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孕期是两个月,不过二哈只有一个月。
在龙虎阁日了鬣狗,为汪星人赢得了荣誉,继而成为犬王,以至于让老白都快忘了二哈大米还是一名孕妇。
倒是眼见着二哈的肚子越来越大,还以为这是当上领导的正常变化呢,直到钱谦的亡魂前来告别,白长生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尊使……”
一张嘴,钱谦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谢谢你。”
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钱谦算是受害者。
白长生骗他说儿子有事,忽悠钱诚认干爹,坑钱坑捐,结果到头来,还落了一句谢谢。
这句谢谢说的老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站在钱谦的角度,回过头来看待这些事情,倒是别有一番感受。即便是生死相隔,他仍旧能感觉到和儿子钱诚之间的父子关系在发生着变化。简单说就是父亲理解了儿子,儿子也理解了父亲。
那天晚上在山坡上,钱诚随着手机伴奏的一曲《父亲》并没有唱完,仅仅半首歌就让那位五十来岁的奸商泣不成声。或许自己配不上一首完整的歌吧,毕竟没有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父亲,只是留下了一点点怀念。
最初刚刚亡故,成为新魂时,钱谦如履薄冰,回想起自己的一生,颇多不如意,更多的还是担心那个和自己一直别着劲的儿子,怕他学坏,怕他无能,恨铁不成钢,很多事情都放不下。
仅仅过了这半个多月,看着钱诚自己开着车,跑到蒲公英之家抱着吉他给孩子唱歌,看到他在公司里,认真的研究报表,看他为融入公司的管理层做出的不懈努力,钱谦满是幸福。
儿孙自有儿孙福,很多担心,都是多余的。
或许,让孩子考音乐学院也无所谓,他能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钱谦想了想,自己一生,白手起家,从无到有,创下了偌大家业,可是事到如今回想起来,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得到了很多,同时也错过了很多,哪些更弥足珍贵?
“我这一辈子,光想着赚钱了,除了钱,什么都没剩下,只留一身铜臭而已,没什么放不下的。”
白长生摇摇头道:“我不这么觉得,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这一辈子,至少留下了一个药厂,至少给两三千人提供了就业机会,至少给医大捐了一间实验室,至少办了7家敬老院!”
白长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你并不算个坏人,哪怕功德值是负数。”
就好像成绩差的学生,不见得是坏学生一样。
钱谦呆住了,他以为自己在白尊使眼里,只不过是个为富不仁,发家难财的奸商而已。
“其实,你做的已经不错了,赚钱并没有错,发财也没有错,而且你能用赚来的钱去做慈善事业,这些都应该是功德。让千万个家庭买不起药,看不起病,不都是药厂和医院的责任,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责任,是我们这个世界的责任。”
白长生说完,召出了生死簿,当着钱谦的面,把他功德值中的负,改成了正。
“从现在开始,你是个好人。”
本来,钱谦还略有些委屈,不过现在,这点点委屈烟消云散。
“我做不了好人了,就做一只好老虎吧,时辰到了,白尊使,我们来世再见!”
一阵清风吹过,让人觉得有些许寒意,青玄山好像离得很近,黑压压的仿佛就在头顶。白长生站在魂园那三层小楼的平台上,离山很近,离天也不远。
来世再见,些许决绝,些许温情。
正在感叹之际,就听厂房那边,二哈仰天长啸,用兽语术翻译过来就是:“老白,我肚子疼!”
毕竟是犬王,一声长啸,院子里蹭蹭蹭,大大小小的狗都窜了出来,一起往二哈的方向看,老白还奇怪,好好地怎么肚子疼,不过瞬间想明白了,这是要生!
给狗接生,都不需要专业兽医,稍微有点经验的狗贩子,资深养狗人都可以完美的做好这项工作,即便是新手,稍微学习一下也没什么难度,毕竟狗不像人,严格来说人家是不需要你接生的,本能就会指导狗妈妈顺利的把小狗生下来。
不过,那是母狗。
二哈是公狗啊!大繁衍术愣是把只公狗给干怀孕了,公狗怎么生?没那个设备啊!
“老白,我肚子好疼!最近我没吃屎啊,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是不是……”
“没错,你要生了。”老白没办法,只能按照给母狗接生那样做相应的准备。
产房安排在办公楼的一楼的空房间里,屋里消毒,准备垫子褥子。医药箱搬下来,剪刀、灭菌纱布、棉球、酒精、碘酒以及各类药物。这时候二哈疼的已经光剩下哎呦了。
“老白,我不是要生了,我是要死了!疼死我了!你行不行啊?我不想死啊!”
白长生这时候只能出言安慰,“没事,你放心,我是兽医,最擅长的就是动物的日常管理和配种繁育,连牛都不知道接生过多少回了,给你接生不在话下!”
二哈听完这些话好过了些,呻吟声也小了许多,“还好,你是兽医。”
所有工作准备就绪,之后老白略有些迷茫,咽了口吐沫问二哈道:“大米,你准备从哪生?”
“汪!”二哈气得都学狗叫了,“我准备从哪生?我是一条公狗啊!第一次出场我就强调了,你问我从哪生?我怎么知道?”
老白有点尴尬,不过倒没有太过于害怕,最不济给二哈来个剖腹产,这手术他也能做,而且在魂力外放的疗效之下,产后恢复也会很快的。
“白长生!你要对人家负责啊汪!”
老白老脸一红,脑子里琢磨着以前学过的知识。一般哺乳动物生产之前,都会破水,羊水会起到润滑产道的作用,所以想知道二哈从哪里生,只要观察羊水从哪流出来就好了!
“大米,有没有感觉到,你身体的某个部位感觉到肿胀、麻木,并且有黏液流出?”
二哈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就是感觉肚子疼,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