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厉害?”米二哈气势汹汹,暗地里和身边教他盘炕的那位杜师傅说道。
二哈长得像狼,装得也像,不过性格并没那么好斗,而且不在乎认个怂什么的。
养过哈士奇的知道,你牵着它的时候,它见狗叫的跟发疯一样,可是你要是真放开它的话,它反而不叫了,说句文言叫做“假横”。
二哈的属性,基本上可以总结为“逗逼”+“怂”。
好在,在米二哈认怂之前,对方先怂了。
二哈假装是狼,对面的傻波信了……
在二哈那杀人一样的眼神之下,配合着阴森森的氛围,更主要的是不远处亡灵聚点里,数百位已故的大爷大妈给营造的气氛。
刘俊和那三个坏小子被看的心里发毛,最后终于控制不住,一溜烟跑了!
数百亡灵一起眼神杀,哪怕你没有阴阳眼也会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好!你不搬是吧?你等着!后果自负!”刘俊外强中干道。
等着?米二哈性格逗逼,不过智商并不低。他明白这个“等着”是怎么回事。
小样,打架或许我不擅长,不过看家可是我的专业领域!
……
刘俊从小砖楼跑出来,小心肝还在噗通噗通的跳。四个人气势汹汹把人家门砸开了,结果都没动手,让人一个关灯动作,就给吓了出来,说出去也真够丢人的。
四个人臊眉耷眼的往回走,心里也犯嘀咕。
“俊哥,刚才……刚才我感觉有好几百双眼睛盯着咱们,怎么回事啊?那栋楼是不是有点邪啊?”
说话这小孩叫汤亮,不过才17岁,高中还没毕业的年纪,早早就出来混了,正赶上朝廷“招安”,他和一帮小兄弟赶紧借机会从良,现在刘俊是他们老大。
其实刘俊也有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可是当着小弟的面不好意思承认。
“邪个屁邪?”
汤亮还不服,小声嘟囔道:“不邪咱跑什么?”
“你懂个屁!”刘俊有点恼羞成怒,自己硬往回找脸,“办事有点脑子!真刀真枪和他干咱不怕,可特么他把灯给关了,黑灯瞎火的要是被阴了怎么办?这帮动迁户被逼急了什么事都敢干,万一这小子那家伙给你一刀,回头就是把他毙了,你不也完了?”
“那……那咱就不弄他了?”
“弄他的办法多了!”刘俊愤愤道,“他痛痛快快搬了算他便宜,要不就让他哭去吧!我就不信他晚上不睡觉!等他睡着了,那点东西我都给他砸吧了!”
“俊哥,水泥怎么砸啊?”
“笨死!你就不会给他水泥上倒盆水?”
这几个混小子,就算跟童老太太家较上劲了。四个人回到动迁办,找地方忍了一会儿,半夜十二点,夜深人静,这几个家伙又跑了出来。
这次不用敲门了,目标就是米乐在外面放的那几袋水泥!
“你俩一会儿咱走道轻一点,他那不是有水泥方坯和砖头吗?方坯砖头不好处理,咱啊,就直接把水泥倒砖垛上,连那些方坯一起,再给浇上水!等明天一早,姓米那小子发现,水泥一干,都成了一坨了!我看他怎么盘炕!”
刘俊给几个人布置任务,汤亮一听就乐了,“哥,还是你缺德!”
“少废话!”
四个人分成了两组,双线作战,东方不亮西方亮,让米乐首尾不能相顾。
汤亮带人,小哥俩一人拎着一桶水去祸害建材,水泥倒在砖头方坯上,两桶水上去他那材料也就完了!
另外一组刘俊亲自出马,去变电所给他家把电掐了!两边掐我再把你电线偷走,我看你怎么接!断电需要点技术,刘俊不放心这些新来的小孩,所以自己动手,他带一个人主要作用就是站岗放哨。
“去吧,脚步放轻一点,真要是被发现了,把桶扔下你俩就分头跑!他不敢追也追不上踏实住了!”刘俊嘱咐汤亮道。
兵分两路,刘俊拿着工具,直奔变电所。
变电所离小砖楼有个几十米距离,哪怕发出点声音那边也不会听得见,所以刘俊并没有显得很紧张。
一轮明月,倒也不至于太黑。这生更半夜的,做亏心事还真觉得有点渗人。变电所就在眼前,刘俊从兜里掏出了钥匙,在拆迁区域内,变电所的钥匙也在动迁办手里。
管理混乱,钥匙有一大把,也没标注哪个是变电所的,刘俊只能一个个试。让跟来那孩子在旁边放哨,刘俊则把手电夹在胳肢窝下,拿钥匙往锁眼里捅。
一共七把钥匙,刘俊刚刚试到了第三把。前两把捅都没捅进去,第三把还不错,捅进去了,可是拧不动。
正跟这把锁较劲呢,就感觉有人拍自己,刘俊头都没回,没好气道:“干嘛?”
身后负责放哨那孩子声音都变了,“俊哥,你看……”
刘俊不耐烦的回过头,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亡魂大冒!身后,至少能有三十多条大大小小的狗,成半圆形将他们小哥俩围在当中!
哪来这么多野狗?
这些狗里什么品种都有,德牧、狼青、马犬、卡斯罗……包括各类叫不出名字的串儿,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草,它们从哪冒出来的?”刘俊问。
之前这些狗狗都躲在不同的地方,或是废墟内,或是草丛中。直到听到有人过来,这些狗才出来一探究竟。
“不知道啊,你转身开锁的工夫,他们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就跟埋伏咱们似的!”
刘俊看着,哪怕他不怕狗,这时候也虚了。
三十多条狗,一起上能给自己活吞了!
“哥,怎么办,你想想办法啊?”
还特么想个屁办法啊?跑啊!
刘俊连犹豫都没犹豫,看准两条狗的空当,转身就跑!
“哥!你等会我!”
两人不要命的在前面跑,身后边,三十多条恶犬在追!这一幕似乎在哪似曾相识……
值得一提的是,这三十多条,全都是母狗,无一例外。
这些狗倒是也没有真咬人的意思,在后面追了一阵,到了大马路上,狗狗就纷纷转头,又潜回了胭粉街的小砖楼附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见身后没有狗了,刘俊这才松了一口气,就这两三分钟的工夫,冷汗把衣服兜给打透了。
两人狼狈的回到了动迁办,眼见汤亮那边俩人也回来了。
还没到眼前,天黑也看不清楚,刘俊远远就问:“你俩怎么样?得手没?”
这俩位也没说话,抱着肩膀,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回走,等近了一看才发现,这俩倒霉蛋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踩在地上的脚印是身上流下来的水渍。
“你俩怎么搞的?”刘俊问道。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汤亮哭丧着脸道:“俊哥,好多狗追我们啊!差点就给我活吃了”
汤亮这组更倒霉,因为手里拎着半桶水,中途突然被吓了一跳,脚底下一拌蒜,半桶水都扣在了自己身上。深秋季节,这三更半夜,都能吐出哈气了,这俩倒霉蛋差点给冻成的冰雕?
刘俊一听也愣了,原来不光是自己,那边也有狗,胭粉街这一片到底有多少条狗?这一晚上的工夫,怎么都跑这来了?
“哥,你记得不,几个月前,咱天阳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跟狗也有关!”
“什么事?”刘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百狗夜奔!”8)