都面色沉重，沈裕民和吕文乐更是一脸思索的神情。而秦汉生母亲丈母娘和焦灵儿已经有些眼圈发红了，他说的那个小女孩太可怜了，激起了她们的同情心。
静了一会儿，沈裕民好像想明白了，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找几个女孩子，拍她们家里可怜，本来想捡了蘑菇卖改善家里的条件。结果蘑菇卖不出去坏掉了，她们改善家里条件的想法也落空了。你这个短片的思想就是卖可怜。”
“沈叔叔您就是厉害，我一说完你就想到了。您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看我妈她们的表现，只要有同情心的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到时候我们的东西弄好一点，价格也别太贵。那些阿姨姐姐婆婆看到过这个短片的，肯定有人会买。”卖可怜又不丢人，前两年农村女人三部曲，看哭了全国上亿的女性同胞。连一些心软的男人都看的掉眼泪。
“你这个也太夸张了吧，哪会有这么可怜的人？弄的太假了，别人不相信。到时候起了反效果。”沈裕民有些犹豫的问道。
这次换秦汉生瞪大了眼睛，没有这么可怜的人？换了十几年后也一样有。只是很少而已。这难道就是‘为何不食肉粥吗？’
“沈叔叔，就算没有到这样的程度，有一部分农民也过的很难吧。缺少劳动力的家里，村上不帮忙的话，吃饭都会有困难的。而且一定要尽力找到那些真的家里困难的女孩来拍。如果真的弄出来有人看到，说不上会有热心人士捐款。到时候就是好事成双，即为野生菌做了宣传，又帮助了贫困家庭。可别被那些想出名的人钻了空子。”秦汉生知道说困难就要真的困难，如果弄假作秀被人揭穿。到时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你倒是想得好，就是不知道市里面是什么态度了。现在我想想，你让我请市里的领导吃饭送礼，这件事最后肯定会闹大。知道的人多了，就是把市领导架在火上烤。事情弄成了，是我逼着领导干的。事情弄不成我也是尽了力，只是市领导不上心。反过来，我又成了市领导的眼中钉。你这一个套两头拴，我们谁也跑不掉啊。”沈裕民越想越觉得秦汉生是在继续给自己挖坑。
秦汉**笑道：“嘿嘿，沈叔叔您肯定不怕的，您是正直无私一心为民的。市里领导嘛，为了自己的名声，一定会尽力办成这件事。再加上我这个悲情版《采蘑菇的小姑娘》，上下同心东风具备。推广野生菌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旁边的吕文乐和众人听得是惊愕不已，秦汉生这算计人还当面承认了。他有些感慨的说道：“汉生你真是不得了，一个16岁的中学生，居然就敢算计县长和市里面的大领导。你这个事情我拿回去和人吹牛，肯定都没人信。”
“吕哥你就把这个故事存心里边吧，多少年后，这也许就是一个现代传说了。到时候你再拿出去吹牛，保证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已。”秦汉生非常自恋的说道。
刚才还是个为民谋福利的善良少年神童，现在就变成了这样一副臭屁的样子。了解他的家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吕文乐和沈裕民他们则是看的有些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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